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賣身契
從她那裏瞭解了事情原委後,沈瑤對楚聞盛的行為越發不理解了,原書裡的老相好看竟然被他給追殺,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難不成因為她的緣故,兩個人只能這樣錯開了?
“我想留在你身邊。”
沈瑤慢條斯理推給她一杯茶,“喝完就走吧,我家王爺要是發現了你,你也不安全的。”
在花燈節幫助她好幾次,這一次卻不肯收留她了。
嶽柔想不通她到底是出於什麼對自己提供幫助,當時可以幫,現在就不可以了嗎?
一想到楚聞盛那張兇惡的臉,嶽柔繼續懇求,“你不是皇妃嗎?收我當丫頭也不行嗎?”
沈瑤無奈攤手,“什麼皇妃,王爺若是怪罪下來,我估計得同呢一道兒腦袋搬家的。”
桃兒在一旁聽的緊了緊身子,王爺大有可能這麼做的,而且連她也會跟著腦袋搬家。
嶽柔蹙起眉尖,“你不要我當婢女,那我就不留在王府了,賣身給你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肯做!”
“賣身?”
沈瑤說的興致缺缺,眉眼之間一點想法都沒有。
嶽柔能做到的就只有這個了,她殷切得看著沈瑤,只要她還沒說不,她就會一直磨她。
“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儘管驅使我便是,而且我身手還是很不錯的!”
沈瑤內心早就想答應了,但是總覺得她還不夠歸誠,繼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連三皇子和他的人你都打不過,哪裏來的勇氣想保護我?”
嶽柔瞬間語塞,語氣低了下來,“不是打不過,是讓太多了,我硬碰硬很吃虧,而且昨天晚上被他們抓走也是因為他們人多勢眾,可是我還是憑藉自己的能力出來了!”
沈瑤平平淡淡地嗯了一聲,“可你除了逃跑,也沒什麼過人之處,我留也沒多大用處的,既然你遇上了三皇子府的人都只能逃跑,那麼王府能打得過你的人也大有人在,你覺得我需要你嗎?”
她微抬下頜,高貴冷豔。
嶽柔把頭卻伏的更低了,咬著唇一字一句道,“你若是肯收了我,我會拼命保護你的,永遠擋在你的身前,不會讓你有任何閃失的,只要你留下我,免於楚聞盛的報復!”
認認真真,懇切無比。
沈瑤用手掩住薄唇,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眨了眨,“說到底你也是尋求庇護,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她欲言又止,嶽柔抬眼,感覺她還有話要說,而且也沒有說不肯收她。
一切都還有希望!
“簽下這份契約就作數,你若是同意上面的條款,你就跟著我。”
面上飄來一張紙,上面竟然已經寫好了契約條款,一條一條的羅列著。
嶽柔拿過紙條看了起來,神情一頓。
她是怎麼算好她會來求她賣身的,還是說這是她本來就有的東西?
沈瑤見她似乎有疑惑,熱心地回答,“我昨晚臨時擬好的,你要是同意就快籤,不同意呢,我也沒辦法了,給你一盞茶的時間思考。”
嶽柔覺得她不簡單,心裏一陣陣的慌亂。
自己莫不是被她給設計了?
可是她昨天三番兩次救自己,又是爲了什麼,她們兩個可從未謀過麵的。
不多時,沈瑤提醒,“怎麼了,時間快到了,你磨磨唧唧的我可要改變主意了。”
原書裡嶽柔是個很多事情都沒什麼自己注意的人,除了在對付楚聞盛的事情上,她的心一直都堅定無比。
所以這件事情她有什麼好猶豫的,誘惑力還是很大的呢!
