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兩個男人一臺戲
話分兩頭說。
臨河縣。
姨媽痛來勢洶洶,裴儀接連幾天都請假沒去書院。
霍淵每日都杵著兩根柺棍兒來給裴儀補課。
每每他覺得裴儀有點真才實學的時候,他都免不了受幾分調戲,以至於那好不容易生出來的一丁半點的欣賞之情瞬間被衝散的一乾二淨。
這一日,裴儀總算覺得身體爽利了。
她推開窗戶,往抄手遊廊望了望。
往常這個時間,霍淵早已經來了,可今日怎麼遲遲未到呢?
正想到這裏,她就看到杜衡風風火火地朝這邊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張紙。
緊跟在杜衡後面的是杵著兩根柺棍的霍淵,後者走得很急,但因為行動不便,反而看上去有幾分滑稽。
很快,杜衡就走進了屋來。
裴儀從窗前望向屋內,就見杜衡得意地舞著一張紙。
“三爺,你快瞧瞧!”杜衡把紙塞到她手裏,就像一個打了勝仗的小鬥雞,眉飛色舞地道,“濟安嘴上說著這些天沒和蘇洛芸見面,可他私底下還和蘇洛芸保持著書信往來。”
裴儀展開信紙草草瀏覽了一遍,嘴角不由得噙上了一抹譏笑。
霍淵腿腳不便,趕進屋來的時候發現裴儀已經把信看完了。
想起裴儀這幾日來對他的種種輕薄舉動,霍淵頓時感到一股涼意從腳底升上了天靈蓋。
他生怕裴儀趁此機會對他行不軌之事,滿臉緊張地澄清道:“都是蘇姑娘主動送信於我,我並沒有回給她。”
說出這話的時候,霍淵心裏有一種難言的彆扭。
他莫名其妙地有一種自己私會外室卻被正宮娘娘逮到了的窘迫感。
“哼!”
裴儀冷笑著哼了一聲,譏諷地念著信上的內容:“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霍淵臉上臊得慌,上前一步就要把信搶回來,紅著臉道:“別念了!”
裴儀揶揄道:“蘇姑娘如今對你可是傾心以付,心如磐石無轉移呢。你卻連一封信都不回給人家,可真是郎心如鐵。”
霍淵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窘迫。
雖然他很討厭在別人逼迫下放棄一件事情,可如今日日被裴儀盯著,旁邊還有個面首在那兒上眼藥,他要是再不放棄和蘇洛芸往來,這日子只怕是沒法過了。
霍淵又窘又氣,漲紅著一張俊臉羞惱地道:“好吧,你贏了!”
裴儀不解其意,一頭霧水地問道:“什麼我贏了?”
霍淵臉紅到了脖子根,沒好氣地道:“從今日起,我再不和蘇洛芸往來了!這些書信我一封都不會收了!”
裴儀很是驚訝,極不信任地問道:“此話當真?”
“當真!”霍淵通紅著一張臉道。
他真是怕了這個裴斷袖了。
這幾日,他只是規規矩矩講個課,裴斷袖都要趁機摸摸他的小手各種揩油。
若是他繼續和蘇洛芸往來,裴斷袖豈不會拿這個當幌子對他更為過分呀?
那自己只怕是……貞操難保了!
霍淵想到此處,一張俊臉就更紅了,幾乎紅到快要滴血。
裴儀瞅著這一個紅得像只小龍蝦的男人,實在是難以相信對方竟然就這麼輕易地放棄了蘇洛芸。
不只是她不信,杜衡也不信。
“你就騙我們家三爺吧!”杜衡冷笑道,“你這些日子揹着三爺和蘇洛芸往來得還少了嗎?你的這些保證就跟放屁一樣,聽過就過了。”
霍淵又羞又氣,臉頰紅到了極致,身上都開始發燙了。
他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恥辱與憤怒,梗著脖子懟道:“杜郎君說話怎能如此粗鄙?我所言句句屬實,信不信由你。”
杜衡冷哼一聲,直接轉向了裴儀:“三爺,照我說這濟安郎君就是個狼心狗肺之徒。”
“明知道你和那蘇姑娘不對付,他還日日和人家眉來眼去。”
“像這種白眼狼,你還把他留在府中幹什麼呀?”
“知道的人會說一句三爺你宅心仁厚,不知道的人還說三爺你……”
杜衡說到此處戛然而止,一副替自家三爺十分不值的小模樣。
裴儀忍俊不禁,笑問道:“別人會說我怎樣?”
杜衡抿了抿唇,很是不滿地低聲道:“別人會說三爺你倒貼都沒人要。”
“像你這樣的身份要什麼樣的人沒有呀?需得著這般低聲下氣地去討好一個人嗎?”
杜衡越說越氣。
來之前,他就知道三爺跪舔過謝子豪。
原以為三爺已經汲取了經驗教訓,可沒曾想三爺根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轉頭又來跪舔這個濟安。
明明濟安一點都不安分老實,頻頻與那蘇姑娘私相授受。
可三爺就是忍了下來,非但沒懲罰那個濟安,還各種照顧著對方。
杜衡恨鐵不成鋼地道:“三爺還留著濟安幹嘛?”
濟安簡直就是謝子豪的升級版!
這話杜衡可不敢說,但他可以換個方式點出來。
“濟安住著三爺的房子,吃著三爺的糧食,穿著三爺供給的衣服,用著三爺給的錢,竟然還有臉和別的女人勾勾扯扯!”
“這種人配留在咱們府上嗎?!”
七殺在一旁默默聽著,很是贊同地微微點了點頭。他也覺得三爺過於倒貼濟安了,而且這濟安來路不明,真的不適合留在府上。
霍淵如今整個人都風中凌亂了,臉都已經紅到冒煙發燙了。
他原本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問題,可經杜衡這麼一說,他瞬間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這群爭風吃醋的面首真是惹不起!
無論多正常的事兒經他們嘴巴一說,那就完全變了味兒。
當然,更讓他坐臥難安的是另外一件事兒——
他原本就懷疑裴儀對他有意思。
可聽杜衡這麼一說,他才發現裴儀實在是對他過於寬容了,這分明是對他十分有意思呀。
老天爺呀。
他待在這裴府還安全嗎?
雖說皇圖霸業很是重要,但是以犧牲自己的色相為籌碼,這是不是有些過於沉重了?
反正如今這些面首都逼著他離開,他要不要就順勢而為呀?
裴儀哭笑不得地看著屋內的一眾男人。
都說兩個女人一臺戲,她看這兩個男人也是一臺戲(她家小暗衛從來不參與這種爭風吃醋的事兒,就不用算在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