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恃寵而驕
好一會兒,蕭君集才怒瞪著面前的高挑女人,憤憤不平地控訴道:“這不公平。”
“這沒什麼不公平。”裴儀筆直地站在男人跟前,平靜地反駁道,“所謂的‘公平’,就是我尊重你的規則,你也得尊重我的規則。”
“按照大周現行的規矩,你完全可以娶一個正妻,再納幾房小妾。”
“我也完全尊重你的婚姻自由。”
“你若是娶妻生子亦或是納妾添喜,我都會衷心祝福並送上賀禮。”
“但是,按照我裴家的規矩,我完全可以娶多個夫郎,亦或者娶一個正夫,再納多個夫侍。”
“你作為一個男人,可以完全不理會我裴家的規矩,甚至可以嗤之以鼻。”
“但你若是要跟我在一起,那就必須要守我裴家的規矩。”
“更何況,你可以看看如今那些養侍君的姑娘府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你看看有哪個侍君敢不為妻主守節的?”
“那些背主偷人的有哪個不是遭到懲罰的?”
蕭君集聽到這一句句的質問,就感覺自己喉嚨裡像是卡了一塊大石頭,叫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要臉!
太過分了!
雖然他家小娘子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樣子,可憑什麼他倆在一起的時候,就一定是要守裴家的規矩,而不是守大周的規矩呢?
蕭君集腦子都要氣得燒起來了。
過了小會兒,他才又找回了說話的感覺,氣哼哼地道:“你我之間就不能平等嗎?!我既然都只能有你一個人,那你為什麼不能只有我一個人?”
裴儀不以為然地微微勾了下唇角,雲淡風輕地道:“如果你我之間不平等,我現在根本就不用跟你說這麼多廢話,直接強行納你為夫侍不就可以了?”
裴儀很溫和地凝視著身前的如玉郎君,心平氣和地循循善誘道:“阿衡,你大可不必這麼氣憤。”
“我就是這麼一個人。”
“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只‘娶’一個男人。”
“你要是不能接受我這個人,那我倆各走各路便是。”
“你又何苦因為不滿我的規矩而肝火大動?”
蕭君集七竅生煙。
聽聽這都說的什麼狗話?
他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花心的女人?!
而且這臭女人還渣得明明白白,渣得理直氣壯!
還口口聲聲叫他接受不了就直接放棄。
憑什麼啊?
這渣女人哪兒來的臉啊?
裴儀把男人的憤憤不平都看在眼裏。
儘管意識到如今這男人可能早就在心底把她罵得狗血噴頭,但裴儀還是絲毫沒見怒氣。
她很平靜地安撫道:“阿衡,你既然能把一個男人納多個妾室視為理所應當,又為何不能把一個女人納多個夫郎視為天經地義呢?”
“更何況,我大周如今也有不少人家是一個妻主多位夫郎,這也沒什麼稀奇,更不是什麼有違人倫的事情。”
蕭君集腦子都快被繞暈了。
嗚呼哀哉!
這渣女人說得好像特別有道理的樣子啊……
啊,呸呸呸!
不對!
根本就不對!
蕭君集雙目簡直都要燒起火來。
他慍怒不平地責備道:“就因為男人可以納多個女人,你一個女人就要納多個男人?”
“這是能夠相類比的嗎?”
“你這到底是不滿所謂的婚姻制度,還是打著要婚姻正義的理由給自己謀好處啊?”
“裴儀,我告訴你,我蕭君集就不信那什麼男人要多多納妾開枝散葉。”
“我只娶我喜歡的。”
“你說你這輩子不可能只‘娶’一個男人。”
“可我這輩子就能——也只會只娶一個女人。”
“我只娶我看上的女人。”
“我不知道你這人是怎麼回事——你的心這麼就能這麼大呢?你要是真對我有意思,為什麼還會同時對別的男人有意思?”
裴儀安安靜靜地聽著男人在那裏憤怒地慷慨陳詞。
她淡淡地道:“夏蟲不可語冰。”
“你若問我為何能同時對那麼多人感興趣,我也想問問為何你只會對一個人感興趣——是在你身邊的鶯鶯燕燕太少了嗎?”
“還是我裴儀實在是過於特別,誰都比不了我了?”
“以至於蕭大公子除了我誰都看不上了?”
蕭君集再一次被噎住了。
三清祖師爺啊!
他都要氣死了!
這個女人不僅渣得明明白白,她還自信得這麼囂張,自信得這麼不要臉!
蕭君集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清麗小娘子,沒好氣地控訴道:“裴儀,你太過分了!”
