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雲道，“您說，您請說，我能答得上來的一定回答，回答不上的我也一定幫您去查！“

    還挺有誠心的，這麼快就老實了，面對人情世故那麼熟練，倒是把事情變得容易了。

    張順這裏卻拗著，嘴巴閉的緊緊的，鬍子拉碴的都沒刮，那張不怎麼收拾的麻子臉沈瑤也懶得看，直接道，“你表個態吧大哥，不想說就疼著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順倒是十分想表個態，可是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妥，怎麼也說不出口那些話。

    他害怕沈瑤要問的就是他拿來封口費的那件大事兒，於是悶了半天都沒有一個字，可是一雙眼卻渴求著沈瑤放了他一馬，只能努力的張著嘴，一副想說又不敢的樣子。

    最後，他咬著牙詢問，“這位夫人，您所求之事兒為何啊，我能說的肯定說！“

    沈瑤做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能說的？不能說的呢？你覺得你現在有的選嗎大哥？“

    沒的選。

    可是萬一被那親戚知道他走露了出去，還不得殺了他。

    當初就是想靠著這個賺點錢，沒想到被官家給盯上了，非要他不準說出去，否則就殺了他。

    那日的情景都還歷歷在目，張順出於害怕，努力想自保，要是眼前這個女人來盤問，可就麻煩大了，那就得兩頭為難，還可能橫豎都是死路一條。

    男人兩邊肩膀不可抑制地在不住地顫抖，沈瑤不看他，他也不敢同沈瑤對眼。

    “我........您到底想問什麼呢？我知道的也不那麼多，先問吧，我看能不能答得上來。

    沈瑤漫不經心點了一個頭,忽然扭頭看向一旁充當背景的男人,柔聲問,“你怎麼了？”

    她目光帶著關切。

    他已經許久沒有動靜了，忽然就想起他來。

    說她沒有總是想著他，現在該知道她也在注意他了吧！

    對於沈瑤的關心，楚玄霄薄唇淡淡抿了抿，一雙深邃的眼眸燃起了熱熾的神采，“沒怎麼，你繼續。”

    能這麼忙裏抽空來注意他，他心裏已經很高興了。

    這也證明，他說的話，她一直都有在聽。

    沈瑤又盯著看了看，確定他沒有生氣，纔回身去。

    回身剎那卻忘了自己剛纔進行到了哪裏，不由得翻起一個白眼回想。

    看著這個不善的白眼，柏雲同張順都紛紛害怕起來，畏畏縮縮的看著她，只想把頭給整顆都縮起來。

    默默想了一會兒，沈瑤終於回到了之前的狀態，微抬起下巴，高傲地俯視眼前的兩個男人，把目光凝聚在張順臉上，“你表個態吧大哥！”

    張順哽住，“什麼？夫人剛纔不是問了我這個嗎？”

    為什麼又問了一遍？

    不知道她到底要問些什麼，他心裏也沒有確定的答案。

    聞言，沈瑤眸光微微一滯，嘴邊開了開一點弧度露出潔白的牙，很快又沉下了薄唇。

    居然問過了，那剛纔她是進行到哪兒了？

    思來想去，記憶都有些空缺，好似知道問過的同時，有了那麼一丁點印象，可實在是想不起具體的內容。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提醒的聲音，語調清冷。

    “要問些什麼？你可想好了？”

    這麼一說，沈瑤腦瓜子才靈光乍現了一瞬，知道自己剛纔問的是什麼了。

    她頓了頓，抬眸定眼，問道，“沈將軍，沈舒傲的事情你可知一二？”

    眉眼間盡是強烈的壓迫感。

    問的還正好是那件事情，張順就知道他們兩個人不簡單，分明就是有備而來，看準了他知道這件事情的。

    張順更後悔的是在茶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說了那些話，應該守口如瓶，一丁點都不外洩的，這下好了，居然給自己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他神情糾結，牙關閉的緊緊，一點不可說的模樣。

    腦門上突然一疼，被人狠狠給彈了一下。

    沈瑤眉山微蹙，嘴角勾起，臉蛋微微有些稚氣的嬰兒肥，“不說是吧，肚子不疼了，還是說誰的威脅比我這五毒啃噬的毒藥還要厲害？”

    此毒講究的是個循序漸進，一陣一陣的，先來點小菜開胃，後面還有更厲害更讓人痛不欲生的程度。

    疼的時候自然疼，不疼的時候什麼事兒都沒有，尋常人怎麼會受得住這樣的折磨。

    她不相信口頭威脅會比她的毒藥還能控制一個人的心智。

    這時，張順同柏雲齊齊發出了一聲慘叫，驚恐萬狀，眼球睜得大大的，目光恍惚得盯著肚子，好像裡面有什麼翻天覆地的動靜。

    不多時,張順滿頭大汗在地上滾來滾去，柏雲更是捂著肚子痛不欲生。

    “這種程度都算輕的了，有話不說等著見閻王嗎？人生可貴啊二位。”

    沈瑤在一旁喝了點白水。

    柏雲沒有任何辦法，已經跟她說了無數個不知道，這件事情都還沒來得及去細細瞭解的，怎麼能說出個所以然呢！

    偏偏張順也是咬緊牙關不鬆口，害的他一起被牽連受苦。

    早知道就不淌這一趟渾水了！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被這個女人用奇怪的藥給控制住了，也只能被她給欺負。

    張順已經忍倒了極限，忍無可忍，完全抵抗不了肚子裡一陣一陣的痛感。

    好不容易捱過了不知道多少道痛感，愈演愈烈的感覺在腹部發酵，好像住了幾千上萬條泥鰍一樣，咬的又痛又快，又似螞蟻啃噬，根本沒有辦法。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可是我說了，能不能給我解藥！”

    倒也不是個傻子，還知道來談條件。

    沈瑤也不吝嗇這交換，“好，你先說，說到位瞭解藥自然奉上。”

    張順費勁兒地嚥了咽口水，聲音顫抖，音色沙啞道，“.......好。”

    他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沈舒傲將軍這一回還挺冤枉的，易國姓這件事情根本不是他做的，而是另有其人啊！”

    柏雲這時候也不疼了，緩了緩神，自地上坐起身來看著張順，心裏有種給他鼓掌的衝動。

    好兄弟，終於肯說話了。

    可是話到這裏就斷了，沈瑤同張順大眼瞪小眼，“就這個？你在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