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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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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任務之外,是風不聞

    “沒法拒絕?”何夢生冷笑起來,“你不過是攀權附勢的人罷了,如今就要成為撫安王妃,自然不屑再做這醫令,又如破爛衣服般扔回我這裏……”

    “哈哈哈,”他笑得大聲,激動得臉上的肉都在發抖,“這是什麼,這算什麼?聖賢書上可有這些道理?!”

    容燈看著他,忽然明白這人為啥成這樣了。

    她倒也不氣了,但也不知道該擺出一副什麼神情來看何夢生。

    想了小半天,容燈道:“天下萬事自然是能者得之,首先,我只是年齡比你小,醫術不比你差。”

    且不說她活了兩輩子,又得西北群山隱世老神醫畢生精髓,何夢生不過三十來歲,他就算打娘肚子裡開始背醫書造詣也沒有容燈高。

    更何況,容燈的水屬性還是世間少有得純粹,治癒能力和天賦掛鉤,醫術一點就通。

    “其次,”容燈看著他,“我承認你抱怨的這些確實有黑幕在裡面,我能一來就坐這麼高的位置,和身份勢力多少也掛鉤。但是何夢生,這是龍椅上那個人的問題,你關我有什麼用?”

    “我是被一道聖旨叫過來的,我還能抗旨不成?我也確實一開始就不想做這醫令,但你非要覺得我是扔不願意要的爛衣服給你,那我也無話可說,你愛穿不穿。”

    容燈看在他出力救了自己兩次的面上耐著性子解釋了,正常人聽到這再偏執也該清醒一二分,誰知道何夢生絲毫沒有給她解藥或者放她走的意思,而是從椅上起身,一步步靠近容燈。

    手裏握著三寸小刀。

    容燈手無寸鐵,靈氣還沒能聚起來,她神情漠然,瞥眼刀上寒光:“你可要想好再動手。”

    “我不殺你,”何夢生卻忽然笑了,“你說的我又何嘗不知道呢,這些都該怪皇上,怪這世道纔對,可是我敢怪嗎?”

    他手中靈氣一動,靈索纏身,容燈瞬間動彈不得。

    “我不敢怪的,”何夢生的刀已經貼在容燈臉上,他獰笑著:“但我又很氣憤,情緒不疏通排泄出來人是會死的,但我又不能殺了璇皇……”

    容燈冷冷地盯著他。

    何夢生將刀尖刺入,再順著容燈的臉頰劃下,動作很慢,似乎是刻意想讓她好好感受。

    “容醫令,你要嫁給撫安王做妃子了,這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他眼裏閃著嗜血的光芒,完全沒了那副正人君子做派,混像一個拖著血痕從無間爬上來的惡鬼,“堂堂天之驕子,世人無不知曉你容燈的名號,現在卻在我一個連史書都只能記其三字微名的螻蟻手下絲毫不能掙扎。”

    “呵,”來到下巴處,他停住刀,用靈氣託著血水,“真是讓我高興至極。”

    何夢生劃完這刀,靈氣又縈繞上來,帶血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只留下一陣陣皮肉底下的鈍痛。

    還真是遇上一個瘋子。

    “呵,”容燈全程都冷眼盯著他,“三字微名,多少人連這都不敢奢望,你是偏執入魔了吧?”

    這被下的什麼藥也不知道,容燈靈氣凝了又散,想徹底衝破桎梏一劍捅了面前人,估計還得兩個時辰。

    她眼裏的殺意已經毫不隱藏。

    何夢生又笑著舉刀,忽然對準胸口狠狠紮了進去!

    這一下是真的疼,容燈悶哼一聲,臉色迅速蒼白下去,可利器離身那一刻,靈氣又同時灌注進來,傷口再次癒合。

    她淌著汗,一邊穩住呼吸一邊也冷笑道:“你挺會玩啊,我都沒想到治癒系還能這麼用?動作如此熟練,殺了幾個人了?”

    “容醫令謬讚,您還是第一個呢,”他說著,又是同樣位置再來一刀,不虧是學醫的人,位置找得極其巧妙,看著嚇人,卻也差個毫釐,不會一刀就斷了生機。

    容燈腦子裏只有一句話。

    等她能動一定宰了這個狗!

    何夢生如殺雞般又捅又劃,容燈疼都快疼死過去,壓根數不清被他刺了多少刀。

    一下又一下地瀕死,雖然總能立即被他治好傷口,劇痛卻也叫容燈意識迷離起來。

    她腦子裏只有一個人。

    風不聞……

    風不聞你在哪呢?

    你心上人要被人捅死了草!

    隨便罵兩句,她忽又想起青綢湖邊那個吻來。

    可惡,居然沒意識,事後還一點都想不起來。

    ……都不知道口感怎麼樣,是不是真的像果凍?

    好想有機會應該再確定一下。

    ……

    救命,她居然在這種時候想這種事情?!

    容燈忽然嘆了口氣,此時此刻,那任務之外的東西,終於清晰起來。

    是風不聞。

    她確實是喜歡風不聞的。

    很喜歡,想護著他,想把他啃來吃,想跟他兩個人就那麼晃晃悠悠下去,看看山看看水,一如汴蒼之外的那些時光。

    卻想不起到底是何時開始動的心。

    她用餘光看了眼左手腕,那裏有一圈細鐲,有著赤紅的飄花,裡面還存了風不聞的記憶。

    也許……就是那些時候吧。

    胸口又一陣劇痛,容燈整個人都像從水裏撈上來的。這一下打斷了思緒,她有氣無力地看著何夢生:“你不累嗎,能不能換個地方捅?”

    似是從容燈身上得不到多少關於痛苦的反饋,何夢生終於玩倦了,他扔了刀,再給她治好傷,然後收了靈索。

    容燈連抬頭的力氣都沒了,她靠床坐著,眼前是破了好幾處口子還染了血的衣襟。

    何夢生遞過來一顆黑褐色的丸子。

    容燈接過,直接吞了下去。

    這次他終於驚愣:“你不問問是什麼?”

    回他的是一記白眼。

    藥效很快就開始起作用,渾身上下那股無力感漸漸褪去。

    下一瞬,可歸已經貼著何夢生脖側,帶出一道血跡。

    何夢生看著她,容燈卻又不動了,兩人就這麼對視著,卻已經換了主客。

    他問,眼裏沒什麼光:“容醫令不殺我?”

    “你既然在等死,”容燈改了主意,“我又怎麼可能讓你如願?”

    她說著,將劍收入鞘中,隨意活動活動身子,又忽然連著劍鞘將可歸向下揮舞!

    灌了靈氣在裡面,十二分的力氣。

    一聲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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