嶽柔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沈瑤,緊張地抿緊了雙唇,拿起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在上面畫押。
她以後就是這個女人的人了,楚聞盛都不敢惹她,她肯定能當她的保護傘。
桃兒一臉神奇地看著自家皇妃竟然收了一個女人當護衛,不由得欣喜,接過嶽柔寫好的契約轉手遞給沈瑤。
沈瑤接過,微微一笑,吩咐道,“你且等著,你主要的任務不是保護我,身傷帶了傷先去休息一段時間吧。”
嶽柔看了上面的條款,自然知道,原來她也是要對付楚聞盛的,她們籤的契約沒有任何讓她覺得霸道的地方,甚至在幫她一樣。
只是驚訝,眼前這個女人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一樣。
安置好嶽柔,沈瑤和桃兒坐進馬車準備回王府,臨上馬車,不遠處傳來了一片唏噓聲,圍觀者甚多。
她有些好奇,“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
桃兒也順著她的目光張望起來,“好像有人打了起來,打的還是個老人,不知道誰家家奴那麼囂張。”
沈瑤蹙起眉尖,“是白彎......”
白彎帶著兩個婢女,指揮兩名小廝對一個老人拳打腳踢。
本來不想管這件事情,但是馬車經過時候,那老人衝過來呼救,不慎被馬兒給踢倒。
王府的馬車伕趕緊勒停了馬匹,對著沈瑤請示起來,“皇妃,我就去馬上趕走他!”
沈瑤撩開了車簾,“慢著!”
老人躺在馬車前哀嚎,“哎呦!”
人撞了上來,沈瑤沒有不管的道理了,她同桃兒下了馬車,而白彎和她的人在一旁見了她竟然直接就跑掉了。
桃兒納悶,“他們跑什麼跑,居然會打老人家。”
沈瑤上前去扶人,那位老人也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謝謝你啊姑娘!”
老人渾身是傷,臉上的口子還在流血,一臉的感激,沈瑤有些同情她,“發生什麼事情了婆婆,為何你會被人毆打?”
“哎,我就是一個賣胭脂的,來了個姑娘問我買胭脂,結果價錢沒談攏,她說我獅子大開口,把我的攤位給咂了,還指使她的人打我!”
獅子大開口.....
原書裡白彎對花錢是沒有概念的,為何會對一盒胭脂斤斤計較了起來?
沈瑤對這一點頗有疑慮,很快又被老人的哭聲給吸引了過去。
“我本來是靠買點胭脂來過日子,可是今天被她弄得是血本無歸,她又是達官貴人,我向哪裏去伸冤呢?”
看著她無助的模樣,桃兒動容了起來,“老婆婆不要緊的,這是我家皇妃,你跟她說,她可以幫你的!”
以往被白彎欺負的沒有還手之力,忍不住對這個老婆婆共情了。
沈瑤全程面目冷靜,“嗯。”
老人滿臉皺紋,一雙渾濁的眼看向了沈瑤,“真的可以嗎?那就太好了,謝謝這位貴人!”
她一個勁兒就開始對著沈瑤點頭,弓著的身子十分吃力。
“不謝,我沒有什麼大本事,只能幫您治傷,您跟著我上馬車吧。”
剛好隨身帶了些藥,沈瑤也只能做到如此,別的她沒有資格干預。
老人對著沈瑤再度點頭道謝,扶上馬車後,卻不肯給她看脈象,一臉畏首畏尾推辭再三,說自己去一家附近的醫館就好了。
既然她只認醫館,沈瑤也不好意思強迫,一路送她去了那裏。
馬車駛入巷子,在一處斑駁的大門前停下,桃兒率先下了馬車,看到那麼破敗的大門,瞬間迷惑了。
真的是這個地方嗎?是不是走錯地方了?不像是醫館了,倒像是沒人住了的廢宅。
她隔著車簾問,“老婆婆,你確定是這個地方嗎?”
老婆婆蒼老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就是這裏,外面是不像,不過你推門進去就知道了!”
桃兒半信半疑,還是推開了那沒鎖的大門,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才走進去。
沈瑤有些擔心,桃兒過了許久也沒回來,正在準備下去看看,老婆婆那一個勁兒的說她做的胭脂有多好,順手也掏了出來在她旁邊開啟。
“來你聞聞吧,這個味道也可香了,用過的都說好!”
一股異香涌入鼻端,沈瑤立刻就要推開老婆婆的手,但是她的力氣竟然出奇的大,率先用沾了胭脂粉的手捂著了沈瑤的鼻子。
一番掙扎,連呼救都來不及,沈瑤暈厥了過去。
......
