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無奸不商
裴儀怎麼可能因為這三言兩語就放下心來。
想了想,她命人準備筆墨紙硯。
荀歡酸溜溜地道:“三郎這是要給七殺寫家書了?哎,果然不同的人自是有不同的命。想我在雍州的時候,三郎也不曾寫一封家書給我。”
裴儀頭疼得很。
她這不僅要琢磨著如何應對紛繁複雜的事務,還要琢磨著如何應對這群隨時都可能拈酸吃醋的男人。
“我主要是給鎮國公主寫信。”裴儀辯解道。
“‘主要是’?”蕭君集抓住了語言中的漏洞,哂笑道,“三郎並未否認要給七殺寫信。想來,這‘主要是’寫給鎮國公主,順帶再給七郎也寫一份吧?”
裴儀囧囧有神。
她覺得腦殼有點痛,頗為無奈地解釋道:“京中最近事情太多,我得提點七殺一下,不寫信不行。”
荀歡立馬笑眯眯地介面道:“三郎真是考慮周全。不過,三郎你已經夠忙的了,給七殺寫信的事情不如就交給我代勞吧。”
蕭君集覺得荀鴨子這提議實在是太好了,當即贊同道:“沒錯。三郎,你本來就這麼忙了,這些小事就交給我們來做吧。阿歡負責給七殺寫信,我負責給鎮國公主寫信。三郎你想告訴鎮國公主什麼,直接告訴我就是,我來代筆。”
裴儀思索了片刻,搖頭道:“這兩封信都需我親自寫。”
荀歡與蕭君集面面相覷,兩人都在對方的眼神裡看出了嫌棄與鬱悶。
“反正都是信,三郎寫和我們寫有什麼區別嗎?”荀歡鍥而不捨地勸道,“我和阿衡都只是代筆而已,信封上的落款人還是三郎你呀。”
裴儀搖搖頭,很堅決地道:“必須我親自寫。”
兩個人見勸不下來,這才悻悻閉了嘴。
裴儀書寫東西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著,就找了個理由把兩個男人給打發走了。
“阿歡,阿衡,你倆去找張大夫問問,他那裏還有多少跌打藥、金瘡藥。”她道。
這理由很正當,但聽著也很敷衍。
不過,荀歡和蕭君集還是乖乖應下了。
然而,等兩個男人一走出了書房,兩人就忍不住吐槽起來了。
“三郎可真是偏心!”荀歡雙手環抱於胸前,沿著長廊往前走的時候,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滿是慍怒之色,酸不拉幾地道,“每逢碰到七殺的事情,三郎就緊張得不行,活像是要了她命一樣。”
蕭君集也甚是不滿,醋意滿滿地跟著吐槽道:“也不見得三郎對咱們有這麼上心。”
荀歡好氣哦。
他怒瞪著前方,邊走邊分析道:“依我看啊,三郎就是圖七殺年紀小!”
蕭君集心中一凜,側過臉看向與自己並排走的荀鴨子,甚是錯愕地道:“三郎喜歡年紀比她小的?”
“對啊。”荀歡扭頭看向身旁的情敵,哂笑道,“難不成你沒發現這問題?”
蕭君集一臉錯愕地搖搖頭。
沉默了片刻後,他才心情複雜地開口道:“我以為三郎只是喜歡長得好看的。”
“嗐!”荀歡不以為意地道,“喜歡好看的,這還用說嗎?”
“要是不好看,三郎壓根兒就看不上眼啊。”
“可在這好看的基礎上,三郎會更偏愛年紀比她小的。”
“要不你想想,就七殺那樣的,除了臉長得好看點以外,還有什麼優勢嗎?”
“他唯一的優勢就是年紀小!”
“所以啊,三郎肯定是喜歡年紀比她小的,我已經看出來了。”
蕭君集聽荀鴨子分析得頭頭是道的,可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兒。
倘若三郎真的偏愛比她年紀小的,那他怎麼辦?
他可比三郎大了幾個月啊。
那這豈不是因為年齡問題直接就被三郎嫌棄了?
哎!
都說男人總是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
可女人一般喜歡的都是年紀比她們大的成熟穩重男人啊。
怎麼他家三郎就如此不一樣,偏偏就喜歡比她自己年紀小的呢?
她就不嫌那些年輕的小郎君幼稚不成熟嗎?
男人還是要成熟點好啊——可靠!
蕭君集堅信自己不可能在年齡上佔了下風,遂義正言辭地反駁道:“七殺除了那張臉,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
“至少,他武功還不錯,辦事也靠譜。”
“最關鍵的是,他很聽三郎的話。”
“依我看,三郎之所以偏心七殺,根本不在於七殺年齡小,而在於七殺聽話。”
“難道你沒發現嗎?”
