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的時候，誰的話題都繞著他轉。

    他說話的時候，不管說什麼都有人附和。

    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嗎？

    吳嚮明突然覺得，銅臭味的錢或許被書裡無數聖賢鄙夷唾棄。

    但他又不是聖人，又不追求什麼精神上的超脫。

    別看他在外面這麼風光，他家也沒多少錢。

    這些天的花費，大多是由於洛支付。

    他只跑跑腿，甚至連跑腿都很少。

    因為酒店的服務員比他更懂深城的路，知道哪裏的零食好吃，哪家店的西餐更棒。

    要是那個被眾星拱月圍在中間的人是他......

    那就太好了啊。

    一場聚會雖然花了不少時間。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然而吳嚮明卻感覺時間過得很快。

    因為一直在想著賺錢的事情，連身旁的林靜他都忘了理會。

    這倒是讓林靜有些錯愕。

    明明吳嚮明一直都在舔他來著，怎麼突然，就變了個性子？

    不過吳嚮明雖然沒怎麼理會她，她也樂得跟著大夥兒談天說地，這些男人喝多了什麼牛都敢吹。

    而反觀於洛，他雖然一直在被大家灌酒，但無論喝多少，都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一股極致的冷靜。

    彷彿行走於人間最為清醒的機器。

    她看到自己的姐妹小南似乎已經為於洛的冷靜淡漠而迷失了心智一般。

    整個人都陷入在於洛的懷裏。

    看向於洛的眼神，盡是迷離。

    “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叫車。”

    一群人散了去。

    男人們或開車或叫車共同離開。

    最後夜夢酒吧門口就剩下於洛，吳嚮明，林靜，以及小南四人。

    小南喝醉了，站不穩，全程都窩在於洛的懷裏。

    還在於洛身上一蹭一蹭的，身上的夏裝早已變得凌亂。

    “於洛，繼續喝......”

    她忽然舉起手，手裏彷彿握著個空氣杯子，往嘴裏倒滿之後又繼續撒歡。

    “我們送你們回去吧，酒店那邊有商務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真是麻煩你們了......”

    林靜笑得挺尷尬。

    她只要過去打算扶著小南，小南就會開始瘋狂的掙扎，恨不得一巴掌給她扇飛了。

    等自己離開，留小南一個人在於洛懷裏，小南便又變得安分乖巧起來。

    這姐妹，怕不是想男人想瘋了！

    於洛可纔剛十七歲啊，你這個二十三歲的老牛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沒關係，畢竟喝醉了，可以理解的，不過以後可不能再讓她喝這麼多了，容易出事......”

    “她以前還挺有分寸的，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總不能是失戀了啊，她連戀愛都沒有談過......”

    沒多久，車到了。

    吳嚮明上了副駕。

    林靜先上車，然後與於洛合力將小南搬上車。

    車上時，小南還是很乖巧，如果沒有一直摟著於洛的脖子不放手的話，會更加乖巧。

    林靜一直道歉，於洛還能說些什麼呢？

    反正自己也不算吃虧......

    小南是一個人獨居，喝醉了把她一個人撂在家裏就跑，林靜實在不放心。

    於是只好在車上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說明今晚會在朋友家住。

    家裏很生氣，她只好又把小南爛醉如泥的照片拍了發過去，表示自己絕對不是在男人家裏過夜。

    這才勉強過關。

    “還好他們認識小南，不然更加麻煩......”

    林靜歉意地衝著於洛笑笑。

    一路無話。

    小南家離夜夢酒吧的車程不遠。

    在一個新建的小區三樓。

    據說那一整棟都是小南家的，其他樓層都租出去給外地人住......

    不知道她家人都在哪裏，反正林靜剛認識小南的時候，就只是一隻擁有一整棟房的自由小富婆。

    當空姐，也是一時興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幹了。

    於洛和林靜又一起把她搬上樓去。

    林靜從冰箱給於洛拿了瓶牛奶，讓他隨便坐，而後便去洗手間。

    顯然，林靜經常來小南家裏玩，對這裏十分熟悉。

    “啪嗒。”

    當洗手間的門關上時，賴在於洛懷裏的小南悄然間已經睜開了眼睛。

    “於洛......”

    語氣迷離，帶著些許意義不明的味道。

    “嗯？你醒了？”

    於洛低頭時，小南已經不知何時將嬌嫩的嘴唇鬆了上去。

    “唔.......啊！”

    她的嘴唇才感覺到觸感。

    卻發現那並不是於洛的嘴唇，而是於洛的手掌。

    “於洛你......”

    小南伸手要去抓於洛，卻被於洛靈巧躲開。

    早就覺得這小妞不對勁，但沒想到她竟然這麼不對勁，竟然想偷吻自己！？

    小南再要有其他動作的時候，於洛已經站起身，整理好有些凌亂的衣服。

    “為什麼？”

    她的眼裏帶著不解。

    明明剛纔抱也抱了，摟也摟了，於洛不該是這麼正經的一個人啊！

    難道自己出現了幻覺，面前的是吳嚮明？

    但就算是吳嚮明，換成任何一個男人，嬌玉在懷，美人投懷送抱還送吻的，也不該這麼鐵石心腸啊！

    “你喝醉了，喝點牛奶。”

    於洛將剛纔林靜遞給自己的牛奶放到小南手上。

    小南趁機又想來拉於洛的手，卻又是徒勞。

    靈活得像是條蛇。

    “你討厭我嗎？”

    小南的眼睛裏已經蒙上了水霧。

    彷彿隨時都會哭出來，然後大喊於洛對自己做出了什麼逾越的事情。

    “怎麼會，小南姐這麼漂亮，身材又好，只要是正常男人就沒法拒絕你的魅力。”

    “你不正常？”

    “......我當然正常。”

    “那為什麼！？”

    “......”

    小南沒有得到回覆，抬頭看向於洛。

    這個男人的眼裏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慾望，彷彿他就是理智本身。

    “小南姐你喝醉了，林姐在洗手間，待會兒就會出來，我先溜了。”

    於洛伸手指指門口，抬腿就準備出去。

    “你再走的話，我就大喊你非禮了！”

    小南彷彿不服輸一般，倔強地抬頭與於洛對視。

    於洛只是一笑，“我相信你不會的。”

    說完，於洛已經推開門出去。

    帶上門，腳步聲漸漸遠離。

    林靜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發現小南已經醒了。

    小南一直盯著手裏自己從冰箱裏拿給於洛的牛奶，彷彿牛奶上面開了白色粘稠的花朵。

    “於洛呢？”

    “他走了！”

    小南抬頭，眼裏的淚水努力地不想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