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要不要命了
南歸蒼笑著,眼裏卻沒什麼情緒:“容姑娘多慮了,皇族親事本就如此,更何況此次還涉及到兩國利益。煙兒雖刁蠻了些許,但其實也是通情達理之人,七皇子又為人溫婉,與她同齡,嫁為正妃亦是好事。”
“那你呢?”容燈問。
說的到是的正義凜然,但其實若非要說兩國利益,嫁給七皇子和六皇子又有什麼不同?說到底還是他自己不想娶,白白辜負人家一片心意。
比起兩人初見那次,南歸蒼的神色隱藏得越發好了,就像一口映月的古井,初晃一眼好似清澈明亮,但其實深不見底。
“我的王妃,自然得是世上最為獨特的女子。心思玲瓏聰穎,卻又幹淨得不染一塵。煙兒雖好,卻終究差了些。”
他說得極為認真,看向容燈的眸中,那些深邃的東西好像瞬間消失殆盡,只剩下清風明月和朗朗笑意。
風不聞話裡話外的意思容燈算是聽出來了。
但她是走影。
此生最討厭的就是明月。
容燈輕輕向後退了一步:“殿下年輕有為,又是東月舉國上下都認可的繼位人選,自然是值得更好的。”
反正系統只說讓她提高南歸蒼好感度,又沒說要攻略,她只用保持在能愉快合作的程度上就行了。
畢竟這傢伙,雖然長得很妖孽,但她就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草草結束了這次談話,在驛站呆了一夜,第二日又重新上路。
夜裏睡得不安穩,容燈在馬車內昏昏沉沉,快要眯上眼的時候,又有人輕輕叩了叩車門。
“容姑娘,殿下吩咐卑職給您送些瓜果和點心。”
又來?
容燈掀開簾子,半眯著眼睛,接過籃子:“有勞了。”
侍衛行了一禮正要退下,容燈又叫住他:“那個,大哥,能不能替我跟你們王爺說一聲,我實在吃不下這麼多,讓他不用再送了。”
“這……”
“容姑娘吃不完可以存著。”南歸蒼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個方形錦盒,“這裏麵是一枚儲物石打造的環戒,裡面布了法陣,戒內寒如隆冬,可以長久儲存食物。”
容燈只得下去,順勢看了眼前面的馬車,裡面沒什麼動靜,後車窗也掩蓋得嚴嚴實實。
南歸蒼將錦盒開啟,是一枚淡紫色的戒指,小巧精緻,有異獸浮雕。
容燈沒接:“無功不受祿,這我不能要。”
見她拒絕得乾脆,南歸蒼便也沒強求。
風不聞一動不動地坐在車內,擰眉聽著動靜,眼瞼微垂。
凌寒陣。
他沉思著,修長的十指試著掐了個決。
似乎是因為自身屬性的問題,沒成功,風不聞眉頭皺得更深了點,眼裏有些懊惱。
他坐直了身子,長長撥出口氣來,又重新開始一點點摸索著,調整施力點和力度。
夜裏,容燈正準備睡下,忽然聽見敲門聲。
前夜晚上便沒能睡好,容燈現在困得頭都要掉了。
風不聞知道她睡覺的習慣,一般都不會來打擾,而南歸蒼最近實在是沒事就往她這邊跑,容燈睡眼朦朧,很不悅地拉開了門:“王爺不睡覺的嗎?”
面前人很明顯地僵了一下,有些無奈:“容燈……是我。”
容燈一驚,睏意瞬間便被甩到腦後。
她將風不聞拉進來,小心翼翼地關上門:“你怎麼來了?”
風不聞面容有些疲倦,他站在容燈身前,沒說話,只將兩手伸到她頸後,還不等容燈反應過來,胸前什麼東西似是被抽了去,她看過去,熒紅色的儲物石已經握在了風不聞的手中。
“你幹嘛,想殺人奪寶?”容燈打趣著,作勢要奪,風不聞避開,眼神卻很是複雜。
有點害怕,有點生氣,還有點……委屈?
就像被搶了糖的三歲孩子一樣。
容燈哭笑不得:“什麼了你這是?”
風不聞抿著唇,側頭躲開容燈的目光:“沒什麼,新學了一個法陣,過來給你試試。”
他說著,雙手結印,一道由靈氣交織而成的絢爛法陣自修長的指尖綻開,帶著淡藍色的靈光,附近的茶盞竟也跟著微微結起一層冰霜!
風不聞眉眼一凌,剎那間光芒大盛,凌寒陣被封入儲物石內。
“好了。”他緩緩吐了口氣出來,臉上的倦意又重了幾分,不過眸子卻是清亮的,看起來有幾分心滿意足,“我在一半空間裡結了凌寒陣,可以放吃的,另外半個空間不受影響。”
閃爍著微弱紅光的吊墜緩緩飄浮到容燈的手心裏,像顆晶瑩剔透又圓潤飽滿的石榴籽。
容燈怔怔地盯著它,有些不敢相信,片刻後才緩緩抬頭看風不聞:“你是屬火的吧?”
她眉頭蹙著,語氣不太好。
風不聞立馬就有些不安起來,他微微向後退了一步,眼睛看著地面,藏在袖裏的手攥了攥。
“你修火靈的,你去學水系術法,你要不要命了?”容燈看著他那一臉疲憊,越看越來火。
風不聞不說話。
容燈揉了揉眉心:“出去,不想看見你。”
風不聞:“……”
他低著頭,聲音小了很多:“我借的是天地間的水靈,只是在體內轉了一圈……沒事的。”
流程容燈聽不懂,她只知道水火相剋,修火的人去碰水,簡直就是不要命的行為。
“出去!一天天傻不拉幾的。”容燈將儲物石緊緊攥在手裏,將他推出門外,啪地合上了門,“自己的身體都敢這樣亂來,還能幹什麼事?”
風不聞的身影被燈火映照在門扉上,他站著沒動。
容燈踹了腳門:“讓你回去睡覺!”
風不聞抿著唇,許久後才道:“那你也早些休息。”
容燈沒理他。
門上的影子還是沒動,她咬著牙,正要再罵的時候,門外又悶悶地傳來一聲:“別生氣了。”
聽著很是委屈。
容燈把燈吹滅。
片刻後,她好似聽見一聲極輕的嘆息,隨後那一直映在門上的影子終於離了開來。
手心裏有些疼,她鬆開一看,原來是剛剛下意識攥得太緊,石頭尖戳到了肉裡,血珠冒了出來。
……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