饒是聽到這種滿含火氣的話,裴儀依舊是一臉平靜。
她不以為意地輕笑道:“蕭世子無須動怒。”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你既然與我談不到一處,又何必硬談?”
蕭君集又氣又鬱悶,抬手指著面前的厚臉皮女人,咬牙切齒地道:“你……”
可說出一個“你”字後又半天沒有下文了。
因為他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好反駁的話來了。
這個臭女人已經明目張膽地叫他放手了,他還敢說什麼呀?
人家就是渣不拉幾地告訴你:你要是不能接受我和多個男人好,那你就滾蛋吧,咱倆不合適。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他這到底是看上了什麼渣女人?!
蕭君集越想越氣,終於憋出來了一句話——他幾乎是指著裴儀的鼻子,怒氣沖天地道:“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要不是因為他喜歡她,這個臭女人怎麼敢這麼和他談條件?!
要是哪個不要命的敢這樣踐踏他的男兒尊嚴,他早就把那人給恁死了!
可就是這個女人——就只有這個女人在他的憤怒底線上反覆橫跳,還言辭鑿鑿地威脅他必須接受她的花心。
這不就是明目張膽地威脅他嗎?!
這不就是恃愛行兇嗎?!
就仗著他喜歡她,她就可以這麼爲所欲爲,就可以這麼欺辱他嗎?!!
蕭君集簡直都要氣炸了。
要是可以,他真是想現在就拔劍把面前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捅個對穿——可偏偏他捨不得。
就算他都快把自己都給氣死了,可他也捨不得傷害這個渣女人分毫!
啊啊啊!
個王八蛋!
裴儀你就不是個人東西!
蕭君集心中的小人簡直各種破口大罵,但面上卻是一點都沒透露出罵人的粗話。
“阿衡,你想多了。”饒是裴儀面對這樣的指責,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
她其實從一開始就預料到了男人會是什麼反應,所以如今面對蕭君集的各種指責,裴儀並不意外。
她也沒覺得有什麼好動怒生氣的。
“不管你如今是對我情根深種也好,亦或是對我情且泛泛,甚或是對我完全無感,都不影響我不會只‘納’一個男人的事實。”
裴儀很淡定地緩緩道:“我的規矩就是如此,不會因為你喜不喜歡我而改變。”
“你跟我也好,不跟我也好,日後若是有別的優秀郎君合我心意,而他又恰恰不排斥與我在一起,那我也是會納他過門的。”
蕭君集驚呆了,氣慘了。
他憤恨地指著裴儀道:“你、你……”
他真是無語了!
他都沒什麼話好說了!
蕭君集收回手憤然一拂衣袖,鐵青著臉轉身便往牢房外走。
裴儀優哉遊哉地走到牢房的一排柵欄邊上,望著男人急速行走的身影,輕笑著叮囑道:“上次來給我帶幾本書,我在牢裡挺無聊的。”
蕭君集腳步一頓,扭過頭來怒瞪著這個厚臉皮女人,恨恨地道:“你憑什麼消遣我?!”
裴儀微微收斂了神色,似笑非笑道:“蕭大公子這話就說重了。”
“你如今住在我府上,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而且還守我的庇護。”
“我作為一個主人家,如今不過就是讓你幫忙帶幾本書,難道還過分了不成?”
蕭君集再一次被噎得沒話說。
他真是不明白了,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做到怎麼冷酷無情的?
沒錯,他如今會賴在裴儀府上,不僅是因為他心悅裴儀,更是因為呆在裴儀身邊是最安全的。
他乃是淮南王世子,身份敏感特殊。
別說京都各方勢力都想在他身上做文章,就單說宮裏頭的那位皇帝陛下都整天想抓住他當個人質。
毫不誇張地說,如果他現在離開小裴府,只要沒了裴家這層大傘庇護,下一秒老皇帝那些守在暗中的內衛就直接把他抓進皇宮裏去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這段日子和裴儀柔情蜜意了這麼久,裴儀應該更多的是體會到他喜歡她,他愛重她。
可蕭君集萬萬沒想到,自始至終,這個女人都冷靜得很——從來都是剖開表面看實質,把他所謂的“愛重”放一邊,明白無誤地指出他在依附她的事實。
所以,這個渣女人敢那麼理直氣壯地發表“渣渣宣言”,與其說是仗著他喜歡她,實際上是仗著她自己處於絕對的權力優勢地位吧?
蕭君集鬱卒了。
他怨念地看著與自己隔著一排柵欄的女人,傷心又委屈地控訴道:“裴儀,你仗勢欺人,太過分了!”
裴儀輕輕嘆了一口氣,一臉的語重心長之色,理直氣壯地道:“蕭大公子,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總不能人家叫你乾點事情,你就發小脾氣吧?”
