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楊絕醒來，睜眼便看見顧故坐在一旁。

    “師尊。”楊絕起身喊道，手上下意識摸到脖頸傷口處。指下光滑，顯然是顧故治好了。

    一旁的顧故看楊絕那樣，心裏的愧疚又浮上來，淡瞳暗下。

    [滴！顧故好感度上升1，現在為67！]

    這聲證實了楊絕想法，果然牧靈不在更好攻略。

    “你感覺怎樣？”顧故起身，聲音淡淡。

    楊絕搖搖頭，雙腳落地站起身，開口問道：“師尊上次是怎麼了？”

    楊絕這樣沒有一點異樣，顧故心底隱隱感到不舒服……還有點慶幸。斂下心中複雜，顧故開始解釋，“閉關前察覺到自己被下了魔種，閉關後我以為已經消除掉，沒想到那魔種越來越扎得愈加深。所以……”

    後面不用說，楊絕知道了，可還有些不知道就問，“師尊怎麼會被下魔種？”按顧故這種實力誰能下，又為何為除不掉。

    “幾百年前與上任魔尊打鬥時，被他偷襲下的。”顧故琥珀瞳清亮，淡粉唇色，極為聖潔，說出的話讓人不自覺相信。可顧故心裏知道，他的道心開始裂了。魔種越扎越深，情劫快到，魔種同時長大。

    楊絕聽後默然片刻，後亮晶晶看向顧故，表情帶著期待。

    “九淵想什麼？”顧故看不懂，直接就問。

    楊絕半開玩笑地說，眉梢微揚，“師尊可是差點殺了徒兒，難道不補償一下嗎？”

    “說。”顧故就算心不穩，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他是仙尊，仙族至尊，沒有人能阻止他成仙。

    “徒兒也要師尊帶著練劍。”楊絕還是忘不了，別人有的他也不能落下。

    顧故一聽原來是這件事，嘴角笑意有點壓不下，清了下嗓子就點頭答應。

    “多謝師尊！”楊絕演技愈發嫻熟，笑得明亮純然。

    “無事。”

    顧故長睫不停顫，說話都有點不穩。

    [滴！顧故好感度上升1，現在為68！]

    這聲一響，楊絕笑意真切許多，神氣飛揚，璀璨奪目。

    “上次為師魔種不穩，所以先行一步。”顧故微側頭不看楊絕，默默解釋上次的事。這句顧故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就脫口而出，很慌繆。

    楊絕嘴角上揚，柳葉眼彎個惑人弧度，“嗯，徒兒知道師尊對我很好的。”

    “走。”顧故不想看見楊絕那張笑顏，趕緊別過頭，抬腳就走。

    [滴！顧故好感度上升1，現在為69！]

    顧故不知道他這樣特別像落荒而逃，楊絕看著心裏直冒黑水，眸底無邊的深沉。無聲跟上，黑袍揚起。

    [宿主什麼什麼演技這麼好了？]

    最近系統總是突然蹦出來，又總多嘴問，楊絕心裏更為警惕。但也不能逃避，要直麵才能發現真相。

    [演技可以後練。]楊絕淡定迴應。

    [宿主之前不是很討厭別人強迫你，你現在這麼快接受了，攻略顧故那麼真心。]系統永遠一副電子音，讓人找不出什麼。

    [識時務為俊傑，而且誰跟你說我是真心攻略的。]楊絕滴水不漏回答。

    [哦，宿主變了，成熟了。]系統說出這話，莫名其妙的。

    [你真不是人？這麼有人情味。]楊絕真懷疑係統是人，只是聲音是機械的而已。

    [不是。]系統冷漠回答。

    “九淵，過來。”顧故回首看楊絕立那眸色不明，就開口提醒他。

    “哎。”楊絕回神跑過去。

    顧故不知道楊絕具體想要什麼，就問，“還是九層？”

    “嗯。”楊絕也要九層，對這個耿耿於懷。

    顧故頷首說道：“開始吧。”

    楊絕手一轉，黑劍即刻出現手中。之前長刀施陣時壞了，用不了。顧故接近楊絕，拂上他手。兩人貼得緊密，熱氣相繞，雪山都不能使他倆冷下。

    這一貼，顧故才發現楊絕真的長大了。上次兩人還一樣高，現在楊絕比他高了一個頭，身形巨大。小時的糰子真成人了……

    下瞬。

    “集中注意力。”顧故說出這句，不知是在提醒楊絕，還是在說他自己。

    楊絕當然不能拆穿，還特別配合不看顧故，輕聲道：“嗯。”

    隨即，顧故帶動楊絕開始青蓮九式，這功法是顧故獨創，只有他以及他的弟子練。青蓮最高式為十，青蓮獨一。舞動間，兩人氣息相交，來回動作，之間不留空隙。期間楊絕很認真學，這與之前看不同，這樣更能體會九式奇妙。顧故也一樣，帶得十分認真，青蓮靜心，磨礪意志。

    只當結束時，楊絕想到什麼，暗地勾起壞笑。

    下刻，楊絕痛得“嘶”一聲，腳也隨之一彎。

    “砰——”楊絕壓住顧故，痛得起不了身，眉頭直皺，兩眼水汪。

    顧故被他壓在身下，正對上視線。一開始反應不是奇怪，是急切。開口就一股擔憂意味，“九淵是不是脖子又疼了？”他之前看清楚了，咬的是大動脈，後遺症難免會有，何況他還輸了不少魔氣進去。

    “嗯……好不舒服。”楊絕裝得跟真的一樣，俊臉皺巴巴地。

    說話間楊絕氣息噴灑在顧故鼻尖、唇瓣。

    此時顧故才感到兩人姿勢太過奇怪。特別一陣涼風襲來，楊絕身上檀木香愈加濃烈，將他重重包圍，透過髮絲透過肌膚，深深直達心底腦中。

    [滴！顧故好感度上升1，現在為69！]

    這時楊絕有點裝不下去了，連忙裝做撐不了，靠上顧故肩膀。

    楊絕壞心眼對著顧故耳尖吹氣，弱聲說著，“……師尊……難受……”說完，在顧故看不見的地方，笑得狡詐。

    “你起得來嗎？”顧故那細指暗地顫了會，呼吸有一瞬停滯後問。他不能再這樣下去，太危險了。

    [滴！顧故好感度上升1，現在為70！]

    楊絕悄悄埋進顧故脖間，裝上哭腔，“痛……”

    “為師扶你起來治療。”顧故趕緊回道，說完就摟住楊絕腰，一把直腰立起。

    楊絕全身無力，整個人靠在顧故身上。

    顧故直接抱住他，大跨步往洞中去，隨後把他放到寒石床。顧故坐在一邊，幫他輸送靈力，過了許久，楊絕面色纔是好轉。

    “多謝師尊。”楊絕直腰起來道謝。

    顧故搖頭道：“無事。”

    剛剛楊絕嚇壞他了，不能再讓這種事發生，想著，顧故從洞府裡取出個金囊塞到楊絕手中說，“這裏面有很多療傷寶物，難受就吃。”

    楊絕不矯情，轉手就收入洞府，“多謝師尊。”這一趟挺值，還順了點東西。

    “回去修煉吧，為師要休息。”最近發生太多，顧故不想看見楊絕這個罪魁禍首。

    楊絕點頭，“是。”攻略要一步步來，還是得給點時間給顧故，讓他接受。

    楊絕走出洞。顧故背對他，雙眉立即皺起。

    一股濃愁縈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