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討債喝酒
話音剛落,風不聞手中光芒一動,一道靈索從手中化開,瞬間將徐璇娘捆了個嚴嚴實實。
容燈笑著嘆了口氣。
修為高就是不一樣啊,隨隨便便就能捆人,不像她還得找穴位自己點。
治癒系真雞肋,得虧她身手好,不然隨便一個人都能追著她揍。
南歸蒼回到寢宮內時,眼前出現的是這樣的情形。
自己的妃子被捆得動彈不得,床的前面還有兩個五花大綁的人,是他的岳父岳母。
三個人整整齊齊地看著他,掙扎得更歡了,可惜嘴裏發不出聲音,不然同時哭喊起來一定會是一首攝人心魄的交響曲。
擺著糕點果子和交杯酒的桌子上,則坐著一破爛衣裳的女子,臉色很白,幾乎沒有點血色。自顧自地喝著酒,花生殼磕了一地,見到他還咧嘴一笑:“你來了,要不要喝一杯?”
南歸蒼眉頭一皺,手中祭出長劍,直指她的心口:“你是何人?”
容燈彈了一下他的劍尖:“別那麼激動嘛,我是什麼人,你問問你岳父岳母不就知道了?”
她說著,下了桌子走到徐統領面前蹲了下來:“你說是不是啊——舅舅?”
好巧不巧,一直失聲的三人忽然間就能發出聲音,煞白著臉掙扎著往後退:“鬼啊!是鬼!神仙饒命神仙饒命......”
容燈嘖嘖著嘆了口氣,逼近一步:“怎麼,有膽子把我扔下無淵崖,沒膽子見我爬回來啊?”
她伸手扣上徐統領的脖頸,沒用力,但指尖透骨的冰涼卻讓他汗毛倒立:“你說,我該不該討回我這條命呢?”
徐璇娘哇得一聲哭了起來:“公主公主,求求您大人有大量,繞過我們一家吧!我們,我們一定會給您多燒紙錢的......”
南歸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
本想一下掰斷徐統領的脖頸,剛要用力手卻有些不聽使喚,似乎是原主在反抗。
興許因為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也不想真的下這個狠手吧。
容燈只得鬆開,面色不改:“膽子真小,嚇嚇就什麼都招了。你小祖宗我還沒死呢,怎麼,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徐統領喘著粗氣,稍微恢復了點神志:“怎麼可能,你不會武功又沒有靈力,怎麼可能從無淵崖活著回來?!”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容燈打了個哈欠,回頭衝着南歸蒼伸出了手,“你都看到了吧,給我一萬二千兩黃金,快點,我要找地方睡覺了。”
南歸蒼現在的意識一片混亂,愣了片刻後才問道:“一萬二千兩黃金?”
“替你岳父岳母還錢啊,你先墊著,一會再去跟他們要,我著急花呢等不了。”
南歸蒼站著沒說話。
容燈眼睛一眯:“怎麼,想賴賬?”
“噢對,我應該先跟你算算這筆錢。”她笑了笑,雙手抱在胸前,“十一年前,我父母雙親戰死,皇上聖恩,封我為奉安公主,賜黃金萬兩。”
容燈轉而看著地上那兩人:“這一萬兩黃金我可是連影都沒見著啊,這就算了,統領大人還將我關在閣樓整整十一年,每日一餐米粥吊着性命,可是連塊肉都捨不得放進去。
如今皇上賜婚讓我嫁給你六皇子做側妃,他們做了何事,不用我再多叨叨一遍了吧?”
容燈哎了一聲,手一撐坐回桌子上,抓了把花生剝著:“好歹是福大命大,遇到了雙塵峰的人將我救了回來,這纔沒死得連屍骨都不剩。過往如何我暫且不論,但這一萬兩黃金加二千兩利息,我今夜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南歸蒼沉默,看著這一室的狼藉,負在身後的手緊緊握了握。
容燈毫不客氣地盯著他,嘴裏花生米嚼得咯嘣響。
“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本王心情也很是複雜,”南歸蒼終於開了口,對著容燈微微作揖,臉色沉得跟黑雲壓城一般,“但此事牽扯盛大,還請奉安公主與本王明日一道上朝說明,本王一定會在父皇面前還公主一個公道。”
“哎你怎麼聽不明白啊,”容燈不耐煩道,“我不稀罕什麼公道,我只要你替他兩先把錢還我,你回頭要怎麼處置要怎麼要錢是你們皇家的事,奉安公主說白了就是一個虛位,皇上要真重視又怎麼會把我一扔別家就是十一年,你要是真把我拉到公堂上了,這麼打臉的事情,你猜他會不會高興呢?”
“而且……”她拍拍手走到南歸蒼面前,對上他的眼睛,“婚旨頒下到現在一月有餘,你身為‘奉安公主’的夫君卻連自己的妃子被掉包了都不知道,這件事……”
“你也有不少責任吧?”
如此隱晦又大逆不道的事情被容燈毫不避諱地講出來了,南歸蒼臉上越發掛不住,心裏也慌張起來。
畢竟還年輕,眼裏藏不住多少情緒,容燈將他的心思盡收眼底,又湊近一步,繼續咄咄逼人:“我平生最不喜歡麻煩事,你們私了也好明瞭也好,我不管的,你將錢給我,我即刻便走,誰都難為不到誰。”
南歸蒼看著她的眼眸,不自覺地屏住呼吸。他後退一步,沉默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出門取銀票時,他回頭看向屋脊。
夜裏天氣陰沉了下來,風很大,燈火外便是一片黑暗。
南歸蒼撫了撫袖子,收回視線,提步向前走去。
整整一萬二千兩黃金的票據疊了很厚一沓,容燈心滿意足地揣進了兜裡。
一兩黃金十兩白銀,這筆錢差不多快把撫平王府給挖空了,夠她帶著風不聞一輩子不愁吃喝地遊山玩水。
出了王府,容燈扭頭進了個小巷子,遠遠看見一人靠牆站著,衣服髒得不成樣子。
她兩步跨過去往他肩頭一拍:“走,姐有錢了,帶你換身行頭吃好吃的去!”
風不聞啞然失笑:“認識了四五日,還是第一次見你這般高興。”
“有錢了當然高興,快說想吃點什麼?”她逮著風不聞往前走,“不對,還是先去買身衣服,趕了幾天路沒換,咱兩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