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有點像反噬
一直給風不聞說話的那小夥激動得不行,他直接原地蹦起來,使勁拍了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對對對,我說我看他們的身影怎麼有些熟悉,偏偏想不起是誰……”
風不聞衝他淡淡一笑,恰見那胖子戰戰兢兢地隨著人群跪下去。
剎那間,還在吃飯的人群立馬全都停下來,不可置信地望著這邊。
嵐皇陛下親臨邊境,還連皇后都來了?!
他們將碗放在一側,單膝跪地行軍禮,喊聲響徹雲霄:“參見嵐皇陛下,皇后娘娘。”
“眾將士平身,”風不聞揚手,聲音不大,在靈力的催動下卻能到達每一個人耳中,“大家快些用膳吧,朕隨陳將軍入營中詳談。”
陳符夏與原來駐紮在此地的人不同,他兩日前才從京中帶了五萬士兵過來,小木屋自然是不夠住的,所以在旁邊搭了營帳。
三人一同進到軍帳中,風不聞與容燈坐下,陳符夏又要行禮,容燈看不慣,嘖嘖好幾聲:“得了得了,一會你護膝都得換新的了。”
陳符夏不好意思地笑笑。
這座軍帳很大,是專門用來議事用的,但也就是因為太大,這會太陽沉下去,地面撲哧撲哧地冒冷氣,有些凍人。
兩人坐在正位上,面對帳門,陳符夏坐左下位,雖然很規矩,但隔得有些遠,講兩句話也怪不方便的。
她眸光一轉,看見營帳一隅有幾個墊子壘在一起,便起身過去拿過來,三角狀擺在中間。
陳符夏很奇怪地看著這邊:“……娘娘?”
容燈沒急著回他,只嘿嘿一笑,然後衝風不聞眨了下眼:“生個火唄?”
風不聞心領神會,打了個清脆響指,墊子中間位置騰昇起火焰來,慢慢團成一球,漂浮在空中。
火光耀眼,瞬間將有些昏暗的營帳照亮。火苗跳躍在所有人的眸中。
容燈心滿意足,先盤腿坐下,然後拍拍墊子:“陳將軍來這坐。”
陳符夏立馬站起身:“這……這不行的娘娘,不合規矩。”
“什麼不行?現在情況特殊,再說又不是在皇宮裏隨時有人看著,講究那麼多做什麼?”容燈儲物石裡凌寒陣還在,她取出兩個燒餅熱著,又拿出幾個凍梨,一人懷裏扔了一個。
陳符夏接住凍梨,有些無措地看向風不聞,風不聞唇角有抹笑意:“皇后說的亦是朕想說的。”
陳符夏:“……”
這真的是自己能有的待遇?
然而等三個人都圍在火邊時,他發現這嵐皇嵐後不是親民,而是十分親民。
就比如吃燒餅這事吧,陳符夏一打眼就能看出那燒餅是放了許久的,熱的時間長了只會變硬,連香味都出不來,兩個人卻吃得十分高興,嚼得很是起勁。
時間畢竟不多,三個人邊吃便討論起軍中情況和形式來。這北梧邊境和東月挨着的原先有三座城池,但被屠了兩座,如今就只剩最小最弱的春卻關了。
南歸蒼可以選擇不攻春卻關,直接深入腹地長劍直指梁起,但他不會不知道春卻關外駐紮著二十萬大軍,若是貿然繞過,最後只會落得腹背受敵的下場。
所以先攻克春卻關是他唯一的選擇。
而風不聞就是要直接將事情截殺在最初,叫他一寸北梧土地都再進不得。
不過怎麼排兵佈局列陣,這些事情便觸及到容燈的知識盲區了,她常年單打獨鬥,非要起.點子那就是刺殺。
可南歸蒼是東月將士的主心骨,修為又高,還是世界線定下的主角,要是能隨隨便便刺殺到,他就不是南歸蒼了。
所以兩人聊啥她也聽不懂,更插不上話,陪風不聞坐了會就回自己營帳準備睡覺。
畢竟趕了這麼多天路。最近的身子素質好似又差了點,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皇宮裏太久沒怎麼活動的原因,之前趕路再多趕幾天,晝夜不歇趕完後再打一架似乎都沒這麼累。
容燈一邊撓撓腦袋隨意想著,一邊打了個哈欠,掀開門簾才進去。
她和風不聞一個帳篷,不過卻布了兩張床鋪。裡面烏漆嘛黑伸手不見五指,容燈沒帶人,自己摸索著準備去開燈,忽然覺得心口抽著地絞痛起來。
她猛地跪下去,用手撐著地,不過頃刻間便汗如雨下。
這種感覺,有點像反噬。
怎麼回事?
這麼快就來了?!
所幸沒有想吐血,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麼收拾。也點不了燈了,她摸索著爬了兩步,抓到一個類似於床沿的東西,上面還墊著棉被衾,便直接撐隻手上去掙扎著站起身,掀開被子鑽進去。
如挖心般的劇痛實在是有些吃不消,她極力忍著,下意識要咬唇,卻又猛地想起來風不聞和自己同一個營帳。
北親王府那一夜,她把唇咬出了血,給那傢伙著急得不行。這會要是又被她咬破了,一會風不聞回來看見可說不清。
容燈想到這,又將牙關鬆開,整個人有些發抖。
她側臥,把被子蒙在頭上。
媽的……
睡了。
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久,容燈的意識漸漸模糊下去,卻也分不清是困得睡過去了還是疼暈過去。
她大腦裡有些東西浮浮沉沉,恍惚間好似做起夢來……
夢裏什麼都看不見。
除了一灘明晃晃的鮮紅血跡。
.
半夜時,風不聞掀簾進來,他點開燈,想先看看容燈睡得如何,便提步往左邊的床走去。
沒有人。
她睡右邊了啊……
風不聞淡淡一笑,又轉步走過去,右邊的床卻也疊得整整齊齊,上面依舊沒有人。
風不聞心中一慌。
容燈已經回營帳兩個時辰了,這裏也沒有空的營帳,她要是走錯了,那也早該發現了纔是。
可是為什麼一直沒動靜也沒人?
難不成出去了?
風不聞開傳音陣喚了幾聲也沒人應答,他眉目微沉,準備出去找,腳步才輕提起,忽然感覺身後傳來一陣微風。
很快的風,雖然輕微,但也足夠突兀。
風不聞眼神一凌,他猛地掠步拉開距離,手中長劍應心而出,卻在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收住。
是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