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身世之謎
齊正天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心疼,他邁步走到了顧長淮的面前,低聲的說道:“十六年前的時候,你的父親幫助了我,我也並非是忘恩負義的人,得到了救援之後再去找你的父親和母親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他們的蹤跡,他們是因我而死的,終究是我對不住你們,我讓士兵搜查過你的下落,但是也沒有找到你的下落,這個時候說這些我知道都已經為時已晚了,我欠你們家的......終究是我一生都換不清了,若有來生,就讓我為你們一家做牛做馬吧......”
父母死後,仇恨的種子就一直埋在顧長淮的心裏面,他被r本人收留,心甘情願的做了復仇的工具,最終的關頭,還是被r本人拋棄了。
“真正的顧長淮被關在南通大街三十二號房,每天都有人給他送衣服,這幾天應該沒有了,你們要是來得及,他或許還有救......”
牙齒之中的劇毒是無解的,他不想去原諒齊大帥,也沒有任何的理由去原諒,無論怎麼樣,他的父母都是因為齊大帥死的,或許報仇的路一開始都是錯的,但是他卻一錯到底了,既然錯了就錯了,他很快就要毒發身亡了,現在就當是臨死之前做一件善事吧。
“告訴玲瓏......是我對不住她......”
顧長淮仰面倒下了,鮮血順著他的身體緩緩地向外流動了,在白雪之上形成了一灘灘的血河,看起來觸目驚心。
在場的人都很安靜,過了良久才聽齊大帥說道。
“找塊好地方,把他安葬了吧,墓碑上不要寫顧長淮,就寫謝振東之子謝麒麟吧......”
謝麒麟纔是他真正的名字,齊正天一直都記得,十六年前,他被叛軍包圍,躲進了謝家的小院,是一個叫謝麒麟的小男孩發現了他,讓父母把他帶到了家中,卻沒想到,他會給謝麒麟的家帶來這樣的滅頂之災,謝麒麟應該很後悔當時帶他走進家門,所以他的一生都是在痛苦悔恨和仇恨之中度過的。
齊大帥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的五官依舊非常的堅毅,風吹過樹梢,細碎的飛雪灑在了他的身上,讓他的面容在飛雪之中,更加顯出了幾分滄桑,彷彿整個人又老了幾歲。
將謝麒麟的屍體收拾乾淨,大帥府的人開始對地下室還有教堂開始了排查,教堂之中的修女神父,有些也參與了其中,他們自然也都被一一扣押了起來。雖然r本人知道及時止損,但是很多時候事情都不會讓他們這麼順心如意。
謝麒麟的死可以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神,背後密密麻麻的關係網,還要等著他們去一一擊破。
肖副官帶人去了南通路,按照謝麒麟臨死之前所說的地址,找到了真正的顧長淮。
他被關押的地方非常的隱蔽,是在身不見人的院落之中,門口站著一個老頭,看到肖副官來了,老頭立馬耍橫。
“你們多久沒送吃的來了,這人都要餓死了知不知道?還有這兩天的工錢給我。”
肖副官自然不會和他多費口舌,直接那手槍對準了老頭的腦袋,老頭的氣勢頓時就蔫了,乖乖讓路讓肖副官他們進去。
他已經三天無人問津了,被鎖在暗無天日的房子裡面,只留一扇小小的窗戶給他飢渴交迫的情況下,他只能伸手去抓窗臺的雪來充飢,就這樣勉強度過了這三天,肖副官和手下看到他的時候,他的身軀瘦削,臉頰下陷,頭髮留到到肩上,鬍子一大把,猶如野人一般。
將門開啟,裡面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肖副官下意識的拿手捂住了眼睛。
顧長淮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麼刺眼的陽光了,竟然下意識的拿手捂住了眼睛,不敢直視那刺目的目光、。
“顧長淮,沒事了,已經安全了。”
肖副官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真正的顧長淮也是一個可憐人,父母早亡,他憑藉自己的努力纔出國留學的,沒想到回國之後就被人利用了身份,關押在這黑漆漆的小屋子裏麵,待了整整兩年。
顧長淮的舌頭彷彿麻木了一樣,僵硬的說不出話來,看到那刺眼的陽光,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了,他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兩年了,他已經整整兩天都沒有見過這樣的陽光了,彷彿已經是如同換了一個世界一樣了。
他微微一怔,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打溼了他的鬍子。
“能起來嗎?”
