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還沒有回來，往日這個時候已經回府了的，姑娘您稍等，老奴已經讓人去盯著大門口了，侯爺若是一回來，我們就知道了。”

    沈傾雲點頭。

    關於祭祀孃親的事情，她還想從父親的口裏知道一些事情。自己的這位生母李氏，在忠安侯府的痕跡幾乎只剩下“李氏”二字，而且祭拜只能私下裏去，不能大辦，李氏相對於沈府，就像是冷宮裏的妃子。

    而且沈傾雲隱隱有種感覺，也許李氏，真的與冷宮中的某位有不可言說的關係。

    ***

    瑞王府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

    因為瑞王是太后娘娘的親子，而且還是最受寵愛的小兒子，也因此瑞王府的府第在京城諸王之中，也是最大的。

    身為太后娘娘最寵愛的小兒子，瑞王原本其實沒有離京的打算，之後還是被群臣一直上摺子，這纔不得已離開了京城前往封地。

    只是瑞王的封地並不是瑞地，而他的封號依舊是他在京中時的舊封號。其他王爺的封號皆是隨封地而來，如漢王所屬的漢地，魯王所屬的魯地。

    當時離京的時候，原本是要改掉隨封地的稱呼，但是太后娘娘不願意，說“若是改為封地的封號，以後來京城就多有不便，她還希望有生之年，可以看到自己的兒子回京”。

    畢竟被分封的諸王，不得皇令不可入京。

    太后的所謂“不改封號就能隨時回京”的說法，其實根本不存在，實際上不管改不改封號，只要沒有皇帝許可，瑞王照樣回不了京。

    但爲了安撫母后的心，當太后娘娘對皇帝哭訴此事的時候，皇上略沉吟了一下就答應下來。

    如今幾位王世子被留京城。

    對於齊王世子和魯王世子，幾位皇子對這兩位有時候稱呼世子，有時候也是兄弟相稱；但對於瑞王世子，秉著“兄弟和睦，都是一家人”的原因，在太后娘娘前必然得兄弟相稱，否則太后娘娘第一個不能饒了他們。

    也因為有太后在，這位瑞王世子才進京沒多久，已經被寵的無法無天。

    宮裏，太后娘娘特意給瑞王世子留的一處歇腳的宮殿，這種厚待與幾位皇子已然無差別了。

    宮殿裡，一座閣樓背對著一湖的荷葉，這會荷花還沒有盛開，荷葉田田，雖然並不是賞荷的好時候，但看著這一池的荷葉，也別有一番意趣。

    岸邊，一邊是桃樹間雜著梨樹，紅色的中間隔著點點梨白；另一邊種的是幾棵梅樹，遒勁有力的枝幹，既便沒有梅花點綴，也讓人覺得很有意趣；假山流水邊上，蘭花搖曳生姿，帶著一種天然的清雅。

    不管是什麼時候，這裏都有一片景緻，可以供人欣賞，既便是在宮裏，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去處。

    而如今，成了蕭羽灝休息的地方了。

    只是這裏的一切，在這個時候原本應當是賞心悅目的，卻因為兩個極不和諧的紙人，把這裏的一切，弄的陰氣森森，莫名的覺得心頭髮憷。

    此時此刻，任齊王世子和魯王世子兩位紈絝公子，也覺得這搭配委實令人毛骨悚然。

    這兩個紙人就站在蕭羽灝的身後，像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面，臉上還補了又補，紙人的眼睛看著更詭異，似乎一直在盯著你看似的。

    任誰看了心頭都發毛。

    “瑞王世子，你這兩個紙人，哪裏弄來的，這看著……”

    齊王世子胖乎乎的臉，有些笑不出來了，這兩紙人是不是一直盯著他啊，怎麼他換了個角度看過去還像是盯著似的。

    “齊王世子是不是也覺得喜歡？”

    蕭羽灝伸手把一個紙人拉了過來，愛撫的摸了摸紙人臉上的傷痕，這麼看過來更醜更加的讓人心悸了，臉上的紙扭曲了，連眼睛也跟著像是歪了過來。

    齊王世子額頭上冒汗了：“瑞王世子，這……這個可真是喜歡不起來。”

    “我卻是很喜歡！”蕭羽灝笑嘻嘻的道，“看看……多漂亮。”

    說著又在紙人的臉上戳了戳，紙人的臉上發出紙張破碎的聲音，臉上又多了一個洞，眼睛死死地瞪著齊王世子。

    “這……我還真是欣賞不過來。”齊王世子僵硬在那裏，聳拉下臉，“瑞王世子還是收了吧，這……這個為兄實在是消受不起。”

    他來找蕭羽灝是來討論娶世子妃的事情的，可不是爲了看這兩個莫名其妙的紙人！

    這個蕭羽灝最近在發什麼瘋，哪裏找來的這種東西，不會是扒了別人家的墳頭吧？這麼一想，齊王世子整個人都不好了，坐立不寧。

    魯王世子看著冷靜了許多，儘量不去跟紙人的眼睛對上，目光落在蕭羽灝的臉上，低咳了一聲：“瑞王世子，你看選妃這事，怎麼辦？選正室，不應當讓我們父王選嗎？這現在就要定下來人選，若是對方身份有問題，可如何是好？”

    他愁容滿面。

    “你們都不願意娶？”蕭羽灝懶洋洋的問道，手一鬆，紙人又站到了他身邊。

    “這怎麼娶？和二位皇子一起娶，還能有什麼樣的好人家姑娘留給我們？況且都不知道要娶哪家的千金，我們才進京多久，對各世家大族還不夠了解。”齊王世子終於不去看兩個紙人了，也終於可以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了。

    “聽說二位皇子已經暗中選人了，我們真的要等到百花宴？”魯王世子皺著眉頭問道。

    “這樣下去，我們最後的人選可就實在不怎麼樣了，好的都讓二位皇子挑走了。”齊王世子連忙點頭。

    “所以？”蕭羽灝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

    “所以，我們三個一起去宮裏找太后娘娘說，若挑不到合適的，暫時就不娶親，我們現在年紀還小。”

    齊王世子提議。

    “對！不合適就不要，總不能隨便給我們塞一個吧！”魯王世子連連點頭。

    “隨便塞一個，自然是不成的，但本世子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了。”

    “已經有了？瑞王世子快說來聽聽，是哪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