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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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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退學了

    書院裏的好事者們很快得到了新訊息。

    有人小聲議論道:“那孫管家又回書院來了!你們說這是咋回事兒啊?”

    “還能怎麼回事?”有書生哂笑道,“肯定是孫縣尉氣得不行,又命令孫管家再給賈院長施壓。”

    “那可不?”又一個書生揶揄道,“孫四郎可是孫縣尉的嫡次子,那是人家孫府的心肝寶貝。裴三郎把孫四郎打成那副樣子,那能有好果子吃嗎?”

    “哼,誰叫裴三郎該慫的時候不慫,不該慫的時候又慫得要命呢?活該他倒黴了。這種人就是江湖會教他做人。”

    眾人又是一番譏笑。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裴府。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

    戲臺上,一個男子旦角扮作小姑娘咿咿呀呀地唱著戲。

    裴儀正聽得興起,冷不丁聽到丫鬟夏蟬進來稟報道:“三爺,孫縣尉求見。”

    裴儀微微一愣。

    這人來找她幹嘛呀?

    心中雖是詫異,但裴儀還是微微頷首道:“請孫縣尉去小花廳坐坐,我隨後就來。”

    夏蟬故作嬌媚地瞟了裴儀一眼,這才領命而去。

    不過,裴儀正打著哈欠聽曲呢,壓根兒沒看到夏蟬的媚態,後者可真算是媚眼拋給了瞎子。

    不多時,孫縣尉等人便進了小花廳。

    孫家父子三人都挺忐忑的。

    尤其是孫四郎知曉了裴家的雷霆手腕,心裏更是又驚又怕又後悔——早知道裴儀來頭這麼大,他就不跟著班裏的同學胡鬧了。

    裴儀等了一會兒纔去了小花廳。

    她一跨進門檻,孫縣尉就立馬站了起來,還上前走出幾步迎接她。

    孫四郎如今雖不說半身不遂,但被打得的確行動不便,但也撐著椅子的扶手在第一時間站了起來。

    孫大郎自是不必說,也跟著自家父親起身迎接裴儀,態度極盡巴結。

    裴儀很是錯愕。

    她本來還以為自己又要來一番鬥智鬥勇呢,誰曾想,這一家子的態度竟是如此……和善。

    “孫某教導無方,致使犬子行事沒有章法衝撞了三爺,還望三爺恕罪。”孫縣尉行禮道歉。

    裴儀面色仍有些錯愕。

    按道理說,這孫縣尉乃是臨河縣的二把手,不該這般屈尊就貴地親自來她府上道歉啊。

    除非……

    裴儀心裏不禁覺得好笑,倒也猜出了孫縣尉為何會來。

    可她面上很繃得住,看上去嚴肅冷漠你極了。

    孫四郎聽了自家阿爹那番話,哪裏還站得住?

    他如今也是慫的不行——兩條膝蓋一彎說跪就跪了,那態度極其誠懇,言辭也實在是懇切極了,的確十分有深刻反省的樣子。

    不過,孫四郎吐字不清。

    即便他嘰哩哇啦地說了一通,裴儀也壓根兒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

    孫四郎似乎也料到了這一點,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一張宣紙遞給了自家大哥。

    孫大郎覺得分外羞恥,但還是替自家親弟弟唸了道歉信:“當日,是我等主動提出要是打賭輸了就給裴三郎的書童下跪。今日,我帶頭鼓動同學不履行賭約,還顛倒黑白說是裴三郎欺辱我們。此事我做得極不厚道,我有愧……”

    裴儀默默聽完了這些話,氣定神閒地道:“你這道歉,我倒是可以接受。可是,你當日欺辱的人是我身旁這位郎君。”

    孫四郎冷汗涔涔,連忙朝七殺的方向跪著,口齒不清地道:“七郎君恕罪!當日是我嘴巴不乾淨,冒犯了七郎君!還望七郎君宰相肚中能撐船,別跟小人一般計較。”

    在場的幾乎沒人聽懂孫四郎在說什麼,只知道他肯定是在道歉。

    孫大郎爲了增強道歉的說服力與誠意,自發地充當起了自家弟弟的翻譯:“我家四弟是說,希望七郎君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他一般見識。”

    七殺冷著臉沒有答話,心裏卻是泛起了漣漪。

    他委實沒想到在今日這等情況下,三爺竟然還記得為他出氣——竟是不讓他受一點委屈。

    “行了,孫四郎你起來吧。”裴儀懶得再應付這群人,抬手便要下逐客令。

    孫縣尉卻賠笑道:“三爺,我家四郎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你,你怎麼罰他都不為過。只是,我們都已經深刻檢討了,可否……讓裴相國高抬貴手啊?”

    裴儀還有什麼不懂的。

    這顯然是她家阿爹知道她在臨河縣受了欺負,在背後替她撐腰呢,不然哪有孫縣尉親自登門道歉這事兒?

    她家阿爹這番操作分明是想讓她來賣個好,好叫這些人對她又害怕又感激。

    思及此,裴儀皮裏陽秋地笑道:“孫縣尉是勤政愛民的好官,行得正,坐得端,必然不懼前程。”

    這算是給孫縣尉做了保證,只要他日後行事不出差錯,裴家必不會為難他。

    孫縣尉頓時鬆了口氣,這才戰戰兢兢地帶著兩個兒子走了。

    一行人剛回到府上,孫管家就忐忑不安地過來稟報道:“老爺,我今日先是按照你的吩咐,去找賈院長施壓。後來,我又去給賈院長解釋清楚了,老爺其實沒有和裴儀計較。不過……”

    孫縣尉眉心一跳,緊張地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我看今日要找裴三爺算賬的人不在少數。”孫管家小心翼翼地道,“就算老爺不與裴三爺計較,恐怕旁人也……”

    後面的話沒說完,但在場的人都明白是個啥意思。

    孫大郎靈機一動,問道:“阿爹,要不我們替裴三郎撐個腰,賣他一個好。裴相國心裏一高興,指不定就多照拂我們幾分。”

    孫縣尉想了想,冷哼道:“你以為你四弟班上那些同學家裡都是普通人嗎?他們雖是比裴相國差遠了,可那一個個的還不是相當於我們臨河縣的土皇帝——為父能爲了討好裴相國就和這些人掰扯嗎?”

    孫大郎膽戰心驚,慚愧地低頭道:“是兒子看問題太淺薄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次日。

    裴儀照常去書院上課。

    誰曾想,她還沒跨進書院,就被門衛攔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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