蕭君集真是心頭堵得慌。
他憤憤地朝柵欄走來,那一腳一腳的走得極為用力,就像是要把地板給踩出幾個窟窿來一樣。
他在外面一把抓住柵欄,憤恨不平地瞪著牢獄中的女人,氣呼呼地道:“我哪裏是在發脾氣?我這是在為自己伸冤!”
“你伸什麼冤?”裴儀似笑非笑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是沒吃我家大米,還是沒用我的錢?”
“你要是和別人談合作,會連別人叫你帶幾本書就這樣大吵大鬧嗎?”
“蕭大公子,你敢說自己如今不是恃寵而驕?”
蕭君集聽到“恃寵而驕”而幾個字,心跳忽而就漏了幾拍,那明明有燎原之勢的怒火一下子就默默地往內收縮——而且慢慢地一圈一圈地往內收,那火勢肉眼可見地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裴儀微微歪著腦袋看著面前的男人,蔫壞蔫壞地笑著調侃道:“是我對蕭大公子太過縱容了,所以才叫蕭家郎君對我如此隨意?”
蕭君集不知怎麼的,驀然就紅了臉。
他明明一個臉皮萬丈厚的男人,如今卻被一個女人調戲得紅了臉。
這實在是……
蕭君集心頭羞惱得很。
可偏偏越想裴儀的那一番話,他就越是臉上燒得慌。
片刻後,蕭君集才瞪著自己面前的壞女人,嗔怪地抱怨道:“你這個人吶,動情的時候倒是挺純情的,平時就跟個流氓一樣!”臉皮又厚,又不要臉,偏偏……還很撩人。過分!王八蛋!臭不要臉!
裴儀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眉眼彎彎就像是月牙一樣,看上去實在是人畜無害極了。
她這樣笑容洋溢的模樣很有感染力。
蕭君集原本怒氣盈懷的,不知不覺中也跟著她染上了笑意。
裴儀從柵欄間的縫隙伸出一隻手輕輕拉住了蕭君集的衣袖,好聲好氣地哄道:“別生氣了。”
“有什麼話我們都可以好好說。”
“就算現在接受不了的也不必吵,說不定以後就接受了呢?”
“而且,日子還這麼長,誰能保證到底是誰先變了念頭呢?”
蕭君集心裏甜了起來,一直緊繃着的下巴這才放了下來,唇角也漸漸勾了起來。
但他不想自己顯得這麼好哄,只能強行繃住嘴角——可內心的歡喜是掩不住的,那嘴角還是不受控制地一直往上跑。
他強作矜持地看著面前的女人,輕哼了一聲揶揄道:“你倒是挺會哄人的。”
裴儀笑得那叫一個寬容和氣,很自然而然地介面道:“那也得看看面對的是什麼人呀。”
要是換個人,我才懶得哄呢。
這後面的話,裴儀並沒有說出口,不然顯得太肉麻,也太油膩了。
不過,她不說,並不代表別人聽不出來——畢竟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挺明顯的。
蕭君集終於徹底展露了笑顏。
他故意斜眼睨著面前的人,想以實際行動表示自己其實還在生氣,但嘴上卻嗔怪地道:“說吧,你想要看什麼書。”
裴儀笑得甜甜的,軟乎乎地撒嬌道:“就我平時常看的那幾本——應該還在書桌上放著的,挺好找的。”
蕭君集可真是敗給這個女人了——和他爭妻主權益的時候,那叫一個冷酷無情;現在又到回頭來哄他,這叫一個嬌嬌軟軟。
蕭君集心裏可謂是又愛又恨。
他是真覺得自己拿這個女人沒法子了。
可他內心裏還有屬於自己的男兒堅持。
他纔不會這麼快地屈服於這個好色女人!
想到這兒,蕭君集面色一冷,冷淡地道:“好吧,我知道了。”
裴儀見這個男人突然又臉色臭臭的,暗道這人估計是又在心裏編排了她一通。
她也沒因此而面帶慍色,而是好脾氣地哄道:“路上小心。”
蕭君集聽到這一聲叮囑,幾乎要立馬敗下陣來。
但他還是強撐著一副冷漠之態,故作高冷地微微頷首,用身體語言表示自己纔不會這麼輕易地屈從於裴儀。
裴儀目送著男人轉身離去,直到看著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視線裡,她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她心裏清楚得很,雖說如今有貴族姑娘娶夫郎,可那畢竟是少數,大部分的貴族姑娘還是守著世俗規矩嫁人生子。
於這個時代的男人而言,娶妻生子纔是正途,若不是家境貧苦或是逼不得已,沒有哪個男人願意當一個女人的夫侍。
所以,當裴儀提出她不會只對一個人鍾情時,她便料到蕭君集必定會強烈抗議——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
但這又如何呢?
