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把人趕走
裴玄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尷尬地笑著支吾道:“倒也沒什麼問題。反正,阿孃不都說了要親自問梵音嘛,大哥你也可以跟在一邊聽聽呀。”
裴玄縱皮裏陽秋地瞥了自家弟弟一眼,哂笑道:“你倒還挺會給梵音打掩護。梵音一天天的都讓你給慣壞了。”
裴玄挺嘖了一聲,挑眉不滿道:“大哥,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我對梵音從來都是鬆弛有度,她要是做錯了事兒,我絕對不會袒護她……”
裴玄縱冷哼一聲,目光裡滿滿都是戲謔之意。
裴玄挺被自家大哥這副模樣噎了一下。他抿了抿唇,悻悻地接著道:“我頂多就是理解她,不會……幫著她犯錯的。”
“呵,你就嘴硬吧。”裴玄縱優哉遊哉地往自己的庭院走,嗤笑道,“到時候,阿孃問出來梵音幹了什麼壞事兒,你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裴玄挺心虛得很。
他幾個快步跟了上去,刻意轉移話題道:“大哥,那白六郎這次害咱家梵音坐牢,你打算怎麼處理啊?梵音就是心軟,對白家一點懲罰都沒有,咱們總不能看著梵音吃啞巴虧吧?”
裴玄縱目光微冷,皮笑肉不笑地道:“一群不長眼睛的東西也敢在梵音面前叫囂。我自然得讓他們好好體會一下京都威儀啊。”
裴玄挺心中瞭然,壞兮兮地笑著打趣道:“哎呀,大哥你可得悠著點啊,萬一把白六郎嚇病了可該如何是好?”
裴玄縱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他忽然想起件事兒來,提醒道:“你不在府上的這些日子裏,陸四郎來找過你好幾次,似乎是有什麼急事兒要給你說。”
裴玄挺頓時臉色不自在起來,沒好氣地咕噥道:“這色胚找我能有什麼好事兒?”
裴玄縱瞥了眼跟在自己身側的弟弟,好笑道:“你在軍營裡能站穩腳跟,陸四郎可是幫了大忙的,你就對人家臉色好點吧。”
裴玄挺只要聽到“陸四郎”這三個字就頭痛腳痛渾身都痛。
他很不耐煩地擺擺手道:“哎呀,知道了。我是你弟弟,還是他是弟弟啊?就知道幫著外人數落我。”
裴玄縱輕笑著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
裴家小廳堂裡熱熱鬧鬧的。
“梵音現在真的可厲害了。”裴玄挺與有榮焉地挺起胸膛來,嘚瑟地炫耀道,“模擬考全縣第一。”
裴夫人瞥了自家閨女一眼,哂笑道:“這是去哪兒提前偷到了卷子?”
“阿孃,我沒作弊!”裴儀哭笑不得地道。
裴玄縱不覺莞爾,也不插話。
裴述抿嘴笑了,不無得意地道:“考第一不很正常嗎?也不看看是誰家的‘小郎君’。”
裴夫人瞄了眼自家夫君,揶揄道:“有些人詩詞歌賦樣樣不通,還好意思在孩子面前說大話。照我說,得多虧了梵音像我,不然哪裏提得起筆桿子?”
裴述悻悻低低哼了一聲,埋頭吃飯。
等一頓飯吃得差不多了,裴夫人突然問道:“梵音,聽說你新納了一個叫荀歡的侍君?”
“噗……咳咳咳!”裴儀心裏發虛,一下子被嗆到了。
坐在她身旁兩側的兩位哥哥連忙一左一右地給她拍背順氣。
裴述頗有幾分埋怨地看了眼自家夫人,不甚贊同地道:“有什麼話等吃完飯再說嘛。”
裴夫人將碗筷一放,皮裏陽秋地看著自家閨女,哂笑道:“我覺得還是現在問比較好。梵音,你好好跟娘說實話,那位郎君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今日雖只是匆匆一瞥,可那荀歡給她的印象委實太過不好——整個人雖然樣貌不錯,但氣質卻十分陰沉,就跟條毒蛇似的,叫人極不舒服。
裴儀想起先前二哥提醒她說裴家不接受青樓出身之人,一時麵露尷尬,支支吾吾地道:“荀歡……是我從……從……帶回來的。”
“萬菊窟”那三個字,她聲如蚊吶,旁人根本聽不清。
裴夫人秀眉微蹙,追問道:“從哪兒帶回來的?你大點聲。”
裴儀心虛地瞄了眼自家孃親,接著把頭埋得低低的,小聲小氣地道:“萬菊窟。”
裴述錯愕莫名,緩緩將手中的筷子放了下來,一臉嚴肅地看向自家閨女。
有些話父母不太好問。
一直保持沉默的裴玄縱輕咳一聲,貌似雲淡風輕地問道:“萬菊窟是小倌館吧?”
裴儀頭埋得更低了,小聲道:“是的。”
裴夫人氣不打一處來,訓斥道:“不是給你送了侍君嘛,你還去……那等風流之地撈人!對了,杜衡呢?這次回來我怎麼沒見到他?”
裴儀低垂著腦袋,小小聲道:“孩兒放他離府了。”
裴夫人七竅生煙,怒道:“為娘給你的人,你給趕出府了?”
“不是的。”裴儀莫名心虛得很,著急地辯解道,“是我看杜衡才情不錯,將來……必然大有所為,所以才放他做大事去了。”
裴述嘴角上揚了一下,一副想笑又忍住的模樣。
裴夫人氣笑了,揶揄道:“你把一個良家子弟給放了,卻去那煙花之地弄一個不三不四的人回來!”
“荀歡不是不三不四的人。”裴儀低垂著腦袋都不敢抬起來,悻悻地道,“他不是我的侍君。他只是暫時借住在咱們府上。”
怕是住著住著就成你侍君了吧?
這是裴父裴母裴兄幾人的共同心聲。
裴玄縱雲淡風輕地說出了自家父母的想法:“梵音,要不你把荀歡送出府吧。”
裴儀麵露難色。
荀歡可是個心眼極小的變態大佬。
這種人只能他自己主動提出要走,斷不可主動趕他走呀。
裴述瞧著自家閨女的神色,似笑非笑地開口道:“還是留下吧。”
裴儀麵露喜色,微微鬆了口氣。
誰曾想,接著,她便聽自家阿爹道:“梵音,你帶著那小倌搬出去住吧。”
裴儀那纔剛松下去的氣一下子又吊了起來。
“阿爹……”裴儀知道爹孃這次明顯就是氣慘了,哪裏還敢考慮什麼不敢趕大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