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你爹回來了
第二日風不聞果然沒來,但又沒完全沒來。
容燈是以身體抱恙為由沒有去太醫院的,風不聞本著我雙塵峰的人生病了我自然要派人探望的說法,讓趙池安拎了些吃的過去。
容燈怕南歸蒼來,索性閉門謝客誰都不見,趙池安被攔下,但照著風不聞教他的說法,成功讓門口那幾個侍衛把食盒拎了進去。
當那湯勺來叩門的時候,容燈正很沒出息地舔著碗底,並且思考如何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炒一碟白菜。
她聽見敲門聲,下意識抓緊了碗,揚聲道:“我不是說誰也不見嗎?”
湯勺道:“公主,是北親王殿下派人送來的東西。”
北親王?
這傢伙,真是……
容燈一個激靈,她壓低聲音,儘量平靜道:“知道了,你放門口,退下吧。”
說完還不忘記咳幾聲。
湯勺應一聲後便走了。
容燈聽他走遠,立馬摸索著開門將食盒拎進來。
聞味道,依舊是她很喜歡吃,但是風不聞之前幾次都沒做過的飯菜。
這傢伙到底會做多少菜?
一天天正事不幹,天天給她下廚……不思進取。
容燈一邊在心裏埋汰著,一邊又非常口嫌體正直的抓起勺子。
嗯……味道真不錯。
玄水閣內。
玄今日穿了身暗紅,如干涸的血液般,裙襬處繡著彷彿來自於異世般的暗紋,瑰麗神秘,卻又無解。
她笑意盈盈,掌心裏託著顆紅紫色的水晶石,斷面整齊,菱角鋒利,石內隱隱流轉著曼麗如霞的光芒。
那些光芒漸漸從石尖縈繞飛旋而出,在玄的眼前交織成一幅動態的畫面。
畫面裡,誠然就是容燈與風不聞。
“哎呦……這小公子,還真的沒叫奴家失望呢,”她嘟嘴說著,似是在自言自語,畢竟屋內除他之外空無一人。
可就是這空蕩蕩的房間,忽然不知從哪回響起一道低沉的男音,飄飄忽忽,有些不真切。
“凊玄,你太冒險了,何必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奴家可不覺得雞毛蒜皮,”玄的眼睛依舊盯著那些畫面,“也做不了什麼了呢……如果這樣都不能發生改變,那我們的賭約可就要輸了。”
“呵,也就你還將賭約放在心上。”那聲音帶著不屑,越來越小,幽幽散去,叫人彷彿做夢一般。
玄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幾分,她的眼眸中似乎有紫光一閃而過,眼前的畫面漸漸暗淡下來。
一拂手,水晶石消失不見,她意味不明地呢喃:“真是無趣呢。”
.
五日一到,容燈的眼睛果然恢復了正常。李何歡的事情過後,所有的一切似乎再度平淡,每個人都相安無事,日復一日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容燈和風不聞也都心照不宣地沒再提那日的事情。
二十多天後,解清慕回來了。
趙池安當時正自己練著劍法,解清慕直接衝進北親王府中:“兒子!你爹回來了!”
還沒看見人,這大嗓門就貫徹了半個府邸,趙池安拿著劍的手一抖,一雙大眼睛很是茫然。
然而,茫然下還藏著不少驚喜。
風不聞揚唇一笑:“是你父親,我們快去迎接吧。”
趙池安連忙收起劍,拔腿就往府門方向跑去,兩步後又猛地一頓,折回身來推著輪椅。
“不……不好意思師父……我方纔太激動了。”
他說著,一副自責不已的神情,風不聞道:“你能如此我很高興,先快去吧,為師自己也能推過去,你父親一去三個月,一定很想念你。”
趙池安卻堅持道:“我推師父一塊過去。”
北親王府小,兩人呆的地方離府門口不算遠。耽誤了這麼會,沒走幾步解清慕就大步流星地出現在了迴廊盡頭。
與往昔不同的是,他衣著要華麗端莊不少,平時鬆鬆垮垮的頭髮此時全用玉冠束起,整個人容光煥發,精神十足。
看來解家族長的交接繼位很是順利。
一見他那寶貝兒子,解清慕笑得眼睛都快沒了,連跑帶跳兩步躍到趙池安面前,人才半蹲下去,兩隻寬大的手掌就揉上了趙池安的臉。
“哈哈哈看來你師父將你養得很好嘛,比跟老爹我呆的時候圓潤不少。”
趙池安向後退一步:“你……你放開我。”
“哎你這臭小子,這麼長時間了就不想我嗎?”
“不想。”
解清慕立馬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小兔崽子,太傷為父的心了,虧我快馬加鞭,腿都快斷了,硬生生把一個月的路程趕成半個月,你竟然都不想我?”
趙池安低著頭沒說話,卻又偷偷時不時地看看解清慕。
風不聞淡淡笑著:“解大哥可還順遂?”
“沒啥意外,這些年該吵的也都吵得差不多了,我回去先跟他老兩口服個軟,再把現在的情況說一說,他們巴不得我接手這位置呢。”
解清慕笑著,卻忽然又不知想起什麼,有些沉重:“知道自己孫子如此優秀,還是堂堂雙塵峰峰主的徒弟後,更是嚷嚷著想見見,還讓我帶了不少禮物和適合池安現在用的法器。”
解清慕回去後,趙池安向風不聞問過兩次他什麼時候會回來,風不聞知道這小傢伙其實早已經接受了他父親,只是還倔著一口氣不願意坦然,不過照眼下看,回解家也是遲早的事情了。
風不聞有意道:“那你先跟池安聊,眼下祭國大典將近,天司鑑送來一堆文書還未曾看,我先回書房了。”
解清慕路上聽說過新任國師為風不聞的訊息,但雖這麼說,他也知道風不聞是故意留他和趙池安獨處,心裏不免越發感激起來:“等明日花鋪重新開了,我請你上風月樓吃飯去。”
風不聞一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容燈聽說解清慕回來了,又想到多日未見風不聞,當即就往北親王府去,王府看門的識得她,容燈便直接進去了。
她知道風不聞那傢伙經常呆在書房,便直接往那邊去,可纔到書房門口,她忽然見一個長相和身形都十分熟悉的人。
容燈一頓,眼睛微大幾分。
張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