她必須對自己坦白——她就同時看上了好幾個男人。
她纔不會讓自己反覆在幾個男人之間糾結橫跳之後,最後再很是勉強地只選擇一個。
她絕不會這麼委屈自己。
既然是這群男人厚著臉皮撩撥她,那就得讓這群男人自己為他們自己的行為負責。
讓她糾結?
做夢。
就該讓這群男人自己去糾結。
願不願意跟著她,是這群男人自己要考慮的事情。
到底是他們幾個人最後都願意跟著她,還是說有人願意有人不願意,亦或是所有人都不願意——於她而言,都沒什麼損失。
反正糾結的人又不是她。
裴儀眉梢一挑,一臉淡定地轉身回了床鋪躺著——如今難得有這麼閒的時候,得好好休息纔是。
但是……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方纔太困了還沒什麼感覺,如今睡醒了,就慢慢感覺到自己被箍著了。
如今她女兒身已經被戳破,完全沒必要再戴著這勞什子的裹胸布。
只是……
裴儀乜了眼那一排木頭柵欄——那些獄卒透過這一排柵欄能清清楚楚地看見她在屋裏幹什麼呀。
裴儀這才反應過來,在這麼一個牢房裏,她連洗澡都成問題呀。
她登時躺不住了,立馬站起身來走到柵欄前道:“這位小哥,你過來一下。”
獄卒屁顛顛地跑過來,巴結地道:“裴大人有何吩咐?”
裴儀問道:“你們可以去找塊大木板來嗎——就那種可以擋住這一排柵欄的大木板。”
之所以要板子而不是一塊布,就是因為布乃是透光的——一旦她在牢房裏麵脫個衣服洗個澡什麼的,這群獄卒絕對能透過布將她的輪廓看得清清楚楚,那這塊布真是有了與沒有根本沒區別。而木板不透光,那就根本沒有這一層顧慮了。
獄卒下意識就抬眸看了看面前的柵欄,很為難地道:“裴大人,牢房專門把這一面牆設計成柵欄的樣子,就是爲了方便我們在外面探查牢房裏的情況。”
“您要是用塊大模板把這一面都給擋住了,我們這差事上還怎麼交代得過去呀?”
裴儀和氣地商量道:“我明白的。”
“小哥,我不是要為難你們。”
“只是……我一個姑娘家,有時候換衣服什麼的,挺不方便的。”
“你們就行個方便,幫我找個木板來。”
“平日裏,這木板就擱在一邊,也不擋著那柵欄,你們要監視我就監視我。”
“但我要做點私密的事情時,我就用那木板擋住柵欄。”
“你看這行吧?”
這要求倒也合情合理。
但獄卒還是不敢擅自應承下來,而是謹慎地道:“裴大人,我這去找我們牢頭反應一下你的情況。一有結果,我就馬上回來告知你。”
裴儀笑得很甜,聲音也很甜:“辛苦小哥了。”
獄卒臉頰不知怎麼的就一下子紅了。
雖說他早就已經知道這位裴大人是個女人,可裴大人一直穿著官府,倒也沒叫他真的把這位裴大人當個女人看。
可如今,裴大人自己口頭上說著身為女人的不容易,笑起來又這麼好看,說話聲音又這麼好聽,獄卒一下子就深深意識到——哦,這就是個姑娘家啊。
他倏而就心裏不好意思了,紅著臉小聲應道:“不辛苦,為裴大人辦事是應該的。”
話落,他就通紅著臉跑開了,那背影看著總有那麼幾分狼狽倉皇。
沒過多久,牢頭就親自前來回應她了,態度很是巴結。
“裴大人,是我們顧慮不周。”
“我這叫人去給你尋板子來。”
“你放心,天黑之前,這板子一定會送到。”
裴儀很客氣地拱手行禮道:“多謝。”
牢頭屬於衙門小吏,並不能稱之為“大人”,所以裴儀只能道一聲謝,也不好在後麵加什麼稱謂。
但不管怎麼說,能得裴大人一聲道謝,牢頭還是很高興的,當即笑咧咧地迴應道:“裴大人客氣了。”
事實證明,當週圍的人都用心奉承一個人的時候,那辦事效率真是槓槓的。
不管事情有多麼不好辦,這群獄卒還真就在天黑之前把板子給找來了。
裴儀自然又是一番道謝。
然後,她就迫不及待地脫下衣裳,將自己的裹胸布一層一層地開拆來。
徹底放鬆的那一刻,裴儀深深地撥出了一口氣。
終於可以理直氣壯地不用這層束縛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