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天大的誤會呀
裴儀這人十分有效率。
說要贖身,就立馬出門找老鴇談事情了。
老鴇聽了裴儀的想法,頓時眼睛都瞪大了。他強笑著問道:“三爺,天水郎君願意……贖身嗎?”
裴儀點頭道:“他願意的。”
老鴇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問道:“當真願意嗎?這……我還是去問問他本人吧。”
裴儀麵露不虞。
這老鴇推三阻四的,分明是不想讓她贖人。
哎,這未來變態大佬也真是可憐,就因為人長得好看連老鴇都扣着不讓人走。
“你就算去問他也一樣。”裴儀沒好氣地道。
老鴇尷尬地抿了抿唇,堅持道:“三爺,我們萬菊窟有規矩,這裏的郎君若是要贖身必須要本人同意才行。”
裴儀聽到這話就有些火了。
這時,背後卻傳來聲音道:“我願意。”
裴儀回過頭,就見一個美得雌雄莫辯的郎君自走廊的一頭緩緩走來,掛在屋簷處的燈籠搖晃著。
他這一路走來,就像是入了畫一樣。
不愧是未來準大佬啊。
這顏值水平也太高了。
來者正是荀歡。
老鴇聽到荀歡這番自我確認的話,嘴角頓時抽了抽,表情變得更魔幻了,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外來信一般。
“你……當真要贖身?”老鴇又重複問了一遍,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裴儀卻是不耐煩了。
在原主記憶中,那種青樓老鴇爲了能讓姑娘小倌們賣個好價錢,估計壓著不放人的情況比比皆是。
此時裴儀自己碰上這種事兒,不由得有幾分煩躁,微微蹙眉道:“這是自然啊。如今人家郎君本人都已經開口了,老闆是不應允嗎?”
老鴇驚掉了下巴。
他有些誇張地用手託著下巴往上一推,難以置信地道:“應允,應允。”
裴儀問道:“要多少銀兩?”
“那個……”老鴇摸了下後頸,一副撿到燙手山芋的樣子,全然沒了方纔的風情萬種與遊刃有餘,尷尷尬尬地笑道,“方纔,你拍下天水郎君便已經花了三百兩,若是想贖身,那我可以酌情少一點……”
剛說到這裏,老鴇就瞄到了荀歡那驟然陰沉的臉色。
他驚出一身冷汗,連忙改口道:“……少一點那是不可能的。我們萬菊窟有萬菊窟的規矩。似……天水郎君這等顏值與才華兼具的……頂級郎君,那價格自然是……最高的。”
裴儀越聽越火大,這老鴇彎彎繞繞的是不是不想放人啊?
她很不耐煩地道:“價格——我叫你說價格。”
老鴇特別為難,他悄悄摸摸瞅了瞅荀歡的臉色,試探性地比出五根手指,不確定地弱弱道:“五、五百兩?”
荀歡嘴角微微上揚。
老鴇頓時鬆了口氣,謝天謝地,小祖宗顯然是覺得這價格合適。
不過,五百兩這價錢真的太高了。
哪個腦子正常的公子會願意出這個天價啊?
就連面前這位出手闊綽的裴三爺想來也不可能。
畢竟,前腳才花了三百兩,若是後腳再來一個五百兩,那一天的支出都快一千兩了。
這可不是花錢了,這純粹就是在燒錢啊。
“行。”裴儀斬釘截鐵地應了下來,“我身上如今沒這麼多現銀,待會兒我的人會把銀兩送來萬菊窟。”
老鴇驚呆了。
有沒有搞錯啊?
五百兩就這麼給了?
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也太闊綽了吧?
老鴇禁不住看向了荀歡。
哦,他好像明白了。
估計是……他家小祖宗太厲害了,憑這……顏值與身段把那裴三爺迷得七葷八素的,不管出多大的價錢都願意。
“我如今可以先帶走天水鶯歌嗎?”裴儀客氣地詢問道。
老鴇僵硬地笑了笑,額頭上的冷汗都快出來了,頷首道:“可以。”當然可以啊,他家小祖宗的眼神都能殺人,那意思不就是叫他趕緊放行嗎?
“天水郎君,我們走吧。”裴儀道。
“嗯。”荀歡嫵媚地應了一聲,接著向老鴇行了個叉手禮,“老闆,我走了。日後,你自多珍重。”
老鴇抬手擦了下額頭上嚇出來的冷汗,僵硬地笑道:“你……如今尋了個好去處,也要……萬分珍重啊。”
荀歡乜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很有幾分滲人,接著便轉身走了。
老鴇拍了拍胸膛壓驚。
哎喲喂,他最怕看見小祖宗笑了,那通常都沒好事兒啊。
大堂裡。
七殺看著裴儀帶著一個漂亮郎君下樓走了過來,整個人都愣住了。三爺莫非還想帶人回家過夜?
王璞作為煙花之地的常客,卻是對萬菊窟的規矩很清楚。
能帶人走那就只有一種情況:贖身了。
王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上好的白牙,樂呵呵地道:“三郎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啊。你這是直接把天水郎君贖回家啦?”
“是啊。”裴儀笑著點點頭。
七殺錯愕地看向自家三爺,下一瞬便低垂下了眼眸,臉色看上去沒什麼變化,但若是細細體會便會發現他身上多了幾分落寞。
“哈哈,那你好好回家享受,兄弟我就不送了。”王璞拍拍裴儀的肩膀笑著道。
他那副模樣顯然是還要留在這煙花之地繼續逍遙。
裴儀心領神會,拱手告辭。
就這樣,裴儀載著自家小侍衛以及新贖買的大佬坐馬車回府了。
剛跨進大門檻,裴儀就聽到遠遠有人喊道:“三爺,你回來啦。”
裴儀循著這聲音一抬頭,便瞧見一個形貌昳麗的男子跑了過來,不是杜衡又是誰。
杜衡一瞧見裴儀身旁又多了個好看男人,一張俊臉頓時就垮了下來。
“三爺,你不給我介紹一下這位郎君嗎?”杜衡含槍夾棍地問道。
裴儀頓感不好,尷尬地笑道:“這是我朋友,藝名天水鶯歌。”
哪個正經人會有藝名啊?
這年頭有藝名的那都是妓好嗎?
杜衡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道:“三爺,府中有一個濟安還不夠嗎?你又去煙花柳巷之地找一個人回來!”
裴儀暗道要遭。
她怎麼就忘了家裏還有這麼一個醋罈子呢?
“你誤會了。”裴儀苦哈哈地解釋道,“天水鶯歌真是我朋友,我對他沒別的意思。”
可是,這樣的語言配上裴儀這個常年行事浪蕩的人卻顯得如此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