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個男人需要補氣血嗎
溫如雲見裴儀迴應她,心裏越發覺得十拿九穩,講課的時候越發拿出十二分的姿態,不動聲色地顯露自己的才情與品貌。
來臨河縣之前,他就已經細細研究過裴儀心儀過的男子。
這些人無一不是有才學之人,樣貌也都算得上風流英俊,更關鍵在於這些人都有那麼幾分清高之態。
很顯然,裴三郎就是喜歡那種清高冷峻的君子做派。
自己現在只管擺出傲然又博學的模樣,再適時地加以引誘,何愁裴三郎不會一步一步地落入陷阱之中?
然而,此時的裴儀根本就沒那心思接受對方暗暗投來的秋波。
大姨媽實在是讓人太難受了。
她如今腰痠背痛,小腹還疼痛難忍,竟是連坐著都覺得困難。
裴儀一張姣好的面容都皺了起來,不自覺地捂住小腹微微彎了腰。
七殺時刻關注著裴儀的狀態。
此刻見裴儀面色蒼白,額頭上隱有冷汗,他擔憂地問道:“三爺這是怎麼了?需要看大夫嗎?”
裴儀微微搖了搖頭,蹙眉難受道:“無礙。”
可瞧著他家小暗衛仍舊滿臉擔憂看著她,裴儀心裏一軟,忍不住又安撫了一句:“我就是覺得有些冷,並沒有什麼。”
七殺面色微動,目光落到了裴儀用手捂住的小腹上,低聲問道:“三爺是小腹寒涼嗎?”
“嗯。”裴儀低低應了一聲。
這副身子痛經起來也太讓人遭不住了。
七殺想了想,恭敬地道:“三爺,得罪了。”
接著,他便把手放到了裴儀的小腹處。
裴儀吃了一驚,詢問的話還沒有問出口,便感到一股暖意從七殺的掌心滲入她的腹部。
這孩子竟然是在以內力幫她暖身子。
“宿主,七殺十七歲,你如今也才十八歲,他算什麼孩子呀?”系統忍不住吐槽道。
裴儀心裏有點囧。
雖說她如今這副身子才十八歲,可她在現實世界裏已經是個二十五歲的成年人了。
像七殺這種擱現代就是還在上高三的少年,在她眼裏可不就還是個孩子嗎?
“可杜衡也才十七八歲,你怎麼不覺得他是個孩子呀?”系統吐槽道。
裴儀想也不想就道:“那怎麼能一樣?”
系統反問道:“怎麼就不一樣了呢?”
裴儀愣怔一瞬,心裏明明似乎有答案,可卻偏偏答不上來了。
系統語重心長地提醒道:“宿主,你對七殺的濾鏡開得也太大了。”
“十七八歲的年紀在古代那可不是孩子,那是一個成熟男性了,你可長點兒心吧。”
話雖是這麼說,可裴儀瞟了身旁的少年一眼——那張臉好看是好看,可古井無波,面無表情,好像壓根就沒有一丁半點世俗的慾望。
系統:“……”
人家去了勢的太監都還能生出男女情愫來呢,更不要說七殺一個零件齊全的暗衛為什麼就不能有男女之情呢?
他家宿主怎麼就能這麼放心呢?
有七殺這樣暖著身子,裴儀倒也沒那麼難受。
可一節課結束,她還是打算請假回府了。
一來,她渾身不爽利,上課也聽不進去。
二來,七殺一直這樣催動內力護著她,她擔心七殺受不住。
溫如雲一聽到裴儀要請假回去,關切地問道:“你可是哪裏不舒服?不若我送你一程吧?”
裴儀倒也沒有拒絕。
如今對方想方設法地接近她,她若是不給對方一點機會,又如何讓對方露出馬腳?
溫如雲扶著裴儀上了馬車,接著就發現七殺緊隨他們後面也進了馬車。
溫如雲眉頭皺了起來,不滿地道:“尊卑有別,主子在車內,下人怎能同坐?”
裴儀面色冷了下來。
她的人怎容外人數落?
“七殺隨侍我左右,與一般下人不同。”裴儀冷著臉道,“更何況,我裴府自有裴府的規矩,還輪不到外人來說道。”
這話說得很是不客氣。
溫如雲面上有些掛不住,暗道裴三郎可真是一個色令智昏的蠢貨,竟是上學都要讓這麼一個俊秀的面首相伴。
“我也只是隨口這麼一提,三郎不贊同便罷了,又何苦動氣?”溫如雲不以為然地調侃道。
裴儀微微勾起唇角,慢條斯理地道:“我這人護短,聽不得旁人說我的人有一分不好。夫子這隨口一提可真是讓我這個心如油煎般難受。”
溫如雲心中不屑但又暗暗竊喜。
這裴三郎花心歸花心,可對待自己人又確實夠義氣。
就是這種花心浪蕩又自以為有義氣的蠢人才最是好拿捏呢。
裴儀只當是沒看出溫如雲的心思,靠在七殺懷中閉上眼睛養神。
七殺微微摟著自家三爺,以一種維護的姿態默默地催動內力給對方暖身子。
溫如雲在一旁看著,不由得愈發輕視裴儀。
當著他這個夫子的麵,裴三郎就和麪首膩膩歪歪的,似這種好色蠢貨又能有什麼出息?
不過,裴家一門都好色。
丞相裴述後院裡的姬妾之眾在滿朝文武之中可謂是一騎絕塵,只怕也只有皇帝陛下的三宮六院能與之相比了。
想到這兒,溫如雲眼底染上了幾分不屑。
真是有其父就有其子。
裴儀也是個好色胚子,可惜卻沒有他老子裴述那等本事與魄力。
真是缺點全都學到了,優點卻是一樣都沒有傳承到。
不多時,馬車停到了裴府大門口。
七殺扶著裴儀下了馬車。
溫如雲後一步下車,快步走上前攙扶裴儀。
他就這般與一個面首一左一右扶著裴家三郎,委實有些自降身價。
可爲了殿下的大業,他也只能暫時委曲求全了。
只要能籠絡住裴儀,那就是捏住了裴家的脈門。
到時候整治裴家還不是信手拈來。
殿下又何愁大業不成?
溫如雲心中豪情萬丈,把自己比作了那忍辱負重的忠直之臣,幻想著他家殿下登基之後就能提拔他封侯拜相。
一想到這一片光明的前途,溫如雲心中就愈發激動,面上也就愈發的冷靜。
他扶著裴儀一路入了主院,又親自扶著裴儀躺到了床上,可謂是做足了姿態。
“三爺!”
杜衡聽聞自家三爺竟是提前回府了,連忙趕了過來,誰曾想一跨進門就發現三爺房中竟是又多了一個男人。
杜衡審慎地打量了溫如雲幾眼,接著便坐到床邊,以一副後院主人的姿態溫聲細語地問道:“三爺是哪裏不舒服?要不我這就請大夫過來?”
裴儀臥坐在床上,背後靠著一個繡金絲的柔軟大靠枕,淺笑著道:“不必請大夫。”
她看向七殺道:“去讓廚房熬點兒補氣血的湯汁來。”
七殺恭敬地退了出去,熬湯藥他得親自盯著,畢竟這種要入口的東西可容不得一丁點閃失。
屋內。
杜衡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自家三爺,心裏頗有幾分好奇。
三爺為何需要補氣血的東西?
難不成……三爺受傷了?
溫如雲此時也是大惑不解,不由地多打量了裴家三郎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