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全國盛典。

    楊絕錦衣華服，跟著楊父前往皇宮。他們官職不上不下，是中間那檔，便立於大殿外。

    吉時，音樂奏起，莊嚴深重。

    新皇一身龍袍，頭戴金冠，踏上紅毯走來。等新皇走上階梯時，楊絕偷偷往上撇眼，看清了面容。是位青年新皇，還挺面熟。楊父暗地扯了他下，讓他注意點。

    楊絕低首，不悅癟嘴。

    新皇走後，外面一眾人抬頭繼續立在原地。

    不知等了多久，換了音樂，新皇出來，走上祭壇。他高聲喝著，“天佑我國，國師天降！”說完，下秒打鼓奏樂。

    隨著音樂漸漸，一道身影走來，白袍著身。

    楊絕不知道怎回事，那道白影特別吸引他，不捨得眨眼。直到國師走上祭壇，高高在上時。楊絕看清了。國師很美，不似凡人，只道天上仙。

    許是他眼神灼熱，國師往他方向瞥來。

    兩人眼神相對，楊絕的心開始亂跳，隨即綻開笑顏。燦爛似驕陽，熱烈耀眼。

    國師睫羽細微抖顫，轉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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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楊絕給這聲嚇得，連忙轉頭尋找。

    楊父看他神經叨叨的，抬手敲他，低身呵斥著，“什麼誰，沒誰，給我安靜。”

    “……”楊絕不服氣鼓起腮幫子，揉了揉腦袋。既然沒誰說話，這冷冰冰聲音誰說的，總不可能是他幻聽吧。奇奇怪怪，楊絕心裏疑惑著。

    突然，天降淋雨，楊絕抬頭望去。

    國師立在祭壇中央，手高握手杖，表情肅然。有道雷電連線手杖。百姓們紛紛歡呼。他們這乾旱多年，今日竟被國師改變，真材實料。楊絕本就追求仙法，一看對這國師興趣更強。以前也不是沒有人來降雨，但都失敗了，一個個都是坑蒙拐騙的。只有今天這個讓他大開眼界。

    這下，新皇地位更穩。

    大典結束，楊絕走前多瞅了眼國師。清冷淡漠，真像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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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師在看什麼？”南宮天問，俊臉威嚴。

    顧故搖頭，聲音似清泉，“沒什麼。”

    南宮天眼底閃爍著光，意味深長，“我現在想向國師提那個請求。”

    “陛下請說。”顧故走動間，白袍揚起好看弧度，仙氣意然。

    南宮天揚唇，輕聲說，“請國師收徒，楊家公子，楊絕。”

    “陛下可以換個。”顧故委婉拒絕。

    南宮天沉著聲，帝王氣勢凌人，“國師想反悔？”

    “不是。我不收徒。”顧故解釋，聲音永遠平靜如水，”再說那人我不知道，要是庸才，何必浪費。”

    南宮天斂下惱意，淡聲一句句說，“不需要考慮這些，就這個，不變。況且等國師明日見著不會後悔。”

    “遵命。”顧故斂眉接受。

    說話間兩人來到書房。

    南宮天坐上紫檀座，開始批閱奏章，顧故坐一旁輔佐他。

    顧故從山谷出世，前來輔佐人間帝王，也帶著個要求而來。帝王可許一個要求。只是，顧故還帶著疑惑，楊絕是誰，竟讓帝王願意花費這難得機會。要知道他們世代奇靈，帝王完全可以許征服其他國家，或者其他。

    想不通，顧故便問，“楊絕是陛下何人？”說完，顧故就有點後悔，他在問人間至王。不適當。

    而南宮天沒惱，放下毛筆，“故人，一位故人。”

    “微臣明白。”顧故繼續手上事情，不再多問。既然出世，就不該再行山谷那套，要好好遵守人間規矩。

    南宮天多看了他眼，繼續看奏章。眼底漸漸染上惆悵……他早年被楊絕所救，今日便來還他一遭，助他復活。雖然當年楊絕只是隨手救的他，可那卻是他的人生轉點。要不是楊絕，可能他就餓死了，也去不了仙靈宗。只希望楊絕復活，去親口道聲謝。

    敏銳感到低下氣氛，顧故無言，手上動作不停頓。

    兩人無聲做著，直到深夜，顧故退去。

    第二天，清晨南宮天上早朝，特地宣了楊父。下朝後，不少達官貴族找上楊父，在那套交情。楊父怎能看不懂，圓滑地混過去，心裏一直滿的疑惑。聖上怎麼會注意到他，還是有關九淵的事。但皇帝之意，旁人怎能隨意想透。

    當即，楊父回府叫楊絕去宮中。

    楊絕有點懵，迷糊糊上了宮中派來的馬車。一直到書房，楊絕立在紫檀門外。

    官服公公掐著嗓子高聲道：“稟告陛下，楊家公子到了！”

    “進。”裡面傳來南宮天的聲音。

    楊絕微低頭走進去，停在南宮天前，行禮，“草民拜見陛下。”

    “免禮。”南宮天直視他，藏住眸中複雜。

    楊絕又行禮，比平時乖巧得多，“多謝陛下。”

    “抬頭。”南宮天很想再看楊絕，那張讓他魂牽夢繞的臉。

    楊絕感到絲絲疑惑，便抬起頭，直視這位青年帝王。

    這張臉如當時救他一樣，稚嫩中透著成熟，只是氣質大不一樣。面前的他眉眼桀驁，眼底更為不羈，意氣風發。

    “陛下。”楊絕見南宮天就望著他不說話，出聲道。

    南宮天掩下情緒，又變為不可攀附的至尊，“寡人令你為國師弟子，等會你就去拜見國師，好好跟他。”

    “是。”楊絕心中一萬個疑問，但也壓下，淡臉應下。

    不知還有什麼機會與他相處，南宮天打算放縱一段時間，張嘴就道：“先為寡人磨墨。”

    “……是。”楊絕裝滿了問號，還是應下。

    楊絕坐到一邊，低頭乖乖磨墨，青絲挽到後方。

    南宮天餘光一直注意他，欣喜得不禁勾起嘴角，心裏的不滿足逐漸填滿。之前楊絕身邊有那麼多人，那些人還都和楊絕很好很曖＊，現在只有他。要不是爲了楊絕，他是不會親手推開，讓楊絕去別人身邊。

    至少這段時間，楊絕在旁邊。他也不可能回仙靈宗，那就好好滿足自己。

    南宮天嘴角上揚，眸色溫柔。

    兩人畫面美好靜謐，暖陽灑向他們。

    直到日下，南宮天眸底都是依依不捨，“你去國師那吧。”

    “是。”楊絕起身，行禮。

    楊絕走出書房，南宮天目不轉睛盯著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