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朕陪你長大
南風熠羽睫微垂,遮掩著眸中的笑意。
兩人再往深處走去,倏地,一長方形似水晶的棺材映入眼簾。
南風熠呼吸一滯,心跳隨之加速。
南風熠腳步放緩,一時間竟沒了在往前走的勇氣。
倏然,一小手牽住了他,南風熠順勢看去,只見夢希晃了晃他的手,軟糯的聲音緩緩響起,“哥哥,別怕,還有我在了。”
女孩軟糯的話語讓南風熠眸底柔色涌出,片刻過後,只見南風熠微微頷首,隨後牽著夢希的小手朝似水晶的棺材走去。
南風熠深吸了口氣,看向一臉安詳,靜靜躺在冰冷刺骨的水晶裡的女人。
南風熠眼尾微微泛紅,南風熠蹲下身,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輕撫上了女人的臉頰側,哽咽喊道:“母妃……”
夢希見狀,很乖巧的待在南風熠身旁一言不發,靜靜的聽著南風熠同他的母妃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南風熠兩人這才沿著原路走了出來。
而夢希此時也是滿肚子疑問,卻又不知該從那問起。
不等夢希開口詢問,南風熠暗啞低沉的話語聲伴隨著瀑布的流水聲緩緩響起,“是不是好奇為何朕的母妃會在此處而不在陵墓?”
夢希聞言愣了愣,隨後小幅度點了點頭。
南風熠輕嘆了口氣,黑眸望向前方,即空洞又無神,陷入到了那段被他埋藏在心裏的回憶中。
記得那時候的南風熠也只有六七歲。
一天,他從夫子那回到寢宮,本想將自己得了甲等的考卷拿給自己母妃看,卻被告知母妃被他的父皇宣去了。
南風熠興高采烈的同小李子去尋兩人,南風熠正準備推門而入時,只聽房間裡傳來了他父皇質問的話語,“所以,你這是怪朕將你強娶入了後宮嗎?!”
在南風熠的印象中,父皇待母妃一直很好,這是他第一次見父皇如此大聲的同母妃講話。
只聽父皇話音落下後,母妃噙著絕望的聲音不徐不疾,鏗鏘有力的響起,“臣妾不敢。”
在然後,兩人的爭吵聲隨之響起,越發劇烈。
南風熠推開了門,本準備進去勸阻二人不要再吵,門一推開,便瞧見自己父皇發了瘋般的動手打著自己的母妃。
南風熠旋即衝了上去,一把將自己母妃護在身後。
小小的身子同身前高大的男人對視著,眼中不曾有過一絲畏懼。
在然後,父皇讓他們離開回到了宮殿。
回到宮殿後,他方纔從一直跟著自己母妃的奴婢那得知,父皇之所以將母妃傳喚過去,是因為瞧見了母妃今日同姜翼也就是現在的攝政王交談。
當時的南風熠不知為何自己母妃同姜翼說幾句話便會遭到父皇如此對待,直到一次他無意間偷聽到母妃身邊人的對話,他這才明白為何。
他的母妃同姜翼本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就在他們準備談婚論嫁時,他年輕氣盛時的父皇對自己母妃一見鍾情,愣是跟人強行發生了關係,懷了他。
若不是當初懷了他,他母妃早已尋了根白綾上吊了。
在然後南風國內憂外患,在敵軍血洗皇宮時,是姜翼領著軍隊將其驅逐,守下了這偌大的皇城和這個國家。
他卻沒有自己上位,反倒是讓他登上帝位,自己做了個攝政王。
而他當上攝政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母妃的遺骸奪走,奈何當時的他太過年幼,再加上對攝政王心存忌憚,對此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之後的每一年他都同攝政王表示要拜祭母妃,卻次次都沒有成功。
直至如今,他也不同攝政王說了,直接隻身闖他的攝政王府,只是沒想到這次給他誤打誤撞找到了母妃遺骸的藏匿之處。
南風熠將腦海回憶之事如數傾訴出,夢希不知怎的竟有些心疼南風熠,在同自己差不多大時父母雙亡,還要面對一群官·虎豹豺狼·員。
雖說她也從小沒有父母,是被師傅拉扯大的,但她最起碼還有個疼愛她的人,而南風熠卻是一無所有。
夢希眸光堅定,鹿眸望向南風熠,緩緩開口道:“哥哥,希希已經不能陪你一起長大面對你所面對的那些事,但哥哥可以陪希希長大我們一起去面對以後的事。”
南風熠空洞無神的雙眸倏地亮了亮,南風熠看向矮了自己足足一個身子的夢希,鳳眸噙著疼愛道:∶“好,朕陪你長大……”也給你遮擋哪些未知的風雨。
南風熠沒說完的半句話默默在心中腹誹著。
下一秒,只見一白白嫩嫩的小拇指伸到了自己身前,意思顯而易見。
南風熠嘴上不免嫌棄了句,“幼稚。”
隨後,口嫌體直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兩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夢希嘴角揚起燦爛的笑顏,“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夢希兩人從攝政王府平安無事出去後,身在書房裏的姜翼這才從暗衛那得知,兩人找到了冰室的入口。
姜翼也不曾想竟真被兩人找到了,面上的驚愕一閃而過。
而這抹驚愕也被姜翼的心腹捕捉到了。
心腹噙著質問的眸光看向了姜翼:說好的不會被找到的了?
賭坊。
賭坊老闆瞧著倏然出現的夢希,先是一愣,隨後急忙應了上去。
賭坊老闆點頭哈腰的看向夢希,“少主,今天來此又是所為何事啊?”
夢希瞥了眼賭坊老闆,心血來潮準備逗弄下他,“我來就一定是找你有事?”
賭坊老闆∶……
問這種廢話?
來找他不是有事,難道是來找他喝茶啊?
他們的交情還不至於好到一同喝茶這步吧?
當然這些話賭坊老闆只敢在心裏默默吐槽,面上笑的極為和藹,狗腿道∶“哈哈,少主無論有事沒事都能來尋我的,我這裏的大門永遠為少主開啟。”
不知怎的夢希聽著賭坊老闆這番話,倏地有些心虛,若是有一天賭坊老闆發現她不是真正的少主,雖然後果一定不慘,但他已經能腦補出賭坊老闆氣憤到砸東西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