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再生事端
齊玲瓏的驚呼從樓下傳來下來,聲音之中夾雜著惶恐。
顧白錦和齊蕭白同時皺起了眉頭,一起朝著樓下跑去。
只見顧長淮倒在舞廳的地板上,手臂上插著一把匕首,鮮血往外流淌著,他咬緊了牙關,額頭上滲出了一些冷汗。
“這是怎麼回事?”
齊蕭白快速的走了過去,看到插在顧長淮的手臂上的是一把餐刀。
齊玲瓏哭的淚眼婆娑,珍珠一樣的淚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是一個黑衣人,從一樓的休息室跑了出來,想要拿刀子刺我,是長淮跑了過來,替我擋住了一刀。”
顧白錦的心裏面咯噔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解。
這個時候,怎麼可能還有黑衣人?
“先去醫院,你們幾個衝出去追,這次他跑不遠的。”
齊蕭白的神色保持著沉著和冷靜,肖副官叫來了幾個警衛帶著顧長淮去了醫院,齊玲瓏擔心顧長淮的安危,跟隨著一同去了。
今晚註定是個多事之秋,發生的事情都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齊蕭白將探究的目光重新落到了顧白錦的身上,那陰森森的目光看的顧白錦有些頭皮發麻。
“事情的發展好像和你的推斷不一樣。”
兇手不是顧長淮,而是另有其人。
到底幾個黑衣人?
還是他們是團伙來作案的。
這裏可是大帥府,他們怎麼可能都來去自如的。
幾個警衛衝出去,不出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將一個黑衣人抓了回來,同樣的黑色衣服,黑色面具,但是顧白錦卻知道這和剛纔行刺的黑衣人絕對不是一個人。
他的衣服和剛纔那人的不一樣,面具也是不同的,刺殺陸振興的人身材偏向於修長,而眼前的這個人卻偏向於瘦弱矮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幾個警衛反押著那人,他兩條腿都跪在地上,儘管拼命掙扎,但是卻無濟於事。
“把他的面具拿下來。”
齊蕭白的語氣冰冷的沒有任何的情緒,但是卻能讓人感受的到寒意順著腳底蔓延,讓人聽了都感覺到不寒而慄,黑衣人嘴唇囁嚅了,不敢抬頭去看齊蕭白,肖副官一把將他的面具扯了下來,露出的臉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一張略顯蒼老的臉,四十歲左右,身子骨硬朗,那雙眼睛異常清明,但是卻藏著深深的內疚。
“管家。”
不止肖副官,就連齊蕭白都沒有想明白,這個人竟然會是管家。
“劉伯,我沒想到會是你。”
除了震驚之外,齊蕭白的語氣裡面也有著難以掩飾的失望。
管家劉伯,在大帥府待了十多年了,他有些武功身手,年輕的時候還是齊蕭白的武術老師,沒想到這個自己曾經親近依賴的人,最後竟然會背叛他......
“少爺,我對不住你。”
管家劉伯紅著眼睛懺悔一樣的低下了頭,久久的不說一句話。
若是幕後指使是管家劉伯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家裏麵的情況了,既熟悉家裏麵的佈局,還能安插人手,。
“劉伯,我沒想到會是你。”
齊蕭白緩緩的合上了眼睛,將眼睛之中的沉重掩蓋了下去,朝著肖副官揮了揮手說道:“把劉伯帶下去,好好審問,要把他所知道的都要一字不落的吐出來。”
“是。”
肖副官擺了擺手,幾個手下立刻押著管家走了出去。
齊蕭白的心情看上去非常的沉重,眼中的陰霾經久不散,讓人看了都忍不住的心生寒意,他忽然將目光轉到了顧白錦的身上。
“你猜的不錯兇手確實另有其人,不過好像不是顧長淮。”
顧白錦的貝齒在嘴唇上面輕咬了一下,嘴唇微微的開始泛出血紅色的色澤來。這個傢伙真的捨得下狠手,關鍵的時刻能想到用苦肉計,還把重要的管家給推出來頂包,心思果然縝密又歹毒。
她不知道顧長淮在大帥府安插了多少的眼線,若是管家都被r本人收買了的話,那還有其他的人都會被安插進來。
她所要面對的暗處的敵人就太多了,他們隨時都可以為顧長淮賣命,隨時都可能為顧長淮頂包,那她若是想要抓到他的證據,可就難如登天了。
“剛纔發生的事情先不要讓大帥和夫人知道了,肖副官,和我去一趟醫院吧。”
齊蕭白擺了擺手,剩下的人都退散了,只有肖副官跟在他的身後,緩步朝著外面走去。
