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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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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我只忠於三爺一人

    “現在你還攛掇著七郎君來和我交手。”

    “我說杜哥哥你是不攪得這後院天翻地覆,心裏頭就不安生是吧?”荀歡陰陽怪氣地譏諷道。

    心思被人捅破,杜衡臉色瞬間比鍋底還黑,咬牙切齒地道:“荀鴨子,你少在這兒挑撥離間!”

    荀歡氣笑了。

    他是剛纔在萬菊窟假裝小倌不假,可這姓杜的張口閉口喊他小鴨子,甚至還給他起“荀鴨子”這種諢名,這可就過分啦!

    真當他混了這麼多年是白混的嗎?!

    荀歡陰惻惻地盯著杜衡,那目光就像是要往肉裡看,能把人看得心裏發毛。

    杜衡後頸一涼,立馬閃到了七殺身後,支出半張臉來,哆哆嗦嗦地道:“你想幹嘛?!我告訴你,這是裴府!”

    “你要是敢殺人滅口,別說三爺不會放過你了!我兄弟小七第一個不放過你!”杜衡色厲內荏地叫囂道。

    七殺很是忍耐地蹙了蹙眉頭。

    他這是倒了什麼血黴?

    姓杜的不管幹什麼事情都非要拉上他,還一個勁兒地攛掇他幫忙擦屁股。

    “長舌哥哥還真是會狐假虎威。”荀歡站也不好好站著,整個人慵懶散漫,眼睛斜勾勾地看著人,端的是一副風月場所練就出來的媚色。

    “人家小七哥哥根本理都不想理你,你還拉大旗唱大戲。”

    “我勸長舌哥哥還是多多修身養性,至少得有一丁點自知之明,不然哪裏被三爺厭棄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呢。”

    杜衡只覺得一股熱血直往腦袋冒。他瞪圓了一雙眼睛,氣呼呼地質問道:“你罵我什麼?”

    荀歡露出一抹氣死人不償命的微笑來,挑釁地冷哼一聲,也不答話,直接轉身便優哉遊哉地走了。

    “你給我站住!”杜衡氣得頭頂冒煙,雙手一撐著窗框就要翻出去找人幹架。

    七殺眉頭緊鎖,一把把人攔下了。

    “你放開我!”杜衡扭頭氣憤地道,“你聽到荀鴨子罵我什麼了嗎?他叫我長舌婦!他竟然罵我是長舌婦!是可忍孰不可忍!”

    七殺目光兇狠,忍無可忍地道:“若是擾了三爺休息,我把你和荀歡一道剝了!”

    杜衡渾身一個激靈,哆哆嗦嗦地上下打量了七殺一番,意味不明地道:“小七你對三爺可真忠心啊。”

    七殺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非常忍耐地道:“別喊我小七。”

    “別見外嘛。”杜衡整理了一下因方纔情緒過激而有些凌亂的衣衫,笑眯眯地道,“我倆打個商量唄。”

    “你瞧那荀鴨子既有功夫傍身,又有狐媚術加成,他可真是把你我的優點都集於一身,不知道把那臭石頭霍淵比到哪兒去了。”

    “我倆要是不聯起手來壓著那荀鴨子,日後這後院都是荀鴨子的天下啦。”

    七殺一點都不想和杜衡靠這麼近。

    他冷著臉往後退了幾步,握著長刀冷聲道:“三爺既然已經為荀歡贖身,那他就不是鴨子。你整日拿荀歡的身世作伐子,旁人會如何看待三爺?”

    杜衡被噎住了。

    他抿了抿唇,懊惱又尷尬地道:“我那不是被荀歡氣狠了嘛?”

    七殺審慎地打量著杜衡,面無表情地道:“我是三爺的貼身侍衛。咱們各司其職,井水不犯河水。杜郎君還是少往我這裏跑為妙。”

    杜衡臉色一僵,不甘心地繼續攛掇道:“可我倆是一頭的……”

    不等他繼續往下說,七殺就冷冷地打斷道:“我只忠於三爺一人。”

    這話就差直接說:我與三爺是一頭的。你少來我面前挑撥離間。

    杜衡自討沒趣,臉上有些訕訕的。

    但他這人向來心理素質好,即便被當場下了面子,很快就調整好了姿態。

    杜衡渾不在意地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說什麼兩家話呢?今日夜已深,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再來找小七你嘮叨。”

    聽到杜衡喊他“小七”,七殺好不容易纔舒展開的眉頭又微微皺了起來。

    只不過,還不等他放出更強硬的逐客令來,杜衡自己就腳底抹油地跑了。

    七殺長長舒了口氣,鬱悶地搖了搖頭。

    姓杜的整天到處攛掇人搞對立,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七殺正這麼想著,眉宇卻突然微皺,整個人不可抑制地弓起了身子。

    他幾乎快要站不穩,還好一手扶住一旁的圓木桌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毒又發作了。

    每月這個時候,毒藥就會發作。

    七殺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來,他看了眼窗外的清冷殘月,目光忍不住投向了隔壁。

    目光所及自然是一堵牆,他也沒那本事能穿牆看清隔壁的情形。

    之前,裴儀說會把解藥給他,他本該高興的,可不知道怎麼的,總有股悵然若失之感。

    最初的最初,他是打算找到解藥就離開裴家。

    畢竟人各有志,他從未想過要在裴家當一輩子的死士,暗無天日,屈居人下。

    可不知怎麼的,他這段時間以來卻越來越……放不下裴儀了。

    如果自己要走,能把裴儀帶走嗎?

    七殺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念頭給驚到了。

    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對裴儀這股莫名的偏執佔有慾究竟從何而來,也不明白這股佔有慾究竟意味著什麼。

    身上彷彿有千萬只蟻蟲在骨髓裡穿梭啃咬。

    七殺只能原地打坐療傷。

    暗閣通常會在毒藥發作後的第二天送來解藥,為的就是讓每一個暗衛牢牢記住毒發之苦,千萬不要生出妄圖脫離暗閣的想法。

    算算日子,明日就應該有人送解藥了。

    熬過今晚就好了。

    翌日。

    金烏掛在樹梢上,空氣中浮動著芳草香氣。

    六月的尾巴,清晨也是暖洋洋的。

    裴儀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起床了。

    她習慣性地喊了聲“七殺”,但卻無人應答。

    裴儀心下疑惑,下意識就出了門,然後走到隔壁敲了敲門。

    “噔噔噔……”

    敲了幾下門也沒人應。

    這不該啊。

    按照七殺的做派,只要一聽到她的敲門聲就該立馬來開門吧?

    裴儀心中的困惑與不安都驟然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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