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回風雷島
救命救命!
她千算萬算,竟然忽略了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解清慕在風雷島呆了五六年,雖然回來後他家的人因為老婆孩子的事情將訊息全都封死了下去,但當初就是奔著找劍去的他,肯定把風雷島每一塊草皮都翻起來看過了。
那麼大一個山洞怎麼可能沒看見?!
她跟風不聞說不來劍是在山洞中找到的,這一路上兩人肯定會有不少交集,要是哪天聊著聊著忽然說起劍的事,解清慕要是說洞里根本沒劍怎麼辦?1
她這不就只能乾等著被懷疑了嗎?
真要命。
容燈躺在竹椅上,一臉痛苦地想著風不聞會對她的種種猜忌可能和對策。
“怎麼了?”風不聞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身後,俯身低頭,眼裏有些疑惑。
容燈猛地被嚇了一大跳,一睜開眼就正對上風不聞那雙灰黑色的眸子。
兩人一上一下的就這樣對視了許久。
容燈縮了縮身子:“沒事,就是想到又要去風雷島就煩得不行。”
煩倒是真的煩。
風不聞淺淺一笑:“之前看你樣子不是很願意跑這一趟的嗎?”
“哪有,我纔不想跑來跑去呢,”容燈坐直起來,萬般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只想找個風景好又幽靜的地方,蓋個小院子,種點葡萄騰,誰有事想來麻煩我我就把他一手刀劈暈拖出去。”
風不聞淡淡道:“那等此間事了,你想去哪蓋院子便可以去哪蓋院子,大名鼎鼎的奉安公主手裏可是還握著堪比一座城池的財富。”
一城財富個屁,上次系統說了之後她也不知道這錢還能捏到幾時,況且此間事了說著好聽,怎麼可能了得了。
她這一輩子就得圍著面前這男人轉悠了,事了得死乾淨了才能說。
也不知道能不能換個死法。
容燈胡思亂想著,看他一眼,忽然見他眼裏竟似有些惆悵。
這傢伙,不知道腦子裏拐彎又拐到哪了。
系統嗶了一下,她無聲無息地嘆了口氣,老老實實按劇本問:“你呢,等池安跟他父親相認後,你打算去哪?”
風不聞很明顯地愣了一下,然後眼睛輕輕地眨了一下。
他睫毛很長。
長得像什麼呢?
容燈上輩子語文課都在看小說和睡覺,這會腦子裏除了一個“像扇子一樣”之外,就找不出別的形容了。
他眼裏的惆悵漸漸被埋進了更深的地方,灰黑色的眸子裡有了些許笑意,但看得出他整個人其實並不開心。
“去找我父母親的下落……或者說,去找我的出處。”
“我總不能不明不白地待在這世間,”他將目光從院子裡望出去,看著遠處輕輕搖晃的竹梢,“我想……我很想知道我從哪裏來。”
那溫潤潔白如羊脂的玉玦上覆雜曼麗的花紋,那異於身邊人的灰黑色雙眸。
他真的很想弄清楚為什麼,很想知道父母當年到底為何將他拋下。
從未見過風不聞如此的容燈也微微愣了下神。
說來也確實奇怪,系統上只顯示說風不聞是四皇子,可是南歸蒼的眼眸顏色卻也是深棕色,而風不聞……
訊息也不給明白點,這系統差評。
容燈嘆了口氣,忽而又抬頭對視上了他的眼睛。
她莞爾一笑,輕快道:“我跟你一起去。”
“啊,”風不聞有些失神地愣了愣,手足無措起來,“可,可這是我的事情,你是奉安公主,你沒理由……”
“奉什麼安了,你又說這樣的話,”容燈打斷他,“我父母都埋土地下了,唯一有個親戚對我做了些什麼你也不是不知道,難得遇到你這麼一個撘得來的朋友,我可不得好好跟著。”
“我可是最後再說一遍啊,以後別再說自己要去哪裏的話,有好玩的怎麼能不帶上我?”容燈照著系統給的字幕說著,一番動作一番表情簡直合稱到能給滿分,“除非,你嫌我煩了……你要是真嫌,我就自己找其他地方去。”
風不聞幾乎是脫口而出:“不會的。”
三個字音落地,他先怔了怔,臉明明紅了起來,神色卻是疑惑又懊惱的。
容燈忍不住笑了一下。
風不聞支支吾吾:“要沒什麼事,我便,便先回屋子裏了。”
“本來就沒什麼事,”容燈看著他,“你先回去吧。”
休整結束,該走的路還是要走。
解清慕作為領隊,除了風不聞和容燈外,還帶了另外兩個山莊中的人,張翼和蘇滿。
其他沒人願意來參加。
畢竟島上又沒劍,去了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因為路途太遠不能去其他地點獵殺走影,基本上就等於放棄了這次的奪冠。
不過這樣也好,風不聞和容燈也並不希望太多人摻和進來。
路上沒什麼交流。
趙池安不願意跟解清慕說話,每次解清慕看過來的時候都會把身子藏在風不聞後面。
他大概對這個爹最後一點好的期望,全都爛在了水榭見面時他的拒不相認。
沒話說,步伐自然就快,解清慕跟有人追著趕著他似的,把原本十五天的路程活生生十天就趕到了。
可是差點沒把容燈給折磨散架。
好歹她傷好得快,不然非得被這幾個人折騰完半條命。
三度來到夢莊城,照例修整一夜再走,依舊是住的原來那家客棧。
那店裏的小二看見容燈全都目瞪口呆:“客官,您這是在咱夢莊城周圍打圈圈嗎?”
怎麼隔一段時間又來住一住了。
容燈一臉黑線:“別問,我也不想。”
第二日一早來到海邊,風月山莊果然是財大氣粗,直接買了一艘帶客房的大帆船。
那片奇奇怪怪地界的磁場已經修復,途徑的時候雖然下了點雨,但還好沒遇上雷暴。
解清慕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當風雷島漸漸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獨自一人站在船頭,整個身體都有些顫抖,雙眼微紅。
容燈在後麵看著他,嘖嘖地搖了搖頭。
船終於停了下來。
趙池安依舊站在風不聞身後,拉著他的手緊了緊。
“不聞哥哥,”他喚了一聲,聲音很小,“我可以不去嗎?”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說話的口音漸漸淡了不少,但此時的聲音又低沉得回到了剛要出島的時候。
風不聞抿了下唇:“下去看看你娘吧,她該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