花燈節被一個女人搗亂後,楚聞盛發現自己同沈瑤沒有任何進展,小憩了一天,晚上又去了一趟五王府。剛進了王府,下人們臉色都不對勁兒。
楚聞盛抓著一旁的阿禮問,“王府發生了何事?你們為何都那麼緊張?”
等會兒又要去見楚玄霄,阿禮呼吸都覺得困難,顫著聲道,“回王爺,皇妃又失蹤了,自打下午出去一趟,到現在都沒回來,王爺派出去的人只帶回了重傷的馬車伕,我家皇妃和她的婢女都不見了蹤跡。”
聽了他的話,楚聞盛面容驟然繃緊,追問再三,“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沒人跟著她們?沈瑤那麼容易被人帶走嗎?”
話一脫口,阿禮又是害怕又奇怪地看著他。
他為什麼那麼關心他家皇妃的下落?
正要帶著楚聞盛去大殿的阿禮下一秒就見他掉頭就走,也沒敢追問,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完了,皇妃一走,大家都有些異常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以為自己像往常一樣回到王府,沈瑤睜開了眼,入眼是一處柴房。
現在已經是深夜,桃兒全身上下被人給捆的嚴嚴實實,看到她醒來自責無比的又留下了眼淚。
“對不起皇妃!”
沈瑤頭疼,她想摁一摁額頭緩解一番,手腳卻不的使用,她蹙眉看著自己的現狀,原來手腳也被困住了。
一旁的牆壁上只燃了一根快要燃盡的蠟燭,如豆的燈火明滅閃現,並沒有多大的照明意義。
她對著桃兒搖頭,“沒什麼對不起的,是我輕信了人。”
回想起來,在回王府的路上她被人給騙了的,無語的是,她現在竟然會中了那種低劣的把戲。
那個老婆婆......沈瑤壓低眉眼深思起來。
那老婆婆估計是同白彎一起演戲的,難怪在馬車上時不肯給她看脈象,非要把她們帶去一個地方。
桃兒啜泣的聲音在耳邊斷斷續續,沈瑤回神,用冷靜的眼神安慰她。
她的目光確實給了白彎一點安慰,她不再默默得流淚,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被人困住了手腳,沈瑤試著掙脫,半天無果,她只能同白彎一起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捆的過於紮實了些。
桃兒勸告起來,“皇妃,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掙脫不了的,還是等王爺來救我們吧!”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呢!”
沈瑤就是一條衚衕走到黑的性子,繩子再結實,她也並不喪氣,鐵杵都能磨成針,這兩條麻繩算什麼。
天亮,她終於拗不過那粗大的麻繩直接放棄了,疲憊地靠著牆同桃兒睡了過去。
不多時,有人闖了進來,幾道步子在門外聲響起,隨後又在門邊停下傳來私語。
有人得意非常道,“她這一次終於放鬆警惕落入我手裏了,現在任她有三頭六臂都別想逃走。”
“不,明明是小姐聰慧過人騙過了她。”
“也對,是我聰明才騙過了她,快把門開啟,我要瞧瞧她現在是一副什麼狼狽像!”
沈瑤聽了出來,是白彎的聲音。
她同桃兒對了一眼,綁架她們到這裏來的人,果然是她。
“哐——”
柴房大門被人從外面開啟,透亮的天光打射進來,兩個丫鬟一人一邊推開大門,白彎門邊揹着手緩步靠近,一臉的氣定神閒和淡然。
如同角色互換一般。
此刻,沈瑤淪為階下囚,白彎高高在上眼神輕蔑地俯視著她,滿眼的嘲諷。
白彎目光泠然,一字一句地問,“好久不見了皇嫂,可否告訴彎兒被困的滋味如何?”
沈瑤神色懨懨,嘴角抿出淡淡的弧度,“不怎麼好,這裏蚊子成群老鼠成堆,我可難受了。”
“噢......”
說的很難受,可是她竟然從她的臉上看不出半點難受,反而依然是往日的淡漠。
白彎嘴角抽搐起來,上前蹲下了身,“你倒是給我表現出一點難受來呀,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糊弄?”
沈瑤認真搖頭,“不,你很聰明,居然把我都給抓到手了,我還得求你放了我呢,我幹嘛要糊弄你?”
這些話怎麼聽都不像是在誇她捧她,反而是在反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