顧長淮點了點頭,僵硬著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屋裏麵只有一張床,一床被子,他能活這麼久,也確實不容易。
“帶他去醫院檢查身體吧,你們幾個跟我回去和大帥覆命。”
“是。”
幾個手下領命,其中兩個人走向前去,扶著他艱難的朝著外面走去。
外面的雪開始漸漸的融化了,肖副官帶著顧長淮坐上了車,他的身軀一直都有些微微的發抖,看來是外面太冷了,他的身體還不能完全的適應。
幾個人將他送到了醫院,這纔回到了大帥府。
齊蕭白和齊大帥回到了大帥府之中,此時顧白錦和齊夫人正在客廳之中等待著。
齊夫人已經整整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心一直都緊緊地懸著,生怕自己的丈夫兒子發生了什麼意外。
看到兩個人都平安回來了,她的心纔算是放下了。
她和顧白錦相視一笑,兩個人都從沙發上面站了起來。
“你們回來了,沒事就好,你不知道我的心都要擔心死了......”
齊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齊大帥寬慰的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放寬心。
“夫人不必擔心了,我和蕭白都沒事,玲瓏現在去哪了。”
齊夫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心痛:“玲瓏回來就發起高燒,劉郎中剛纔來過,為玲瓏把脈診治了一下,給她開了一些中藥,讓她好好的修養著,劉郎中說她受到了驚嚇又感染了寒氣,所以纔會昏迷不醒的,從今往後她就要好好的靜養了,不然會更加的容易感受到風寒,身子也會越變越差的。”
齊大帥的眼中及時責怪又是心疼:“這丫頭不聽勸,讓她吃點苦頭也是應該的......”
雖說是這樣說的,但是齊大帥的心裏面還是於心不忍的,畢竟是他從小到大一直捧在手心裏麵呵護長大的女兒,受到這樣的委屈他又怎麼能不心疼呢。
“等下我去看看她吧......白錦,我聽蕭白說了你們在顧宅的經過了,這一次又是多虧了你了”
當時的事情的驚險程度,就算是齊大帥聽了都要膽戰心驚幾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深陷那樣的危難之中,幸好有顧白錦在,若不然就算是玲瓏得救了,他最引以為豪的兒子,恐怕也早就命喪黃泉了。
齊大帥說話的時候,齊蕭白也將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父子兒子都看著她,彷彿她的身上有什麼了不得的力量一樣。
顧白錦被看的臉頰有些泛紅,低著頭委婉的說:“這次是我們兩個福大命大,能夠逃出生天也是在賭一下了......”
齊大帥表情有些愧疚:“你的父親因為我受了傷,現在還要讓你深陷於危險之中......”
“伯父不要說這種話,都是我應該做的。”
齊夫人問了一句:“顧長淮呢,他現在人在哪?”
齊夫人還是心有餘悸,畢竟誰也沒想到,一直深受他們信任的顧長淮,最後竟然是r本人安插在他們身邊的臥底,還做出了這種事情。
“已經死了,毒發身亡。”
齊蕭白語氣冷冷的說道,彷彿就是這樣的不近人情一樣。
“找人安葬他吧,不要在出什麼事端了......”