“三郎其實是一個掌控欲很強的人。”
“她就喜歡順從她的人。”
“你就算平時反駁她,她也會好脾氣地依著你。”
“但真到了實際做事的時候,她壓根兒就不會聽你的勸。”
蕭君集一本正經地總結道:“三郎其實最喜歡的就是能對她言聽計從的人。她就喜歡聽話的郎君,若是這郎君長得還好看,那就再好不過了。”
荀歡陷入了沉思,底氣滿滿地反駁道:“你這是以偏概全。”
“三郎最喜歡的纔不是什麼對她言聽計從之人。”
“不是我說,這整個府邸就沒有比我更聽三郎話的人了。”
“三郎指東,我不敢往西。”
“她讓我往西,我絕對不敢走東。”
“可你看她偏心我了嗎?”
“照我說,三郎身上就有一股氾濫的母愛。”
“她只要一看到年紀比她小的郎君,就會不自覺地對人家多幾分關懷,說話做事都會不自覺地溫柔幾分。”
“哎……”
荀歡深深嘆了口氣,很是痛心疾首地道:“都怪我比七殺大了那麼幾個月,不然,三郎最偏心的肯定是我。”
蕭君集聽完這一通分析,心裏真是梗得不行。
自己心上人竟然喜歡年紀小的。
這真是氣死個人了!
年紀這事兒是可以隨意改小的嗎?
這不能啊。
蕭君集想了想,終於找到了一條安慰自己的道路。
他輕笑道:“女人嘛,心都容易軟。”
“你與其說三郎身上有股氾濫的母愛,不如說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只要咱們肯在她面前示弱服軟,三郎就招架不住。”
“你越是想跟她來那霸道的一套,她越是反感。”
這話荀歡是很贊同的。
他深以為然地道:“我也覺得三郎是吃軟不吃硬的。”
“你想啊,以前三郎多討厭霍淵啊。”
“那霍淵最開始眼睛都長在天上,整天端著個皇子架子,做事兒還忒霸道。”
“三郎那個時候可對霍淵橫看豎看不順眼。”
“但你看現在,霍淵那夯貨最會在三郎面前示弱撒嬌。”
“三郎立馬就頂不住了。”
荀歡說到此處就憤恨不已,酸溜溜地抨擊道:“大男人一個居然還撒嬌,要臉嗎?!”
說這話時,他似乎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纔是那個最喜歡撒嬌的男人。
蕭君集似乎也忘了自己也是“撒嬌天團”的一份子,甚是激憤地酸不拉幾譏諷道:“堂堂七尺男兒,做事得有擔當有魄力,整天跟個小娘們似的撒嬌賣軟像什麼話?真是一點男兒氣概都沒有了。”
荀歡越說越氣憤,十分嫌棄地吐槽道:“聽說,霍淵還在三郎面前哭過。”
蕭君集也是滿臉嫌棄,扭頭看向荀鴨子道:“我也聽過這傳聞。當初三郎在萬壽縣當縣令的時候,我就聽說霍淵哭著離開了縣衙。”
“真的假的?”荀歡震驚莫名,“霍淵是哭著跑的?”
“千真萬確!”蕭君集眉頭微皺,很是鄙夷地吐槽道,“當時整個萬壽縣傳得沸沸揚揚,說是三皇子宅心仁厚,憂國憂民,半夜想到老百姓受了苦竟是心疼得流了淚,當晚就在縣衙裡待不下去了,說是要與老百姓同甘共苦。”
“這不是放氣嘛。”荀歡深諳輿論宣傳之道,很篤定地道,“霍淵十之八九是被三郎氣哭了,然後當晚發皇子脾氣跑出了縣衙。只不過三郎憐香惜玉,體貼霍淵,不想傷了霍淵的面子,所以才幫著霍淵想了這麼一通冠冕堂皇的假話大肆宣傳。”
蕭君集頓覺醍醐灌頂,甚是感慨地道:“難怪我當時覺得這事兒這麼奇怪。經你這麼一說,我覺得事情的真相估計就是這麼回事。”
荀歡胸有成竹地道:“你信我,肯定是我說的那樣。哎……”
說到這兒,他深深嘆了口氣,這才滿是憤慨地繼續往下吐槽道:“你說霍淵一個男人怎麼就好意思對著一個姑娘家哭呢?他不嫌丟人嗎?”
這位小郎君在說這話時,顯然也是忘了自己曾經也在裴儀面前落過淚。
而蕭君集也是氣憤不已,酸溜溜地譏諷道:“男兒流血不流淚。他倒好,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竟然說掉眼淚就掉眼淚了!”
他真是要氣死了!
早知道三郎喜歡這種梨花帶雨的,他也好好在三郎面前哭一場了。
可偏偏……
他哭不出起來啊!
