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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大帥府

    顧白錦不是第一次到嶽城來了,幼小的時候,跟隨著父親來拜訪他的戰友齊督軍。

    當時的齊督軍還在衙門當差,只是一個無名小卒,遠沒有現在兵權在握,只記得他身材魁梧,不苟言笑,父親說他將領之才,將來一定會有一番宏圖偉業,父親說得是對,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當年的無名小卒現在成了割據一方的軍閥,稱霸一方,手中強大的軍權讓無數人望而生畏,若是有了他的幫助,自己的父親應該很快就能沉冤得雪了。

    清晨的寒風肆意,顧白錦循著車窗朝外看去,只見這大雪下了一夜尤未止歇,街道上白茫茫一片,城外來來往往的很多都是警衛和哨崗。

    在平城逃離了車站,她並沒有急著上船,而是找了一輛汽車的主人,讓他的司機載著她進了城。

    此時她的身邊正坐在車子的主人,被她拿勃朗寧抵著腦袋,司機只能戰戰兢兢的開車。

    “停下,接受檢查。”

    剛進城不久,幾個持槍的警衛忽然攬住了車輛。

    最近聽聞r本的女特務潛入了嶽城之中,身上還夾帶著重要的軍事檔案,所以全城都戒備了起來。

    顧白錦頓時警惕了起來,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他的腦袋被她拿槍抵著,,臉色溫潤入玉,臉上掛著一幅金邊的眼鏡,斯文俊美帶著高深莫測,幽深的眸子掃了她一眼,並沒有過多的言語。

    司機停下了車,眼見警衛靠的越來越近了。

    顧白錦瞪了他一眼,可是還不不敢輕易鬆手,她要想點對策才行。

    目光看到放在一旁的男士大衣,她一把抓過蓋在了他的腿上,掀開大衣鑽了進去。

    男人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像是木頭一樣。

    這個女人,就這樣鑽到他的雙腿中間?

    司機走下了車接受詢問,兩個警衛看了看車子,似乎還要盤點什麼,季若昀搖下了車窗玻璃,露出了斯文俊美的一張臉,外面的警衛湊了過來,本來凶神惡煞的幾人忽然變了神色。

    只見季若昀端坐在車上,黑色的大衣蓋住了他的腿,後座上面只有他一個人。

    “原來是季三爺,是我們幾個有眼不識泰山,您不是去豐都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幾個人的神色都變得恭恭敬敬的。

    季若昀語氣平淡又帶著一絲沙啞的說道:“回城處理一點要事。”

    警衛也非常識相:“不耽誤季三爺了,三爺慢走。”

    車窗玻璃升起,司機回到了車內,重新發動了汽車。

    直到後車鏡再也看不警衛了,季若昀的喉結動了動,看了看自己的身下,隔著西裝褲,女子的體溫就像電流一樣刺激著他。

    他將腦袋後仰,語氣有些無奈:“你可以出來了。”

    腿上的大衣緩緩的褪下了,顧白錦從他的雙腿之間探出了頭,一隻手放在他的左腿上,另外一隻手還抵在他的腰間,攥著一把勃朗寧。

    四目相對,顧白錦的臉皮再厚也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從剛纔警衛話中,她大概猜到了猜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

    大名鼎鼎的季三爺季若昀,年紀輕輕就已經做到了黑白通吃的地步,其名下的產業多是賭場,錢莊,放債,可是說是一條龍,而他早就憑藉着這些富可敵國了,在嶽城自然是響噹噹的一號角色了。

    顧白錦暗自有些後悔,剛到嶽城就得罪了這麼一個大人物。

    “要去哪?”

    季若昀重新恢復了正經的神色,語氣繼續不緊不慢的說。

    “送我去齊大帥的府上,謝謝。”

    顧白錦的語氣也變得客氣了幾分。

    季若昀高挑起了劍眉看她:“你認識齊大帥?”

    ``“他是我父親的舊友。”

    顧白錦如實回答。

    季若昀摘下了金絲邊框的眼鏡,仔細端詳了一下她。

    姣好的面容,五官靈動俊秀,眉宇間帶著堅韌和果斷,倒是個不用尋常的女子,

    他的雙眼微合,聲音低低沉沉的。“你可以把槍放下了,我和齊大帥也是好友。”

    顧白錦知道季三爺的大名,知道他此刻沒有必要騙她了,識相的把槍重新放進隨身攜帶額的藤箱裏麵。

    外面的雪漸漸的停了,大帥府的官邸逐漸的顯露了出來,在層層西式的洋樓之中,是最為氣派的一棟,車子停在了黑色的鐵門前,門口站著兩個拿著刺刀的門衛。

    顧白錦提著藤箱從車裏麵走了下去,腳點地,踩到了柔軟的雪上面,轉過頭朝著季若昀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季若昀搖下車窗點上了一根雪茄,朝著她擺了擺手。

    顧白錦這才繼續朝著前面走去。

    剛一靠近,門口的一個警衛立刻攔住了她,質問道:“你是什麼人?”

    顧白錦不緊不慢的說:“我是顧長卿的女兒,得了家父囑託,前來拜見齊大帥。”

    其中一個侍衛進去通報,很快就有管家將顧白錦迎了進去。

    身後的季若昀才緩緩的搖上了車窗。

    “老闆,等下還去豐都嗎?”

