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炮灰本色
裴玄挺那張俊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我信你個鬼。
他戲謔地笑道:“哦,原來人家三皇子貪戀這府上雕樑畫棟,伺候周道,所以一來就捨不得走了是吧?”
裴儀啼笑皆非,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她家二哥就是老不正經,偏偏頭腦又簡單,真是活寶一個。
裴儀決定好好提點一下自家二哥,壓低聲音提醒道:“二哥,你怎麼不想想京都如今有三皇子訊息嗎?”
“是沒有啊……”裴玄挺微微蹙眉,沉吟片刻又皮裏陽秋地笑開了,“嘿,三皇子不是在你這兒樂不思蜀了嘛,京都也不回了,真是溫柔鄉英雄冢啊。”
裴儀哭笑不得。
她怎麼不知道原來她家二哥竟然是個戀愛腦啊。
“哥哥。”裴儀無奈地笑著解釋道,“三皇子這是想故意營造出他遭人陷害了。我且問你,如今京都是不是風言風語,有人已經在傳三皇子駕鶴西去了?”
裴玄挺這才嚴肅了幾分,很認真微微點頭道:“是有這麼回事兒。”
話落,他想通了其中關節,一拍手道:“嘿,這三皇子也是陰險啊,竟然玩兒這一套。”
裴儀:“……”
真的懷疑她家二哥到底是吃什麼長這麼大的,怎麼如此傻白甜?
她家英明神武的阿爹怎麼會教出這麼一個天真無邪的兒子啊?
“這不叫陰險,這是步步為營。”裴儀哭笑不得解釋道,“三殿下已經告訴我了,此次他是遭五皇子陷害。他若是不好好謀劃,只怕都不能活著回到京都。”
裴玄挺頓時一挺腰板,滿臉正義之色,大義凜然地一拍胸膛道:“我護送三皇子回京,看哪個宵小之輩敢對三皇子動手!”
裴儀:“……”
好吧。
她算是知道為什麼霍淵要故意在她二哥面前暴露行蹤了。
敢情霍淵是看準了他家二哥頭腦又簡單,但為人又極為古道熱腸了是吧?
自家二哥就這麼被別人給算計了,裴儀心頭難免有些不爽,拐彎抹角地提點道:“二哥,這事兒……你也得先問問三殿下的意見嘛。萬一,人家三殿下根本就不願意讓我們裴家人護送呢?”
畢竟,裴家人口碑不好,這可是京都人人都知道的——哦,準確的說,是整個大周朝上上下下都知道的。
“嘿,我好心護送三皇子,他還敢嫌棄?!”裴玄挺瞪圓了一雙眼睛,大大咧咧地道,“這事兒還用問嗎?!三皇子肯定願意讓我護送——不然,他這一路上是想送死嗎?還是說,他想在這臨河縣躲一輩子?”
裴儀:“……”
她突然覺得,她家二哥在書中下場不好,和這張一點每個把風的嘴也脫不了干係。
瞧瞧這都說的什麼話啊?
對天家皇嗣可有一點點的尊重之意?
說句不好聽的,她家二哥這算是把霍淵的臉面放到地上反覆踩了吧?
哎……
難怪原書中在裴相國去世後,裴二郎會立馬舉兵造反了——就她二哥這等衝動又無視皇室的性子,哪裏可能忍得了自家父親受猜忌嘛?
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種話,在她二哥這裏就跟放屁一樣。
她家二哥只講究有仇立馬報,誰跟你搞什麼步步為營,徐徐圖之。
“嗐,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裴玄挺一隻手握成拳頭敲擊在自己另一隻手的掌心,自顧自地道,“等我啟程回上京的時候,我就直接把三皇子給捎帶上。”
裴儀:“……”
哥哥喂,請你注意一下措辭好不好?
什麼叫“捎帶上”?
人家是皇族!
是咱們的頂頭貴族!
再怎麼說,也是三皇子把你“捎帶上”,怎麼可能是你“捎帶上”三皇子呢?
你頂天了也只能說“護送”三皇子啊。
裴儀真是感覺腦殼痛。
那霍淵本就是個小肚雞腸之人,十分在意別人怎麼看他——就她二哥這張嘴,只怕一張口就能直接把霍淵得罪個底朝天。
“二哥,你的確可以‘護送’三皇子。不過,在這之前,你最好還是先和三皇子打個商量。”
裴儀說話時刻意加重了“護送”兩個字,就是有意提醒自家二哥注意說話。而且,她不厭其煩地提醒二哥和霍淵打商量,這也是提醒二哥要稍稍尊重一下皇室的意見。
“嗐,出發之前我直接去找三皇子不就得了?”裴玄挺渾不在意地道。
裴儀見對方好似壓根兒就聽不懂她的暗示,不由得直接道:“二哥,你若是事先一點招呼都不給三皇子打,臨到要出發了才直接喊人家走——這不是一點都不尊重人嘛!你叫人家三皇子連一點收拾行李的時間都沒有。”
裴玄挺大咧咧地往板凳上一坐,翹著個二郎腿,滿臉不屑地哂笑道:“我都願意捎帶三皇子回京了,這還不算尊重嗎?”
裴儀倒吸一口涼氣,無奈地閉了下眼睛。
老天爺哦。
她算是有點知道裴家怎麼會這麼討人厭了。
她家阿爹和大哥究竟是啥樣,她還沒法說。
但就她家二哥這做派實在是太讓人抓狂了好嗎——簡直囂張得要命!
她家二哥連對皇族之人都一點最基本的敬畏和尊重都沒有,對待其他世家子弟會是什麼態度那可想而知。
這不活脫脫的反派作風嘛!
裴儀眉頭都要凝成一串麻花了。
她很無奈地看了眼自家二哥。
想到自己方纔明示暗示都不能讓二哥的行為態度有所轉變,裴儀決定換一種說法。
“二哥,不說我說啊,就你這樣的大忙人來一趟臨安縣可太不容易了。”裴儀直接馬匹拍得震天響,“你不如先好好玩幾天嘛。就三皇子那樣的人,你願意捎帶他就捎帶他,也無需問他什麼意見。”
裴玄挺很滿意地點點頭,咧嘴笑道:“就是這個理嘛。我裴家又不欠他霍傢什麼的——我好心幫那霍淵辦事兒,他難道還想反過來跟我擺皇室的譜?那不是笑話嗎?”
“不過就一隻拔了毛的鳳凰——我願意幫他,他還能早日脫離苦海;我不願意幫他,他還不是照樣在這兒連只雞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