你叫他一個大男人對著三郎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娥掉眼淚,他的男兒自尊實在是不允許啊。
這多羞恥啊!
真不知道霍淵那王八羔子是怎麼突破了這一層“道德底線”的。
真是無恥!
蕭君集心中的小人真真是捶胸頓足,他都這是碰到的一些什麼情敵啊?一個個都不按常理出牌就算了,還這麼的不要臉!明明都是男兒郎,卻一個個連“一哭二鬧三上吊”都幹得出來,這可真是叫人無路可走了!
“哎……”蕭君集最後深深嘆了口氣,甚是欣慰地道,“還好七殺不是個愛哭的性子。不然,你說他年紀又小,又最聽三郎的話,還又會哭,三郎還不偏心死他呀?”
荀歡心驚肉跳,很是後怕地道:“你說得對啊。幸好七殺不是個愛哭的,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兩個男人湊一塊把情敵們都分析了一通。
最後,荀歡下結論道:“看來,赫連臨玉是威脅性最小的一個。”
蕭君集甚是贊同,但還是很不放心地道:“他雖是相對威脅性小一些,但咱們也不可掉以輕心。須知道,赫連臨玉這人最大的優勢就在於他‘本錢’很足。”
何為“本錢”?
這自然是男人最根本、最愛攀比、也最不能容忍被同伴嘲笑的、與生俱來的某種資本。
“哎……”荀歡深深嘆了口氣,心情複雜地看了看蕭浪人,又看了看自己,心情複雜地道,“這可真是突厥人的天賦啊。你說同樣都是男人,怎麼突厥就是要人高馬大一些呢?”
蕭君集也甚是不滿,可也無可奈何。但他還是很有樂觀精神,十分自信地道:“‘內外兼修’纔是正道。赫連臨玉就算在本錢上勝咱們一籌,可咱們可以在內在功夫上勝他一籌。”
荀歡深以為然,摸著下巴頷首道:“功夫好,纔是真的好。”
這“功夫”是什麼“功夫”呢?不言而喻。
兩個男人就這樣聊著天,優哉遊哉地到了張大夫的院落,然後按照裴儀的吩咐,問清楚了金瘡藥等各種治外傷的藥儲備量。
“金瘡藥有好幾百瓶吧。”張大夫粗略估計道。
主要是因為金瘡藥這種常用的外傷藥本來就是大夫必備的藥品,所以他專門囤了許多。
再則,就是因為他一瓶裡面也沒放多少量,如此一來,就顯得瓶瓶罐罐特別多。
“其餘外傷藥也不少。”張大夫把自己的藥品入庫冊子找了出來,很是殷切地遞給了兩位郎君,很有眼力見地道,“兩位郎君還請過目,只要是藥庫裡有的,我都能調出來。就算沒有的,只要藥材齊全,我也能配。”
蕭君集和荀歡對視一眼,雙方眼神一交流便是:這張大夫能處啊,難怪能在裴府待這麼久。
兩個男人其實知道裴儀是故意把他們支開的,所以他倆也很有眼力見地在張大夫這裏磨蹭了半天,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兩個男人才優哉遊哉地回了書房。
裴儀這個時候也已經把信寫好了。
她將信上的墨跡吹乾,然後謹慎地裝入信封裏封好,接著問道:“府上的藥庫裡還有多少外傷藥?”
荀歡和蕭君集在張大夫那兒磨嘰了大半天,對於這些情況早已經爛熟於心,所以俱是熟練應答。
裴儀聽了很滿意,吩咐道:“讓張大夫把這些外傷藥全都打包起來。”
蕭君集心思活絡,當即便反應過來裴儀想要幹什麼。
他問道:“三郎這是要把藥材運去前線?”
“嗯。”裴儀淺笑著頷首道。
蕭君集心中的小算盤頓時打得啪啪作響。
他笑道:“我聽說,三郎自己也開了藥房?”
“沒錯。”裴儀說這話時,突然反應過來,對啊,她自己現在也開有藥房,何必在府上取藥?直接從藥房裡呼叫不就可以了?
