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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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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大師在這

    心念及此,她忽然有點撐不住嘴角的笑意,連忙低下頭去,又假意看起四周來,“你這寢宮還真挺富麗堂皇的。”

    所幸藏得快,風不聞只道她有些害羞,也不戳穿:“你看看有你喜歡的物設嗎,有便拿到你宮中去。”

    “這不行,我精神潔癖,這都不知道多少人用過了,”容燈擦擦鼻尖。

    白日安排住所時,容燈一眼瞅中了後宮角落的一處別院,名喚沈醉宮,據說兩代皇帝都沒人住過那,草木旺盛正合容燈的意。

    可惜就是太遠了。

    畢竟宮裏,又不方便直接飛來飛去,靠走的話,從風不聞這素秋宮一直到沈醉宮怎麼着也得一炷香時間,這大半夜的,容燈寧願學祁定找個房頂呆著。

    風不聞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直接道:“今夜你不若歇在我這?”

    容燈眼前一亮,正想說好啊,心口忽然一痛,喉嚨裡翻涌起一股腥味來。

    ?!

    怎麼回事?!

    她心中一驚,面上卻絲毫不動,連忙把那口東西咽回去後,容燈擺擺手道:“算了吧,今天才到宮中,我們兩個沒正經名分,不能太隨意。”

    ……雖然如今全皇宮上下都知道他們兩個相親相愛了,畢竟兩人今日可都是手拉著手殺進宮裏的。

    但這理由猛一聽似乎還真是那麼回事,風不聞見她目中堅持,便只得道:“那我送你出去。”

    “不用,”容燈哭笑不得,“你今日也累了,北梧百廢待新,後面不知道還有多少事,好好歇息。”

    她邊說邊往外走,絲毫不給風不聞再插話的機會,幾句話說完人已經站在了殿門外。

    風不聞無奈一笑,只得跟容道:“那你也早些休息。”

    容燈朝他打了個響指。

    出了素秋宮,她迅速往後宮去,忍著來到御花園,胸中血氣再度翻涌,實在沒忍住哇了口血出來。

    血落在土裏,她用手背擦擦唇角血跡,左右望望,用腳摧了摧土蓋住。

    怎麼回事?

    今日沒受傷,靈氣也沒用多少,身體四處都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氣血逆行直接吐血了。

    難不成是這兩天練功功法有問題?

    不過也還好,這玩意吐出來再重新平復下血氣便舒暢了,倒也沒有別的地方難受,容燈查探兩次沒發現別的毛病便把這事往腦後拋去,繼續玩沈醉宮走。

    後面幾日,容燈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忙成狗。

    祁定在第二日便走了,因為要避嫌,南歸蒼成功把張之易策反後也一起啟程回東月,沒有再來見風不聞他們,只悄悄託人帶了信。

    而皇城內前宮後宮不僅要全部重新梳理安排,還得準備詔令,然後一層層將訊息和新的國規傳遞到地方官。

    最主要的是,得準備登基典禮。

    在風不聞的力排眾議下,許老最先鬆口,其他大臣便也陸續打消念頭。容燈沒在朝堂上旁聽,系統也遮蔽了,不知道風不聞說了什麼,但見那些大臣再遇到自己時都是一副欽佩模樣。

    給容燈弄得實在是不知做何表情,可惜風不聞太忙,她也沒能找到機會問。

    但無論怎麼說,事情終於定了下來,兩人將在風不聞登基的同一日完婚。風不聞封號定為嵐皇。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便是,山中之霧看似輕薄易散,但其實無處不在,陽光漸烈後每一次的無處可尋,都是靜候與潛藏,待銀月初落天光漸白之際,又會重新出現,輕盈卻又神秘有力。

    都說得這麼漂亮了,於是容燈一擺手,當即決定自己叫嵐後,簡單方便且粗暴,還能教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一對。

    但還是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國庫沒錢。

    這點容燈屬實是萬萬沒想到,北梧那麼高賦稅,官員也一個比一個會剝削,國庫竟然空空蕩蕩?

    跟戶部尚書仔細覈對過每一筆支出,發現最多的銀錢都是往邊境流去,主要有兩個目的,養兵和貿易。

    貿易,能跟誰貿易?北梧再往北便是終年寒冰的疾苦之地,除了妖獸沒有一個活人,往南只跟東月接壤,貿易物件只能是東月。

    但這種局面,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那就是把白花花的銀子全送出去。

    東月國富民強也是有一定由來的。

    至於這養兵……

    二十萬兵力全在邊境,同時也是堵著東月的北門關,按梁起城外十萬兵力都能塞個東月人來做副將的尿性,這二十萬璇皇和南歸蒼會放任不管?

    養的只怕也不是北梧的兵。

    後宮後面還有一處建了一半的高閣,說是韋后提議的,要蓋個十九丈高的攬風樓,聞了隱士大師說能改變皇城風水。

    容燈嘴裏含著的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負責監工的那官員明顯還是希望工程能繼續下去的,畢竟有油水可撈,當他說出目的並且用萬分期盼的眼神看著風不聞時,容燈砰地把茶杯放回桌子上:“繼續建?”

    那大臣眨了眨眼睛,點頭道:“對啊,能改變皇城風水,大師……”

    容燈嘆口氣,指指同樣蹙眉的風不聞:“這傢伙就是大師,不僅是大師還曾是國師,不過身份是假的本事是真的,風水?這種理由你都敢跟他說?”

    大臣目光一滯有些說不上話來,風不聞邊翻摺子邊道:“如今國庫空虛,後日的登基大典都得一切從簡,這樓就停了吧。”

    政權新立內憂外患,這種時候還建樓,這些前朝留下的大臣是把他當成祁墨曉一樣的昏君了。

    此話一出,底下人倒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是心中如何思量的還不得而知。

    眼看著天色漸漸黑下去,來議事的人都走空了,容燈看著高臺上一直擰著眉,正襟危坐的風不聞,幽幽嘆口氣。

    身臨至尊之位,再天天穿一身素白也不像樣子,風不聞著著玄黑,袖袍衣襬處都是金色雲龍紋,華貴異常,越發襯出他眉目間的凌厲與威嚴。

    容燈輕步走過去:“還在想邊境的事?”

    風不聞如被驚醒般,整個人微微顫了一瞬,看見容燈後輕柔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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