顧白錦仍舊站在原地沒有動,齊蕭白走到門口,鬼使神差的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嬌小的身軀看上去弱不禁風,但是卻像是一棵松樹一樣堅韌不拔,她聰明狡猾又帶著韌勁,從列車到今晚,她確實做出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齊蕭白不經意了皺了皺眉。心裏面忽然泛起了漣漪,對於這個女人的感覺也不知是猜疑還是其他的,總之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了。
肖副官率先把黑色的汽車開到了門口,搖下了車窗玻璃,招呼著齊蕭白上車:“少帥,現在可以出發了。”
齊蕭白的左手仍然不是特別的靈活,肖副官又重新走下了駕駛位,跑到後面為齊蕭白將車門開啟,之後才重新坐到了駕駛位置上,
齊蕭白坐上了車,靜默不語,肖副官抿著厚實的嘴唇,繼續開著車,兩個人相對無言的過了許久,車子行駛到了半路,最後纔是肖副官搶先開的口。
今晚發生的事情一波三折,出人意料。
“少帥打算怎麼處理劉管家。”
“讓他把知道的交代清楚,給他一個痛快吧。”
齊蕭白的眸子閃過了一絲沉重,更多的還是哀痛,劉管家是他的良師,雖說是家裏的管家,但是他從來沒有一天是把他當做下人的,沒想到他確是r本人的走狗,這對於齊蕭白而言,也是一種非常沉重的打擊。
不過他的情緒總是稍縱即逝,他不喜歡把自己的情緒暴露給別人。
肖副官手裏緊握著方向盤,推測著說道:“劉管家的表現確是非常的可疑,外面已經有人頂包自殺了,為什麼他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齊蕭白的眼中像是有一抹暗光劃過,劉伯在大帥府隱藏的的這麼隱蔽,應該是非常重要的一枚棋子,斷然不會輕易的暴露的,若是真的暴露,應該是爲了更重要的人打掩護的,可是那個人.....
齊蕭白忽然想到了顧白錦對他所說的那些話。
如果兇手真的是顧長淮,顧白錦洗白了自己,證明了自己不是r本人的臥底,那麼顧長淮爲了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逼不得已纔會讓劉管家出來背鍋的。
這麼一來似乎也說得通了。
齊蕭白眯起了眼睛,托住了下巴若有所思。
“好好的審一下劉管家,他知道的一定特別多。”
"是。”
明亮的車燈照亮了道路,道路兩旁的樹影猶如魑魅魍魎,都紛紛的向後去了。
車子很快就停到了青山醫院的大門,鐵門緩緩的開啟,肖副官一腳油門將車子開了進去。
陸振興的傷勢比較嚴重,齊蕭白前去檢視的時候他正躺筆直在病房的床上,左手臂上面纏著繃帶,眉頭緊鎖,還處於昏迷之中,醫生說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現在需要靜養一段時間,陸俊傑在一旁的病床上面陪同著,時時刻刻的守著父親。
即使是看到了齊蕭白,,目光直視盯著躺在床上的父親,緘默著一語不發。
齊蕭白吩咐肖副官說道:“等下讓人給他準備一些吃的。”
顧長淮的傷勢就比較輕一些,但是也流了不少的血,齊蕭白去了診療室,金髮碧眼的外國女醫生正在為他纏繃帶,他坐在椅子上看到齊蕭白走過來了,朝著他扯了扯嘴角,就算是打招呼了。
齊玲瓏還在一旁陪著,她已經不哭了,但是眼睛還是紅紅的,就像是兔子一般。
“哥,家裏麵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心有餘悸,本以為家裏麵是最安全的,沒想到家裏麵居然也變得危險重重了,心裏面的不安已經越發的強烈了。
齊蕭白開口,雖然是回答了齊玲瓏的問題,但是話卻像是說給顧長淮聽的。
“人已經抓到了,現在還在審問,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
他一直觀察者顧長淮的表情,但是顧長淮的表情出奇的冷靜,只是將目光落在給他包紮繃帶的護士的身上。
房間裡面兩個俊美的男人,外國護士臉色有些羞澀,為顧長淮包紮好傷口,用流利的漢語說道:“這幾日傷口不要碰到水,少吃辣和刺激食物。”’
吩咐完這些,她臉紅的離開了病房。
顧長淮伸出一隻手去穿自己的衣服,齊玲瓏臉色通紅的伸手幫他,雖說現在思想開放了,他們又是未婚夫婦,但是看到顧長淮的身體還是讓她覺得有些羞澀,她幫顧長淮將襯衫的扣子扣好,又為他穿上了外面的大衣,爲了轉移注意力,清了清嗓子說道。
“抓到的那個人是誰,竟然能有這麼大的手段。”
齊蕭白冷冷的說道:“劉管家。”
“啊?”
