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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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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雪夜列車

    民國十三年冬天,顧白錦開啟了踏往嶽城的旅程,平城的車站內,冒著蒸汽的火車發著轟隆轟隆的聲音駛進了平城車站,雪花碰到了蒸汽變成了散落的水珠。

    她站在進站口,身穿著黑色的大衣,貂皮的毛絨遮住了她的半邊臉,手裏提著一個藤箱,身後跟著年事已高的李媽為她舉著傘,準備進站。

    嗚咽的風聲吹打在她的臉上,睫毛上面都結了一層冰霜。

    身後傳來了李媽低泣的聲音。

    “老爺含冤入獄,幸好為小姐留了後路,坐上這趟列車就能去找齊大帥了,他和老爺是莫逆之交,有了他的幫助,老爺一定可以洗刷冤屈的。”

    李媽低聲說著,語氣有些哽咽,老主子入獄,小主子逃亡,平城只剩她一人孤苦無依了,心裏面滿是難過。

    想到在獄中的父親,顧白錦的心不由得揪住一樣的痛。

    父親是地方執行官,一直勤勤懇懇,為民做事,並且最恨扶桑人,現在卻被人栽贓成了通敵叛國的罪人,

    父親費盡心思但還是盡力保全了她,獨自神傷依然無用,如今她也只能順從父親的安排,前往嶽城。

    “李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父親清白的。”

    李媽滿臉不捨:“小姐一路保重。”

    車艙的大門緩緩的開啟,警務員穿著警服從裡面跳出來,大聲的朝著外面的人喊道。

    “依次排好隊伍,挨個檢票,全城戒備,不許扶桑人上車。”

    等車的人自覺都站成了一排,顧白錦也走到了隊伍之中。

    “你叫什麼名字?”

    “劉梅。”

    顧白錦回答道。

    爲了能夠安然過審,父親爲了安排了一個假的身份,劉梅乃是她家保姆的名字。

    “怎麼看著不像呢?”

    車票上的劉梅二十多歲了,但是眼前女人看上去還是個小姑娘。

    “沒結婚生子,保養的好。”

    檢票員半信半疑,正要在說幾句,身後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他的神情向後看了看,神情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箱子裡面是什麼?”

    顧白錦當他麵開啟:“只是一些衣服。”

    衣服下面還有最新式的勃朗寧手槍,是父親留給她防身用的,不過外面放著女子的貼身衣物,一般是不會有人檢視的。

    “快進去吧。”

    那人急匆匆的催促她上車。

    顧白錦扶著李媽上了車,拂了拂自己肩膀上的雪花,特意的相後看了看。

    是一支約莫六七人的警衛隊,為首的男人身材修長挺拔,穿著墨綠色的軍氅,戴著軍帽,五官深刻分明,鼻樑高挺,下巴的弧線分明,俊美逼人。

    似乎是察覺到了顧白錦的打量,他的目光也投了過來,鷹隼一樣的眸子帶著逼人的氣勢,攝人心魄。

    眼前的人並非等閒之輩,她不想多惹人注意,拂去細雪就抓緊上了車。

    車內的燈光暗沉沉的,黃色的燈泡在頭頂之上晃來晃去,小小的包廂裡面空氣非常的沉悶。

    行駛到了半夜,顧白錦睡不著,一方面是牽掛牢獄之中的父親,一邊是對未來的擔憂,父親與齊大帥分別已經有六年了,雖有書信往來,但是也其他時間也沒了什麼交集,她就這樣貿然前去,不知道對方又是怎麼看她的。

    她一直跟著父母長大,一朝一夕之間就要寄人籬下了,心裏面更加的酸楚了幾分。

    她看了看窗外,窗戶上面凝結了一層層的冰晶。

    車廂很悶,她選擇出去透透氣。

    四周的包廂很多都是空著的,她開啟窗吹了會風,外面的夜色茫茫,散落的白雪猶如星河擴散,周遭的萬物似乎都泯滅在了這漫天白雪和火車的轟鳴之中。

    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踉蹌的腳步聲,血腥的氣味涌入鼻腔之中。

    她眉頭皺了一下,身後突然有人逼近,

    “別動。”

    一道白皙的手臂勾住了她的脖子,同時黑洞一樣的手槍頂住了她的腦袋。

    是一個穿著黑色旗袍的女人,身上還有血跡。

    顧白錦慌亂了起來:“你要做什麼?”

    那女人挾持著她,聲音似乎有些拗口,像是扶桑人,不帶有一點感情。

    “跟我走。”

    她用槍口狠狠的戳了戳她的下巴。

    “把箱子拿好。”

    那女人把一個皮箱塞到了顧白錦的手裏,箱子不是很重,不過她拿著不是很方便。

    顧白錦照做了,把那個箱子抱在了胸前。

    她把那個箱子抱在了胸前,腦子飛速的轉動著,想著脫身之計。

    “碰碰”

    走過車廂交界處,車輪嘎吱嘎吱的響動,兩聲無比響亮的槍響劃過了空氣,似乎有人正在激烈的打鬥之中,緊接著又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跑動的聲音。

    而身後的女人的身體也隨著戒備了起來,只要有人逼近她就把顧白錦推出去當替死鬼。

    兩個躲了一會,四周又重新回到了安靜。

    顧白錦忽然說了一句。

    “有人在後麵。”

    女人警惕的回過身,把槍指向了後面。

    顧白錦見她上當,抓住了她分神的時機,用手臂向後猛擊她的小腹,抓過了她的手臂

    ,女人吃痛,槍掉在了地上,緊接著轉身一個迴旋踢,直接踹在了女人的臉上,車廂交界處,能看到火車碾壓軌道飛濺起來的雪水。

    女人慘叫了一聲,單薄的身軀像是大風颳過的蝴蝶,飛出了車廂之中,化爲了車輪下的一聲哀鳴。

    顧白錦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透露著不屑,從剛開始她就一直假裝害怕,目的就是要讓她放鬆警惕,之後再出其不意給她致命一擊。

    她雖然自幼得父親呵護寵愛,但是從小的騎馬射箭,功夫槍械,一點都沒落下過,父親總說生逢亂世,多一點自保的手段,就多一條命,可見父親的先見之明,是她遠遠不能匹敵的。

    拍了拍手,轉身就要走,身後一把槍頂住了她的腦袋。

    “身手不錯嘛小姑娘。”

    聲音低沉的帶著一絲邪魅,在這空蕩蕩的車廂顯得格外的瘮人。

    “把東西給我。”

    顧白錦轉過了頭,就看到來人身材高大修長,一身黑色中山裝打扮,帶著禮帽,一雙邪魅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著她。

    她高高舉起了手,將箱子舉到了頭頂上,示意自己投降。

    “狡猾丫頭,你殺了我最得力的助手,你說我要懲罰你。”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後面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

    男人耳尖微動,回頭碰碰就是兩槍將追趕過來的兩人打倒在地,血染紅了地面。

    顧白錦心裏面咯噔了一下,頓時涌起了不好的預感,一晚上遇到了兩個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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