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心虛到害怕的姜未橙終於是鬆了一口氣，想著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假裝任命般接過名單去走訪客戶。

    第一家，開門的是個年輕的夫婦，見了姜未橙可親切了，女主人笑盈盈的喊：“姜設計師，您怎麼來了？快請裡頭坐。”

    原本滿心灰敗的姜未橙，瞬間腰板兒都直了，走在蘇顏汐前面，由女主人引著坐到了沙發上，全程忽視蘇顏汐。

    這客戶她記得，是來“唯愛”的第一個單子，且金額還不小，夫婦兩定做了婚戒，項鍊，手鍊，耳飾，腳鏈，還有未來寶寶的平安鎖。

    一整套成交價值也過了百萬，在當時轟動不小，不久姜未橙就晉升爲組長了。

    她改了來之前不甘不願的臉色，滿臉誠心的笑容：“特地來回訪曾經的客戶，就當跑業務了。”

    蘇顏汐聞言也不戳破，只笑笑的甘願當背景版。

    “怪不得姜設計師的作品那麼獨樹一幟，我看那些天天坐辦公室的設計師，只會花裏胡哨的拼湊，遠不如你的清新脫俗！”

    女主人讚歎姜未橙的敬業和記得自己，這才笑了笑詢問姜未橙：“這位是？”

    “公司總經理。”蘇顏汐先一步含笑回覆。

    這下女主人看姜未橙的笑意更濃了，嘖嘖稱讚：“貴公司真叫我刮目相看啊，總經理陪同設計師出來跑業務，看來姜設計師定是非常討公司領導的喜歡和認可呢！”

    此話雖然是誇姜未橙的，可帶上了蘇顏汐她就百般不舒服，可又不好揭穿什麼，只能訕訕的笑應是。

    這時，男主人端著水果，茶水飲料走了過來，放在茶几上：“姜設計師，蘇總隨便吃，就當自己家一樣。”

    蘇顏汐笑著接過茶水，看得出這兩夫妻是真的認可姜未橙，不禁唏噓，明明可以好好工作，非要誤入歧途，還聯合外人害自己的親戚，簡直豬油蒙了心。

    姜未橙還沉浸在和女主人聊珠寶，過去，未來的歡悅中，忽然男主人說起一個話題叫她瞬間有些笑不下去了。

    “哎，聽說你們唯愛被公司員工賣了客戶訊息，公司損失不少，客戶也流失了許多，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出來跑業務的？”

    姜未橙：“......”她想說不是，明明就是蘇顏汐特地整她，可她一個字也說不出。

    “是啊！”

    蘇顏汐沒心沒肺的笑，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咬了一口，又道：“這不，姜設計師都是組長了，還要出來跑，都是因為客戶不多啊，這纔想著走訪一些老客戶，看看你們或者你們的朋友是否有需要。”

    這話說的叫姜未橙無地自容，她活了這麼大，還沒一次這麼掉價過，竟然主動問客戶討！蘇顏汐是故意的，就是要羞辱她，叫她難堪。

    “正好！我閨蜜媽媽要訂購一套珠寶，昨天還跟我提了一嘴來著，我這就給你推送微信過去。”

    女主人說完，姜未橙心裏才鬆了那麼一瞬，可女主人再開口時，姜未橙又坐如針氈了。

    “要我說那個吃裏扒外賣客戶的員工真是畜生！害得你們出來跑！我最恨這種人了，吃公司的用公司的，最後還賣了公司，簡直是狼心狗肺！”

    “可不是！企業培養一個人多不容易，簽下一個客戶更是不容易，就這樣糟/蹋別人的勞動果實，就應該槍/斃！”男主人也跟女主一樣仇視道。

    一旁坐著的蘇顏汐微微勾唇，默不作聲。

    她心裏清楚，姜父不過是個替罪羔羊，真正賣了公司客戶的就是姜未橙，既然對方能裝傻充愣，那麼蘇顏汐也陪著演一演好了。

    “哎，你們可別再說了！賣了公司客戶的就是我舅舅，姜設計師的父親呢！”

    蘇顏汐說完，男女主人抿唇不語，互相看了看，又看看姜未橙，趕忙又轉了話。

    “哎呀，可能也是一時失足，姜設計師您別太在意，我們也是有口無心的。”

    男主人聽了後理順了關係，他心思細膩一些，覺得蘇顏汐對姜未橙極好，還不因舅舅的事牽連，也跟著彌補。

    “姜設計師心別往心裏去，我們也是為你不值得，現在看蘇總都為你說話你就別難過了，有蘇總這樣公司分明的親戚和上司，也是難得。”

    蘇顏汐也不接話，看著姜未橙似做了許久的心裏掙扎，才笑著點頭：“嗯。”

    得到了女主人閨蜜母親的聯繫方式，蘇顏汐也不多耽誤，和男女主人道別，姜未橙則早就坐不住了。

    任憑她掩飾的再好，也沒法將心裏的不痛苦給強壓下，聽著自己的客戶對自己認可，又罵自己還吹捧蘇顏汐她簡直快憋屈死了。

    出門後坐電梯直到一樓姜未橙咬牙贊蘇顏汐：“汐姐姐，你夠狠！讓我聽別人怎麼罵我的父親還不能還嘴，現在你滿意了？”

    聞言，蘇顏汐挑眉停下，雙手環繞手臂，意有所指的問：“原來，你還在乎舅舅的名聲？”

    姜未橙：“......”

    見她不言，蘇顏汐走近了一步姜未橙又道：“還是說，他們罵錯了人？”

    姜未橙被瞧的莫名倒退幾步，強行鎮定說：“他是犯了錯，可到底是我爸爸，聽著別人用這麼骯髒的話罵，我當然不舒服。”

    蘇顏汐輕哼了一聲，丟下句：“看不出，你還挺孝順。”

    兩人接著去下一家。

    和上一家情況一樣，也是姜未橙的老客戶，還對賣了公司客戶的員工罵的跟孫子似的。蘇顏汐依葫蘆畫瓢，抖出賣了公司的員工就是姜未橙，又博得一番讚美。

    後面走的幾家，蘇顏汐也仍舊按部就班，直到姜未橙忍受不了。

    “夠了！蘇顏汐！你想幹什麼？我快被你弄瘋了！”

    “瘋？”蘇顏汐冷笑，她爸爸被姜未橙催眠，不也快被逼的瘋了嗎？這麼幾下就受不了了，那麼後面的她還怎麼進行？

    “橙橙，我不想讓你瘋！所以，你得打起精神來！”她說的極為柔軟，卻像是有無數綿針指著姜未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