現在齊夫人的心裏面已經不希望再看到什麼大風大浪了,只希望一家平安無事就好。
解決完了當下的事情,齊大帥和齊蕭白去了書房商討事情,顧白錦則是用了晚飯之後回了房間。
她正準備換衣服睡覺,外面忽然又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敲門的聲音。
顧白錦的心中有些疑惑,緩步走向前去,輕輕的開啟了門,門外走廊的燈光傾灑而出,她看到了一張稜角分明的臉,英俊非凡的在燈光之下。
顧白錦微微愣神看著他說道:“少帥這麼晚了還不睡?”
齊蕭白將手背在身後,輕輕了清了清嗓子說道:“今天的事情多虧了你了。”
他的聲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在走廊裏麵輕輕地顫抖著,猶如大提琴的琴絃在震動一樣。
顧白錦釋懷一笑:“少帥不必這麼客氣,我們當時不也是說了嗎,聽天由命罷了。”
是聽天由命,但是最後她確實也有很大的賭博的成分,當時炸彈爆炸在即,她腦海中只聽到了齊蕭白在說剪掉紅色的。
‘但是鬼使神差的,她將黑色的電線剪斷了。
“為什麼當時要把黑色的電線剪斷呢?”
齊蕭白問道。
顧白錦嘴唇抿起來回答道:“我當時就在想我若是顧長淮,我會怎麼安裝這個炸彈,所以我一直都是按照他的想法來推斷的,他應該不會讓我們這麼輕易的就把炸彈拆除,在電線的安排之上,應該是用了其他的心思,所以我就在想,紅色的電線最為顯眼,也是最容易被剪掉的,顧長淮應該不會這麼傻,留給我們剪掉......”
她的一番分析非常的有道理,就算是齊蕭白也忍不住多看了顧白錦一眼。
“沒想到你在那種時候還能保持這樣的頭腦,當真是不簡單。”
齊蕭白由衷的稱讚顧白錦,顧白錦聽完之後漏齒一笑:“少帥謬讚了,既然是在賭,肯定也是要帶點腦子的,貿然行事,恐怕早就得不償失了。”
齊蕭白輕笑,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愚蠢,他忽然將被在自己身後的手拿了出來,是一瓶創傷藥。
顧白錦更加顯得有些錯愕,沒想到齊蕭白會給她送藥過來。
“這個給你,你拿去用吧,”
顧白錦緩緩地將那瓶藥膏接過,上面還帶著他的體溫。
“你怎麼知道的?
從籠子上面跳下來的時候,她的腳不小心扭了一下,不過因為沒有太大的妨礙,所以就沒去看醫生,想必好好休息兩天就好了,沒想到齊蕭白會親自給她送藥過來,這讓她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看你上樓的時候右腳不敢用力,我就知道你的腳可能扭到了,所以就送藥過來了。”
這個男人看似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其實心細如髮,很多細節都看的清清楚楚。
“多謝你了齊蕭白。”
齊蕭白無關緊要的擺了擺手:“你能救我不顧性命,我送你這點藥又算得上什麼呢。”
她們現在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自然不必這麼客氣了、
顧白錦也不多說話了,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著齊蕭白
她此時脫去了外面的白色外套,裡面是格子裙,襯托的她的身軀嬌小,但是玲瓏有致,潔白如同白瓷一樣的臉頰,五官較好,緩緩地綻出的一個笑容宛若芙蓉一樣,讓齊蕭白的心都緊跟著不由自主的被撩撥了一下。
“晚安,早點休息吧。”
他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對著顧白錦說道。
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出此刻他聲音所表現出來的僵硬
顧白錦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晚安,少帥。”
等到齊蕭白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口,顧白錦才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進去,並且把房門關上。
要是上好的創傷藥,對筋骨都有很好的幫助效果,緩緩地開啟藥瓶,清幽的藥草的香味,她坐在了創傷,輕輕的挖出來了一點,小心翼翼的塗在了微微紅腫的腳踝之上,清涼的感覺,恰如其分的緩解了腳上傳來的隱隱約約的痛感。
看來是很有用的。
顧白錦將藥罐裝好,放在了床頭的小抽屜之中,緩緩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