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也沒錢，開始於洛經常結賬的時候，他心裏還總會有些愧疚，認為自己沒啥用。

    不過隨著於洛付款的次數越來越多，他掏兜裡啥錢都沒有的時候，逐漸也就習慣了。

    “反正以後也是跟著於哥幹活，大不了到時候拼命一點，把花於哥的錢都賺回來！”

    心裏這麼安慰自己，他也不再感到愧疚。

    出門在外，有些事情不方便，於洛其實也給了他一些錢。

    平時不讓他用，有什麼情況，如果兩個人分開行動，有個應急的錢肯定比身無分文來的好。

    吳嚮明他爹也給了他一點錢。

    不多，但夠他從深城做火車回老家了。

    至於為什麼不是從杭州回老家......因為兩家父母並不知道，兩人這會兒竟然談生意談到了杭州。

    兩家人至今都以為，於洛在這邊有同學跟著父親做生意。

    於洛又看吳嚮明是發小，帶著他一起出來闖蕩。

    出門在外，也好有個照應。

    或許是由於於洛這一桌子菜點的都是照片，付錢還爽利。

    服務員殷切地將兩人送到門口，於洛伸手從兜裡掏出根菸來，服務員立馬懂事地給他點上火。

    “謝了。”

    “先生回見，路上小心！”

    ......

    “現在咱們幹啥？”

    吳嚮明知道於洛暫時並沒有進去碼頭跟王緒打招呼的想法。

    畢竟讓王緒知道兩人竟然找到他的總部，肯定心裏會有疙瘩。

    江湖人最在意的竟然是信任，儘管三人的緣分來源於王緒的深夜打劫。

    但都是朋友了，這些話都不說。

    作為朋友偷偷過來打聽人家的事情，這怎麼都有些說不過去就是了。

    “老馬那邊有王緒的人盯著，應該很快就能有訊息，我們跟王緒這邊的交情還不夠深，現在就從這邊做起。”

    “怎麼做？”

    “你看著就是了，對了，去個小販那邊買兩包煙過來，稍微好一點的就行。”

    於洛說著給了吳嚮明些錢，而後叼著煙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等著。

    這個時候雖然有煙店，不過煙店老愛坑人。

    小販固然更加坑人，不過價錢倒是比較公道。

    雖然有時候會買到假煙就是了。

    但這煙不是給自己抽的，意思意思得了......

    吳嚮明在大街上走著逛，也沒有特意去找。

    只需要是不是的做一個雙手夾著煙，想要抽菸的動作，但反應過來的時候翻翻口袋，發現身上只有錢的時候。

    纔不爽地嘆了口氣。

    “煙吶煙吶，哪兒有煙吶？”

    喃喃著沒多久，一個鬼鬼祟祟，身體精瘦有著黃鼠狼鬍子的男人匆匆過來。

    “兄弟想要煙嗎？”

    “哎你怎麼知道？”

    “咱麼往那邊去說道！”

    說著，那賊眉鼠眼的精瘦男子打前頭走著，拐進一處沒什麼人的小巷子。

    “嘩啦”一下就掀開外套，露出裡面給吳嚮明看。

    當然不是有龍陽之好，這年頭無證賣煙的小販都是這副德行。

    只見他外套裡面密密麻麻縫著許多口袋，每個口袋裏都是不同的香菸。

    “來兩包大前門。”

    “好嘞！您拿好！”

    小販乾淨掏出煙塞進吳嚮明的口袋裏，吳嚮明付了錢，轉身就走。

    而那小販賊眉鼠眼的在巷子裡待了半分鐘的樣子，等吳嚮明走遠，這才慢悠悠裹著厚衣服從小巷子的另一邊出來。

    顯然是經驗豐富。

    如果吳嚮明跟著自己進去沒多久，一起出來的時候嘴裏就叼著煙，有心人就明白自己肯定是個香菸販子。

    還是無證的那種。

    碰到地痞流氓，指不定得搶走多少，還少不了一頓毒打。

    要是被記著臉了，以後過來這邊賣煙，都得上交不少的保護費。

    而且這群混蛋再找到自己拿煙，甚至都不給錢！

    簡直就是沒人性！

    遇到警察更慘，不僅身上所有的香菸都要被搶走，美其名曰沒收。

    還得在拘留所裡蹲個好幾天。

    好幾天不做生意，再出來還要不要活了？

    這一片如果幾天沒人賣香菸，肯定就會被那些該死的同行霸佔！

    慘絕人寰，慘無人道！

    小販一邊感慨自己經驗豐富，運氣很好，一邊繼續賊眉鼠眼地瞅著看有沒有想要買菸的人。

    突然，一隻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我要包煙。”

    “好嘞！您這邊請！”

    小販子欣喜地轉身，然後帶著身後的人走向沒什麼人的小巷子口。

    路過一堆竹竿的時候，他突然向前狂奔，伸手撥開竹竿往身後砸去。

    “混蛋，你給我站住！我是警察！”

    小販子跑得更快了。

    怕警察追上來，他還掏出個火柴滑燃了丟在那一堆雜草上邊。

    火焰沖天而起。

    縱火者早已消失蹤跡。

    “快來人救火啊，快救火啊！”

    警察趕緊對著周圍大喊。

    有人提來水盆幫忙澆水，好在雜草旁沒有別的引火物，澆滅之後，主人家出來哭喪幾句，人逐漸也就散了。

    吳嚮明並不知道身後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他從買來的大前門裏抽出來一根，美滋滋地點上。

    煙的味道好像有點不太對？

    不過多抽幾口那種古怪的味道似乎又沒了。

    於洛聞著吳嚮明身上的煙味撇撇嘴。

    雖然煙販子也賣假煙，但總還是少數。

    他們賺錢的方法大多是靠著關係從進貨商那裏低價弄來真的香菸賣，這種賣假煙的，一看就不是一個人佔一個場子的。

    倒像是爲了賺點塊錢的外地人。

    “你還真是點背，雖然不算特別假，但確實是假煙。”

    於洛將吳嚮明手上的煙拿過來看了兩眼，扔在腳下踩滅。

    燒起來都不怎麼均勻，吳嚮明還是太年輕，等煙抽多了，總會懂的。

    “假煙少抽，抽菸本來就不好，抽假煙更加是這樣。”

    “那偉人還抽菸呢，我就指望活到他活的那個歲數就好了！”

    “你是偉人？那麼多抽菸抽死的，肺都是黑的......”

    “於哥你不也抽呢嗎......”

    “......抽我這個吧。”

    於洛將兜裡那包“特供”遞過去。

    “我還有，就是嚐嚐這邊的煙是個啥味兒。”

    吳嚮明又從兜裡掏出來同樣的“特供”抽起來。

    “......”

    買的另一包大前門同樣是假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