    前方的司機問道。

    季若昀彈了彈菸灰,想起了剛纔觸及到了不可思議的柔軟,勾唇笑了笑。

    “緩兩天再去吧,西南賭場的事情是不是還沒解決,等下去那邊。”

    司機不敢多話,發動汽車,調轉車頭朝著西南賭場行駛而去。

    顧白錦走進了齊大帥的府邸,率先迎接她的是齊大帥的妻子,也是齊大帥的續絃,她穿著水青色的旗袍,披著油光水亮的皮草,她長相保養的極好,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伸手拉住了顧白錦的手,語氣輕柔有十分的溫和:“你就是白錦吧,生的真是標誌,一路上辛苦了,快跟著我進去吧。”

    她的手柔軟又溫暖,顧白錦任由她牽著自己走了進去。

    大廳建造的極其豪華,光滑的地板,明亮璀璨的水晶燈,客廳規整的擺放著整齊的沙發,還有價值非凡的水晶桌。

    顧白錦再一次的見到了齊大帥,他端坐在沙發之上,五官端莊,眉宇間都是歷經風霜的堅毅,正氣凌然又帶著威嚴,側目見到了顧白錦,他似乎愣了一下,目光變得幽深了起來。

    “你就是白錦吧,和你的母親長得真像。”

    這是顧白錦第一次從其他人的口中提到母親,有些酸楚,母親在她不滿週歲的時候就離世了。

    “白錦見過齊伯父。”

    她禮貌的向他請安,齊大帥卻將目光看向了顧白錦的身後,卻沒看到

    “白錦,你父親呢,怎麼只有你孤身一人來到了這裏。”

    顧白錦的嘴角掀起了一陣苦澀,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齊大帥聽完果然勃然大怒,起身猛的一拍桌子。

    “平城的那幫雜碎真是欺人太甚,什麼人都敢動。”

    桌子上的水杯因為他的震怒驚得差點掉了下來,他轉頭安撫顧白錦。

    “白錦,你先不要急,暫且先在這邊住下,不出一個月,我定然把你的父親救出來。”

    顧白錦感激不已:“多謝齊伯父。”

    齊夫人接過她的手,坐到了柔軟的沙發上:“你一個女孩子,走這麼遠的行程想必辛苦了,等下先讓下人帶你下去休息一下,我再吩咐她們為你準備一些早點。”

    一道輕快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了下來,齊大帥的女兒正穿著學生裝,準備上學,她留著保準的短髮,身材小巧,精緻甜美,走到了客廳之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顧白錦。

    “這是哪裏的姐姐,長得這麼漂亮。”

    她看著顧白錦,笑的聲音像是銀鈴一般。

    齊夫人寵溺的看了她一眼,耐心的解釋了顧白錦的身世。

    “這是你顧伯伯家的女兒,叫她白錦姐姐。”

    “白錦姐姐好,我叫玲瓏。”

    顧白錦禮貌朝著她點頭微笑,“玲瓏妹妹好。”

    齊玲瓏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是月牙一般。

    “都說南方的水土養人,姐姐果然長得比我見過的女孩都好看,要是能給我當嫂子就好了。”

    齊大帥的長子年方二十,也正是要訂婚的年紀。

    顧白錦啞然,嘴角笑了笑,只能裝作羞澀。

    齊夫人捂嘴偷笑,倒是齊大帥看向顧白錦,點了點頭,非常滿意。

    他和顧白錦的父親是莫逆之交,自然更加願意成為親家。

    “你這丫頭油嘴滑舌,讓你哥哥知道了,又要說你了。”

    齊玲瓏抱著齊夫人的脖子吐了吐舌頭,看了看落地鍾突然說道:“我哥不是說快回來了嗎,怎麼還不見他人。”

    齊夫人也看了看時鐘,覺得時候也差不多了,皺眉剛要開口說話。

    外面就響起了汽車的鳴笛聲。

    齊夫人的眉頭舒展開了,望著外面笑了笑,“你看,這不久回來了嗎。”

    外面的車子停好,緊接著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齊大帥的兒子帶著幾個警衛走了進去。

    聲勢非常浩大。

    顧白錦循聲望去,本來還掛著笑容的臉此刻僵在了臉上。

    來人墨綠色的軍氅,戴著軍帽,五官深刻分明,鼻樑高挺,下巴的弧線分明,俊美逼人又透露著冷酷無情。

    不正是在火車上關押她的那個男人嗎?

    他是齊伯父的兒子?

    顧白錦一瞬間感到血液正在倒流,齊蕭白走進了客廳之內,剛準備和父母打招呼,誰料一眼就要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顧白錦,鷹隼一樣的眼中寒芒一閃,手指著顧白錦的位置,朝著幾個警衛說道。

    “把她拿下。”

    幾個警衛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顧白錦的手,將她從沙發上抓起來,反押在了地上。

    顧白錦掙扎不得,趴在地上,頭髮散亂開來,神色有些狼狽不堪。

    齊大帥一挑眉頭,勃然大怒:“逆子,你這是做什麼?”

    齊夫人也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把反押顧白錦的警衛趕走。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看向齊蕭白的目光帶著責怪。

    “蕭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齊蕭白神情冷酷的拿手指了指顧白錦:“這個女人,是r本國的臥底。”

    大廳之中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在這個念頭,勾結r本人可是很大的罪名。

    齊大帥站起了身子,揮手趕走了隨行的警衛,皺起眉頭,異常不滿:“滿口胡言,白錦自幼和你顧伯父生活在一起,怎麼可能和r本人有所勾結。”

    齊蕭白的神色冷峻,臉上像是染了一層冰霜一般:“顧長卿因罪入獄,他的女兒連夜出逃,想必其中才有貓膩,南平列車上,許參謀長被殺,軍事機密外洩,都和這個女人少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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