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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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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失明

    風不聞只道容燈還在氣頭上,便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在床上,微垂著腦袋,一字一頓,說話慢得跟個牙牙學語的小孩似的:“你……能不能先別生氣了,身體要緊,你先跟我說發生了什麼,然後……再……再生氣也好……”

    容燈癱床上,緩緩睜開眼,沒說話,只看著床頂,心亂如麻。

    風不聞緊張地立在床側。

    沉默了許久後,容燈忽然問:“你點燈了嗎?”

    風不聞頓住。

    他不敢置信地問容燈:“你……你說什麼?”

    容燈嘆了口氣。

    好傢伙,這個反噬直接把她搞得看不見了。

    她沒回風不聞,先問系統:“還能恢復嗎?”

    [尊敬的宿主,此為世界線給予的警告和懲罰,按資料來看,五日後會恢復。]

    “五天?!這麼久?”容燈一個激動,忍不住又咳起來,風不聞不明所以,手忙腳亂地扶住容燈。

    容燈看不見,下意識想用手去探,但只微微一動,她就又將手縮了回去。

    她還沒想好怎麼跟風不聞說,不想被他看見如此混亂的自己。

    容燈又閉眼倒下去躺著,拽住被子往頭上拉,想將自己蓋進去。

    拉了拉卻沒拉動。

    容燈慌了一下,細細感受著手裏的觸感,才發現自己拉的似乎不是被子……

    風不聞見她拽著自己的外袍不鬆手,神色看起來也很奇怪,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上心間。

    “容燈,”他顫聲問,“你是不是……看不見了?”

    容燈沒動。

    草。

    她在心裏罵一聲,鬆手背過身去,把頭埋進枕頭裏:“你別出聲,我一個人靜會。”

    風不聞又驚又慌,怕得要窒息了,卻也只能隱忍道:“……好。”

    容燈嗅著那若有似無的杏花露,心裏忽然有些難受,不過卻不是因為自己遭到反噬看不見了,而是因為風不聞。

    她跟他認識一年半,加上今天這一次,衝他發過兩次火。

    其實細想來,兩次都有些……莫名其妙。

    上一次是因為他不顧身子用水系術法給她的儲物石施了凌寒陣,這一次,又是因為他輕而易舉就去相信別人。

    但容燈奇怪的是,自己一向自詡控制力極佳,肺氣炸了都能笑著跟人說話,絲毫不露端倪。

    怎麼在風不聞這,老是控制不住地發火呢?

    還一失言直接洩露重大事件。

    這讓她懷疑自己前世在集訓營的日子是不是白呆了。

    並且她其實該在責備風不聞前先細細瞭解一下南歸意,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那樣,怎的還連這個都忘了?

    容燈嘆口氣,在腦中跟系統道:“把南歸意的檔案調出來。”

    [好的宿主。]

    容燈等半天,系統卻又沒了聲,她問:“檔案呢?”

    [已經給您調出來了,宿主。]

    容燈:“……你調控制屏上了?”

    [是的宿主。]

    容燈捏著拳頭,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血氣又有涌上來的兆頭,她咬牙切齒:“你看我現在看得見嗎?”

    系統“嗶”了兩聲,不知道是不是哪裏短路了,片刻又才解上話:[抱歉宿主,已為您開啟語音播報功能。]

    容燈:“……快念。”

    [二級重要人物:南歸意。身份為三皇子順定王,異能屬性為土。外表狠厲瘋魔,其實胸無城府莽莽撞撞,因為母妃被蕭貴妃逼迫瘋癲,因此平生一恨蕭貴妃南歸蒼母子,二恨璇皇對他及其他母妃的忽視,三恨這皇室無情無義。]

    好傢伙,這是把除他生母之外的家人基本都恨完了。

    能恨無情無義,那自己本身定然便是個重情義的。原來這傢伙還真就如風不聞所說,不是個會過河拆橋的人。

    容燈默了默,又問:“能查到南歸意的結局嗎?”

    [若世界線正常進展,南歸意會在主角南歸蒼登基後造反,最後被斬於皇城北參門。]

    容燈:“……”

    “不是我說,你們這世界線選主角的時候,是不是都不看人物性格的?”

    怎麼善良如風不聞被拉去做了反派,滿腹算計只重權勢沒什麼情義的南歸蒼又是主角,單純的被逼瘋造反的擔任了墊腳石,無心糾紛的卻被拉去躺槍。

    系統道:[角色為世界線所自動選擇,並非組織可以操縱,但其中定然有道理。]

    “道理?什麼道理?世界線就是道理?”容燈在心裏嗤笑兩聲,什麼都沒再說。

    把事情都大致理清,容燈肚子忽然咕嚕兩聲,她忍不住揉了揉,扔開枕頭開口喚道:“風不聞。”

    風不聞一直在她床側候著,立馬應聲:“我在。”

    “現在什麼時候了?”

    她這也不知道暈了多久。

    “……已經是子時了。”風不聞看容燈雙眼沒有個著點,雖然她不說,但心裏也有了答案。

    他眼眶沒法控制地開始泛紅,聲音微啞,還有些輕顫:“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哎,”容燈摸索著坐起來,尋聲音探出手去,所幸她聽力還是極好的,以聲辨物的能力還在,這一摸就準確無誤地摸到了風不聞的臉頰上。

    指尖碰到了什麼溫熱的液體。

    容燈故作嫌棄:“哭什麼,我不是還沒死嗎?”

    她收回手:“我就是白天被你氣到了,恰好前兩天吃錯了丹藥,可能哪裏氣行茬了,所以暫時失明,過個幾天就好了。”

    風不聞有些難以相信:“真……真的嗎?”

    “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

    “那你為何把自己咬出那麼多傷口,還有嘴角的血跡……”風不聞明顯不信,越說聲音越小,“你若是有事便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扛。”

    “氣急攻心罷了,”容燈琢磨著不能再讓他問下去,便立即挑開話題,“我餓了,你帶吃的了嗎?”

    氣急攻心是假的,不過餓是真的餓了。

    “有,但是都是些生菜,我儲物石內有鍋和調料,我現在就給你做!”

    容燈啼笑皆非:“你怎麼還帶這些玩意。”

    風不聞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帶著方便些。”

    他說著,還真立即取出鍋碗瓢盆,御火燒菜,容燈雖然看不見,但聽著這聲音丁零當啷的,忽然覺得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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