第99章 兩面三刀
林源痴痴都笑了起來。
整個人彷彿都已經沉浸在他勾勒的幻想中,那裏有楚清歌對他滿眼愛慕。他眼中瘋狂而猙獰,卻又含著終於解決困擾的愉悅。
那樣複雜的情緒讓他整個人都顯得異常病態。
白夏看不見,卻並不妨礙她脊背發寒。
大腦遲鈍了許久,才緩緩的恢復運作
至此,還能有什麼不明白?
楚清歌找人想要玷汙她,結果那日剛好遇見了趙沁瑤,她替她入了那個局。然後懷孕,怨恨,陷害,流產。
那樣蓬勃而莫名的惡意,在此刻終於有了完美的解釋。
白夏的指尖都因為過於驚恐而失去一絲溫度。
楚清歌怎麼可以如此惡毒!?
白夏起身,再也坐不住,直接去了陸家老宅。她或許應該把這件事情告訴陸蓉。
可惜,剛踏進去,就看見陸蓉與趙沁瑤坐在沙發上,談笑風生的模樣。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有趣的話題,彼此間響徹著清脆悅耳的笑音。
她的到來打破了這份安寧。
陸蓉就像是會變戲法般,含笑的眉眼立刻凝滿了冰霜,就連音色中都折射著無盡的冷寒,“誰允許你上我家來的?”
趙沁瑤雖然坐著,看向白夏的眼中也帶著幾分嘲諷。
彷彿是在告訴她,陸南承再寵她又有什麼用?陸家人是不會接受她的!
白夏皺了皺眉,最是看不慣趙沁瑤小人得志的模樣。但念及剛得知的真相,她勉強多了一兩分心軟,不與她一般計較。
“媽,我來是爲了有件事和您說。”白夏語調中還是帶著幾分恭敬。
哪怕陸蓉對她不假辭,滿口汙言,她這個未來兒媳的還是要維持基本的尊重。
誰讓她是晚輩呢?
陸蓉冷著面容,“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現在,請你離開我家。”
白夏站在原地,沒有動。她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正要開口時,趙沁瑤輕輕一笑,“我以往怎麼沒有發現你竟然是這種厚臉皮的人,都被趕成這副樣子,也不知道離開嗎?”
“你之前把伯母送到警察局,可沒記得她是你未來婆婆。現在又來這裏裝什麼假好心?真是笑死我了。”
話音剛落,陸蓉表情鉅變。
這幾日,因為之前與白夏、陸南承衝突造成的後果,她都不敢出門,生怕被人笑話。
趙沁瑤無異於勾起她那些不好的回憶。
“滾出去!”陸蓉呵斥白夏。
白夏眸光沉了沉,表情看上去有些幽深,她像是沒有聽見般,凝望著趙沁瑤。眼神淡淡的,好似沒有任何威力,卻莫名人趙沁瑤心底發慌。
沒等趙沁瑤想清,白夏聲音響起。
“既然趙小姐這麼想聽,那我也不介意在這裏說一下。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南承的,那是咖啡館之後,你遭遇到什麼,還用我細說嗎?”白夏與趙沁瑤的視線遙遙相望,她清楚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慌張。
她對她是有一絲憐憫與同情的,可當這份情緒撞到趙沁瑤刻意挑撥的噁心模樣上,她又覺得她有點自作多情。本來,她並不想當著趙沁瑤的麵提及此事,那畢竟是她的傷疤。
可這人總是不遺餘力的給她製造麻煩。白夏脾氣雖然軟,卻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怎麼可能會一直任由趙沁瑤作威作福?
陸蓉拔高聲音,“你在胡說些什麼?”
白夏的暗示,她聽懂了。
只可惜,她堅定地相信趙沁瑤。
隨著這話,趙沁瑤也一點點的迅速鎮定。反應過來時,已經紅了眼眶,她委屈的躲到陸蓉身後,“伯母,我沒有。我知道我蠢笨,沒有保護好孩子,但白夏也不能如此羞辱我,想要在我身上戳的心血淋漓!”
“她就是仗著沒有了孩子的DNA作爲鑑定,南承又不願意承認,能死命的往我身上潑髒水!”
陸蓉信了。
看待白夏的眼神更為不善。
白夏滿腦門都是問號,陸蓉這偏心未免太過分了吧?趙沁瑤就這麼胡言亂語,她也願意相信,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白夏,你夠了,沁瑤都被你害的這麼慘,你還想怎麼樣?”陸蓉一邊摟著趙沁瑤,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一邊用憤怒而怨毒的眼神盯著白夏。
彷彿是在看待她的殺父仇人一般。
白夏只覺得遍體生寒。
來時所有的喜悅在此刻煙消雲散,只剩下刻骨的委屈與無助。憑什麼趙沁瑤話語漏洞百出,陸蓉卻還是要如此相信她呢?
咬著下唇,白夏倔強的再次開口,“趙沁瑤……”
剛說出這三個字,直接被陸蓉冷聲打斷,“閉嘴!”
“想污衊沁瑤,你好歹也拿出一點靠譜的證據。你不是一直標榜著這一點嗎?現在,什麼都沒有,空口白牙,憑什麼要我們相信你?”
“白夏,做人不能這麼兩面三刀!你還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兒,讓我大開眼界,你這種做作惡心的賤人也配踏入我陸家的門?我真恨不得能立刻將整個別墅都給清掃一遍!”
白夏被罵的臉色慘白,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聲音卻像是堵在喉嚨裡,一個字都無法發出。
而就在此時,陸南承來了。
他就像是童話故事中,在最後出場,卻永遠能給人帶來希望的王子一樣,對她伸出了手,把她從看不見的黑暗中解救。
白夏被陸南承護到了身後。
“您說的很對,我想我也應該把我們家裏消毒一番,畢竟,您之前和趙沁瑤都住在我們家中。”陸南承不動聲色的反諷回去。
陸蓉覺得白夏骯髒,想要清洗別墅。他也可以如此。
而且,比陸蓉更加果決。
陸南承當場掏出電話,打給別墅內的管家,讓他帶著傭人將整個別墅裏裏外外都給仔細清洗一番。尤其是陸蓉和趙沁瑤曾經居住過的那兩個房間。
陸蓉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難看。
陸南承卻像是看不到般,帶著白夏揚長而去。他來得悄無聲息,走得轟轟烈烈。
陸蓉氣的臉都綠了。
出了門,坐上車,白夏才嚅囁著唇瓣,小聲問:“你怎麼會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