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太太自信一笑，傾腎湊近丈夫身旁，小聲說話，可還是讓蘇顏汐聽了個真切。

    “老公，那個女孩的妝真醜，回頭你過去指導指導！”

    蔣先生看了眼蘇顏汐，頷首笑著應好，一會兒後，蔣太太纖細光潔的雙手又落在鋼琴鍵上，兩手宛若舞蹈精靈一般優雅又美麗，音樂更是絕美動聽。

    蔣先生走到沙發旁坐下，先是抱歉似的口吻道：“別介意，我是化妝師，所以太太纔好心提醒！”而後又感激道：“謝謝蘇總的良苦用心！”

    蘇顏汐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說應該的，也不好說小事一樁，乾脆扯開話題問重點：“請問，為蔣太太設計的珠寶是做何用？”

    “舞臺表演。”

    聽完，蘇顏汐愣了一瞬，心裏快速想著，蔣太太這樣適合登臺嗎？於是委婉笑了笑，試探性提議：“需要珠寶陪襯面紗之類的嗎？”

    見蘇顏汐這般小心翼翼，蔣先生心裏一暖，溫和道：“蘇總費心了，我太太每次表演都是夜幕氏，只看得形狀，看不清樣貌。”

    蘇顏汐語噎了半餉，還是說：“抱歉，我沒那個意思。”

    蔣先生卻搖頭，並不怪她，反而笑顏更爽朗了幾分，側頭看向妻子，眸光裡盡是濃濃的愛意：“她雖毀了容，可心裏美著，那些愛聽她彈琴的真愛粉也不介意，都知道。只不過這幾年我很想送她一套珠寶，可遇上的設計師......”頓了頓，苦澀一笑：“你也看到了，不經意聽說了蘇總你，沒想到撞了好運！”

    作為一個客戶，一個甲方，竟然把遇到一個珠寶設計師說成是撞了好運，聽在蘇顏汐耳裡有些莫名的心酸，她眨了眨眼，眸光堅定而又誠摯的看向蔣太太：“我一定儘量讓您和太太滿意。”

    蔣先生是化妝師，從太太的服裝，頭飾，到燈光全程把控，他總是挖苦般笑了笑，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妻子失去了，也儘量為她創作！”

    看著蔣氏夫婦不離不棄，蘇顏汐頗為動容，她還發現，蔣太太的精神狀態是離開了鋼琴就會萎靡不振，看什麼都很空洞，除了丈夫，家裏連花都沒！

    從蔣太太彈琴動作裡能看出，她曾經是個大美人，遭此一劫精神難免受刺激。

    哄睡了蔣太太，蔣先生把要表演的服飾拿出來給蘇顏汐看，是套潔白無瑕的珍珠連衣裙，因光源不同也會呈現不同的光澤，美極了。

    “頭飾，耳飾，還有項鍊都要和這件衣服相稱......”

    蔣先生還給蘇顏汐看了自己預備給妻子設計的髮型圖，指出一些自己的想法，哪兒可以新增首飾，兩人聊的很投機，約好三天後看初步的設計圖。

    -

    霍氏珠寶。

    “什麼？鋼琴大師茉莉竟是個醜婦？”

    霍塵曦橫眉盯著業務部的經理，狠狠地剜了眼他罵：“早不說？嘴是幹什麼用的？就知道吃？你個死胖子！”

    業務部經理：“......”

    委屈的摸了摸肚子，他是有點兒胖，還不至於被叫死胖子吧，心想老闆就您這樣的態度，指不定是口嗨得罪了鋼琴大師，否則也不會這會兒來跟自己撒氣呢！

    期期艾艾道：“昨日單子遞給您的時候，我想提來著，可您一聽是貴婦就讓我滾了......”

    霍塵曦惡狠狠地瞪他：“你就不能說，醜貴婦！多說一個字會死？你特麼的怎麼不少吃一塊肉？”又絮絮叨叨了發泄了許久，這才罵爽了，就讓人滾蛋。

    人一走，秘書就扭著水蛇腰到了霍塵曦身上，跨坐在男人腿上，紅唇貼了貼男人的唇，吐著氣息般笑：“霍總別擔心，既然那鋼琴大師不喜歡美的，咱們扮醜不就是了？”

    說話的人正是姜露，她在蘇氏裝憨扮傻了幾年，也沒能上位，反而被蘇氏掃地出門了。誰想卻被霍塵曦給拐進了霍氏珠寶，做了他的秘書。姜露一貫沒家族概念，何況姜氏在蘇氏散的散，走的走，她纔不會傻到有送上門的金龜婿不要呢！

    姜未橙名聲已臭，霍塵曦定然不會再要，當然，姜露更沒想過要做霍太太，她的目的很簡單，用自己的身體和智慧換取足夠多的錢。

    霍塵曦看了眼姜露，雙手肆意遊走，似想透過這具已經很熟悉的身體，找到一絲熟悉感。

    曾經的他覺得蘇顏汐太過端莊，索然無趣，就和姜未橙勾搭一起，可久而久之他發現自己還就喜歡蘇顏汐那樣的，或則說他喜歡時而端莊的，時而風情的，就像眼前的女人一般。

    且姜露確實比姜未橙要更像蘇顏汐一點，尤其是那雙眼睛，眼尾輕揚，說不出的撩人。

    姜露感受到男人變化，立刻起身轉了幾個圈就到了門口，笑盈盈地說：“霍總，我願意去試試。”

    此時門開了，姜未橙進來見了姜露先是一愣，但很快沒了驚訝，跟自己家似的走到沙發上一坐。

    “又想做什麼？”

    霍塵曦就快被姜未橙弄瘋了，有事沒事就來公司坐一坐，要麼打攪自己的好事，要麼攪黃了自己的客戶。不論趕了幾回，姜未橙都有辦法避開樓下的保安再上來。

    “你知道啊！我要錢啊！”

    姜未橙雖然從蘇家那頭賣了股票，可她從前為這個男人花了太多的錢，現在身子壞了，既然沒了感情，那就好好算算錢唄。

    霍塵曦被氣笑了，口不擇言道：“老子給了你十萬，不過是打了胎而已，怎麼？一個還不成形的死嬰，你還想敲詐一筆？”

    爲了打發霍則遠，他已經狠狠出了血，現在絕不會再給這瘋女人一分錢！

    姜露適時的離開，帶上門後不免罵姜未橙蠢，霍塵曦這樣的男人，平時好的時候想辦法撈錢才行，這都成仇人了，能撈到纔有鬼。

    聽見“死嬰”兩字，姜未橙心裏狠狠一痛，但咬了咬唇逼退了酸澀，更痛的時候都走來了，眼前的又算什麼？

    要是她下了地獄，也一定會拽著霍塵曦。

    “不想給也行！我下次再來！”姜未橙說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