這確實超乎齊玲瓏的所料了,劉管家是帶她長大的,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劉管家會傷害她,那可是她非常敬重的人。
“具體什麼情況還是要審問之後才能下定義,現在天已經快亮了,我幫你給學校請了假,你現在回去休息,下午繼續去學校。”
齊玲瓏撅起了嘴唇,她還沒從剛纔的震驚緩過神來,先在就要陷入還要去上學的苦惱了,她不願意去學校,她想要留在這邊陪著顧長淮,將目光轉到了顧長淮的身上,開口問道:“那長淮怎麼辦?”
齊蕭白冷聲對著顧長淮說道:“你先在醫院休養一天,需要住院的話我安排護工給你。”
顧長淮點了點頭:“有勞少帥費心了。”
他接著轉過頭,語氣溫和的對齊玲瓏說道:“時候確實不早了,你還是聽少帥的話回去吧,我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的。”
齊玲瓏無可奈何,只好依依不捨的和顧長淮告別了。
大帥府內,齊蕭白離開了大帥府之後,顧白錦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啟燈,她剛走到自己的床邊。
發現窗戶是半開著的,夜晚的寒風灌進了自己的房間裡面。
她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自己走的時候明明已經關好窗戶了,現在窗戶怎麼還是大開著呢。
心裏面疑惑不解,但她還是走向了前去,準備將窗戶關上,但是走到向上看了看,卻發現窗櫺上方竟然放著一個黑色的東西。
她有些不解,伸手去拿,發現是一把黑色的手槍。
她皺了皺眉頭,為什麼這裏會有一把槍呢,開啟槍膛,裡面還有五發子彈。
六發子彈用了一發。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嗚咽的寒風吹到了她的臉上,讓她的理智瞬間又回來了。
這種槍的型號比較特殊,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和黑衣人刺殺陸振興所用的槍是同一個型號的。
今天晚上安排的刺殺有兩場,一場是針對陸振興的,一場是針對齊伯伯的。
若是按照他們的計劃,陸振興真的被害身亡,兇手不知所蹤,大帥一定會震怒,不調查處結果死不罷休,而湖水之中的屍體剛好頂了刺客的包,平息了這場刺殺的風波,而他們的目標還有齊伯伯,刺殺齊伯伯的應該會是管家,他可以利用管家的身份靠近齊伯伯進行行刺,等到齊伯伯死亡之後,就會有人指出,兇手還有另外的幫兇,而且因為是特殊型號的槍的子彈導致了人的死亡,就會開始在大帥府中搜尋使用這種槍的人,而她的房間裡面把這把槍搜出去,她就成了首要懷疑的物件。
看似熱鬧的一個晚上,實則是險象環生,環環相扣,一石三、鳥。
這些不過是顧白錦的推測,但是她覺得自己猜的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劉管家在大帥府待了這麼久,想要行兇早就可以動手了,甚至下毒都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為什麼要等到現在呢?
要麼就是他有一絲良知,要麼就是他落了把柄給r本人,逼不得已又怕遭受到良心的譴責,所以才這麼做的。
相較於前面的推測,顧白錦更加願意相信,後面的纔是真正的原因。
這把槍成了燙手山芋,她不知道該作何處理,最好的辦法就是告訴齊蕭白,但是他願意相信她嗎?
將槍放進了床頭的櫃子裡,她打算擺脫季若昀找個黑市幫她賣了算了。
這種槍需要特定幸好的子彈,賣不出去幾個錢是次要的,主要是想解決掉這個麻煩。
換好了衣服,躺在了床上,顧白錦覺得自己身心俱疲。
大帥府看似安穩,實則險象環生,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家裏麵的生活,父親雖然對她頗為嚴厲,但是卻從來不會讓她陷入危難之中。
這一刻,她非常懷念自己的家,也非常懷念自己的父親。
希望早日和父親團聚,遠離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