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什麼，報出了路上一串家丁，婢女的名字。

    “放肆，你休想搪塞本王！”

    楚玄霄怒拍桌面，沈瑤乾脆果斷就跪下了，但是腰桿依舊筆直如鬆，不肯彎曲。

    人最後還是出在了自己跟前，是她根本沒有想過要調查的人。

    “快說，你昨晚見的那人到底是誰？你同他又說了些什麼話？”

    他又重申了一次，也在給她一次辯解的機會。

    沈瑤嘆氣，“沒什麼好說的，妾身又沒做什麼對不起王爺你的事情。”

    還能怎麼說，難不成要告訴他她見了沈國派來的人，還答應了要給他們做內應嗎？

    說了就是大寫的死字，倒不如先不說，反正王府的人應該沒聽見他們說了什麼，她也沒有傳遞什麼訊息過去。

    聽了她的話，楚玄霄一臉的沒有耐性，徑直向她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道，“既然你不坦白，我就叫人去查，你最好祈禱不要被我查出是沈國的奸細，否則，我會讓你有去無回。”

    看著他那雙眼微挑起，帶著審視和探究的神色，沈瑤呼吸一停。

    有去無回，這個詞用的妙，也不知道是回不到沈國，還是客死異鄉。

    反正都帶著濃濃的威脅。

    沈瑤頷首，“是。”

    楚玄霄回到了位置上，一副隨意的模樣，向沈瑤招了手，“過來。”

    沈瑤起身靠近，嘴角抿了抿，他要懷疑她，昨晚的事情她也說不清，眼下只有儘快醫治好他，才能能有翻盤的機會。

    解開一層層紗布，昨天塗的藥膏吸收很快，下面的面板已經完全乾裂，剝落了許多面板碎塊，只是薄皮還與血肉相連，眼下麻藥還在研製，只能靜靜地等著，繼續地讓面板自然乾裂。

    她小心清理了一下他的面板碎塊，為他塗上那層藥膏。

    楚玄霄氣息輕淺，噴打在沈瑤的虎口手指間，每次都會勾帶起一陣陣的酥麻。

    他沒有像平常一樣垂著眼，而是抬著眼深切注視她，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東西一般。

    沈瑤穩住心神，把藥膏抹勻，一圈圈給他纏了新的繃帶。

    楚玄霄忽然抓了她裡一隻手，“你沒在給本王醫治的藥里加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沈瑤下意識縮手，“怎麼會，妾身沒這個膽子的王爺！”

    她是堂堂正正的醫生，只不過爲了防身，在動研製毒藥的念頭了。

    楚玄霄道，“你以後不用來了，盤查期間，我這傷不用你再治療。”

    “為什麼？”

    沈瑤脫口而出。

    還敢問出為什麼，楚玄霄譏笑嘲諷，“我想御醫醫術雖然沒你好，至少也不可能害我。”

    沈瑤抿緊了薄唇，他現在不讓她靠近了，她還怎麼給他醫治，又如何翻盤，明擺着沒查都把她當奸細了吧！

    真是命運弄人，她費盡心思想活，處處給她使絆子，希望這一次依然能平安渡過危機。

    她最後一次處理了楚玄霄的臉，先回到了房間，等著他的清查結果。

    陳御醫第二一大早匆匆忙忙趕向王府，馬車剛停，就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突然想起王府不是有醫術很高明的皇妃在嗎？

    為什麼五皇子現在要叫他給他療傷呢？

    不過既然被叫來了，也就什麼也不說了，現在去看看情況去。

    他面見了楚玄霄，卻沒有看到半點沈瑤的影子，忍不住東張西望，盼著她過來。

    突然接手治臉，他還沒弄清楚沈瑤是怎麼研究的那藥膏的配方呢！

    此刻，陳御醫變得六神無主起來。

    楚玄霄洞察，不悅地問，“你在找什麼？”

    陳御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直說了，“王爺，皇妃不在府中嗎？”

    “你找那個奸細做什麼，身為御醫，你連我這張臉都治不好嗎？”

    聞言，陳御醫吃驚不已，皇妃和“奸細”為什麼搭上了關係了？

    這太令人不敢置信了！

    但是眼下楚玄霄是醒著的，可不是那麼好得罪的,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繼續給他看起了臉上的傷。

    其實沈藥這麼處理是對的，等面板自己乾裂，長出新皮就好,只是眼下沒了她那藥膏，還怎麼繼續下去呢，難不成直接剮了王爺的皮？

    那反而容易傷了臉，會讓他落得個沒皮沒臉血肉模糊的怪物，那他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陳御醫藉口回去拿藥的功夫，找上了沈瑤。

    “皇妃啊，你快給我救救急！”

    兩個人之前相處愉快，眼下沒旁人，也就很隨意自然地說話。

    沈瑤聽了太醫的話，雖然很想幫他，還是無奈地攤手，“他叫人把我都搜查了一遍，那些藥也全都被搜走扔了。”

    她說來就氣憤,前腳回房間，後腳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負責搜查的嬤嬤們說到底還是直接聽令於楚玄霄的，一點也沒手下留情地全搜乾淨了。

    還一天二十四小時地在她附近留了人看守，一舉一動盡在他掌握。

    太醫聽的一臉心如死灰，“你說這可怎麼辦呢？我一時半會怎麼給王爺做藥出來啊！”

    沈瑤也在幫他想辦法，心生一計，立刻跟他說了。

    “你可以用尋常女子抹的珍珠粉先糊弄糊弄他，我之前研究過裡面的成分，對王爺的臉沒有傷害。”

    “那我也沒有這個東西呀，你能幫我找到嗎？”

    沈瑤找來了跟在自己身邊的婢女桃兒，拿來她的珍珠粉遞給他，太醫如獲至寶，抱拳感謝趕緊回到了楚玄霄的身邊去。

    陳御醫對於這種有損醫德的行為，做起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用磨到圓滑的竹片輕輕推在楚玄霄臉上，一股香味溢位。

    楚玄霄蹙起眉頭，“太香了，我又不是女人，別往裏面加香料。”

    陳御醫心放寬了，他沒察覺什麼端倪，他繼續塗抹，直到整個面部覆勻，才小心地給他纏上了紗布。

    旁邊值守的女婢紛紛聞出了那股味道，再偷瞧了一眼那小瓶子，知道就是珍珠膏。

    輪下來休息後，她們對這件事情津津樂道，聊的正歡。

    “那御醫啊，是不是拿出珍珠膏給王爺塗上了？”

    “估計就是，王爺還板着臉說不要往裏面加香料呢！”

    “可是本來就是女人用的東西，怎麼可能沒有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