“不過,這藥房雖是三郎開的,但名義上可不是三郎的吧?”荀歡問道。
“沒錯。”裴儀點頭道,“裴家雖是要做善事,但也要做得不留痕跡。倘若我直接打出裴家的旗號開藥房,那些老百姓大有可能拿了好處還不記裴家的好。”
荀歡一個擅長做輿論宣傳的人對於這種事情體會最深,他很是贊同地道:“老百姓就是這樣,就算拿了好處,只要他覺得你是在做面子,他就不會記你的好,反而還覺得你就是該對他好,他就是不欠你什麼恩情。”
蕭君集聽這話頭扯遠了,趕緊拉回來道:“三郎,我有個主意。這次運去前線的藥材,可以全都由你的藥方出,若是藥材不夠,我也可以讓我名下的藥方出。不過,有一點我需要三郎幫我。”
裴儀不明就裏,頷首道:“你說。”
蕭君集輕笑道:“所有的藥材都需要打包,不管是裝小瓶子裡也好,還是直接用油紙抱起來也好,上面都必須貼有或者印有藥方的名字。打個比方,若是那藥材是由你的‘濟善堂’捐出的,那上面就貼‘濟善堂’的大名。但若是那藥材是我的藥鋪出的,上面就得貼我的藥鋪名字。”
荀歡默默聽著,初時沒反應過來,稍稍一想不由得撫掌大笑道:“都說無奸不商,果然還是阿衡奸詐啊,連這事兒都得算計著。”
裴儀不覺莞爾,笑道:“這也不算是什麼算計。過往也不是沒有藥鋪給軍營捐獻藥材,可大部分都打出什麼名氣來,主要是將士們在用藥材時,也不知道那藥材究竟是哪兒來的,就算偶爾聽起,轉眼也就忘了。”
“可若是每一份藥材上就明明白白地印著藥鋪的名字,這無形中就直接給藥鋪做了宣傳,將士們印象也就深了。”
而且,裴儀沒說的是,給軍中捐獻藥材,本身就不是爲了圖官兵的錢財,而是爲了圖一個名頭。
倘若以後打出旗號說“我們藥鋪是朝廷官兵的藥材專供處”,那影響力可想而知,到時候可真是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想到此處,裴儀不得不佩服蕭君集想得遠,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和現代的商業營銷也沒什麼區別了。
而且,這一招絕就絕在,這是讓軍隊給幫忙做宣傳,那宣傳的力度以及有效性可比現代一般的網路廣告厲害太多了。
“阿衡,藥材這事兒就交給你來辦了。”裴儀很沉著地道,“鎮國公主今日已經出發了,我們的藥材一定要儘快送出,最好是鎮國公主抵達前線的那一天,我們的藥材也剛好到了。”
蕭君集自然明白這時間的緊要性與重要性,當即頷首應了下來,緊鑼密鼓地去張羅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數日後。
晏落魚抵達了前線。
這個流寇造反最厲害的地方是個不太富裕的小縣城,窮山惡水的,四處環境很糟糕。
小丫鬟知蟬坐在馬車裏,掀起車窗簾往外看,看了一路,也嫌棄了一路,最後很是嫌棄地總結道:“窮山惡水出刁民。”
晏落魚不置可否。
等馬車在軍營行轅落定,晏落魚由丫鬟知蟬攙扶著下了馬車。
軍隊裡的高階將領們已經早等在了大門處,一個個都表現得極為恭敬。
這也是很正常的。
自古這京城來的欽差都是最不好伺候的——官兒小權力大,一言不合就能在皇帝面前給你上眼藥,真真是叫人有冤沒處訴。
所以,將士們也早已有了一套對付京官的法子,那就是——好好供著。
所謂的“好好”,就是生活上一定要儘可能地讓京官大人舒服,軍隊命令上一定要儘可能地當場應下——千萬別反駁京官大人,儘管這些大人極有可能是在亂放屁。
不過這都沒關係,反正應下來是一回事,到底要不要照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真正懂打仗的是他們這群將士,要怎麼執行京官大人們的軍事命令,他們自有其解讀方式。
總之不會讓這群啥都不懂的京官瞎指揮就對了。
將士們的小算盤打得啪啪作響。
可是,當這位京城裏來的京官大人走到他們面前時,他們一個個都還是不由得恍神一瞬。
雖然,他們都已經提早知道,這次來的欽差大人是當朝剛剛新冊封的“鎮國公主”——讓一個女人來監管他們,雖說有點憋屈,但也只能認了。
可他們是真沒想到,來的這位“鎮國公主”竟是如此天香國色。
毫不誇張地說,原本打算暗搓搓給“鎮國公主”來個隱蔽下馬威的男人們,此刻一個個早已經悄無聲息地打消了這個念頭,甚至都還暗搓搓琢磨著該怎麼討好這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公主了。
晏落魚把這群男人的反應看在眼裏,冷聲道:“各位將軍都免禮吧。”
領頭的將軍親自領著晏落魚去了給她準備的落腳之處。
“公主且看看,若是有什麼需要添置的,儘管吩咐。”大將軍很是殷切地道。
晏落魚面無表情地掃了眼屋子,回頭看向一眾跟在後麵的將軍,疏離又客氣地笑道:“諸位將軍不必緊張,我自知沒有軍事之才,絕不會對各位將軍指手畫腳。我此次前來貴縣,只是爲了替父皇問候各位將軍,照看此處百姓而已。”
這話說得實在是漂亮。
一眾將軍對這位鎮國公主的印象瞬間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