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那個時間，就是行洪垮臺的時間。

    至於這個老頭就近是誰，他的背後又是誰，這麼深的東西，他什麼都不敢想。

    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這種事情他們都是懂的。

    “一路順風。”

    路旁，於洛和善的站著，彷彿一個鄰家老爺爺。

    一群傷殘點頭哈腰，趕緊找到家人，帶了細軟離開。

    於洛一直都在旁邊看著。

    包括他們的哭嚎的孩子，小聲抱怨的妻子。

    一個不留的，都在於洛的眼裏過了一遍。

    每當眼神觸及到這個和藹的老頭，那些家裏的頂樑柱傷殘，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他僅僅只是站在這裏，就足夠讓人心驚膽戰。

    斷臂由於出櫃的比較早，家裏把他趕出來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

    以前走了幾單黑票，在杭州郊區某個小村子裏買了一間房子。

    那棟房子甚至都遠離了郊區那個村子的中心，建築在半山腰。

    他們所有人都會過去生活。

    所有人都很贊同這個決定。

    畢竟誰都不想自己在享受的時候，被同伴找警察報警坑了。

    還有孤家寡人的，就帶著這幾天在於洛暗中操作下認識的風塵姑娘。

    小紅或者小綠，他們應該會有一個很快樂的休假。

    反正於洛是這麼認為的，下次如果還有機會見面，可能會多出幾個生命，會有大肚婆嗎？

    於洛心裏並沒有任何期待。

    只等所有人都上了斷臂聯絡的，算是兄弟的人的幾輛黑車，他目送著車輛離去。

    “兄弟，這些天就住在我這裏，飯錢油錢我出！”

    “我有機會拒絕嗎？”

    司機看著一車子人，欲哭無淚。

    上了賊船了。

    “那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斷臂從於洛給的手提箱裏掏出一沓錢，放在司機的旁邊，放下的時候，甚至稍稍用力，發出“啪”的一聲。

    “我當然願意啊！”

    司機一隻手緩緩將錢拿回去，眼裏的忠誠看起來比一條搖尾巴的狗都可愛。

    “好兄弟！”

    “好兄弟！”

    .......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離開，於洛這才緩緩收回視線。

    他重新又回到醫院，保安亭裡的保安睡得不是很香的樣子。

    所以在他緩緩潛入之後，又在他們身上的某個位置輕輕捏了一下，他們瞬間睡得十分香甜。

    “晚安保安先生，明天一定會更美好，更美麗的。”

    不知名的老頭眼神漠然，但是說話的語氣卻又顯現出一種和藹。

    如果有清醒的人就站在他身邊，哪怕不跟於洛靠近，都能感受到一種變態的氣息，毫不掩飾的讓人心寒。

    掩蓋掉監控資訊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就看會不會弄了。

    於洛直接調出上一週，同一時間的監控錄影，覆蓋在今天的監控錄影之上。

    而後又將監控內容徹底清除。

    他已經做過一次這樣的事情，這樣用起來，簡直輕車熟路。

    可惜的是保安亭裡面沒有酒，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何，於洛挺想念一邊喝酒一邊幹活的生活。

    只可惜如今還不算自由，想要扳倒一個公司，竟然還需要自己親自來動手，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

    萬事開頭難吶。

    心裏想著各種各樣的事情，於洛手上卻一點都沒有停止動作。

    一會兒的功夫，監控影片已經完全覆蓋成功。

    他甚至很快的將今天晚上的監控還看了一遍。

    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行洪公司只在外面派人盯著，醫院裏麵沒有行洪安插的暗子。

    很好。

    可以回去喝酒了。

    將指紋全部清除一遍，眼睛看向醫院的時候，發現護士正朝著一個個病房走去。

    她們手裏拿著黯淡的燈，顯然是晚上查房。

    鬧事小分隊的病房並沒有偽裝過，也就是說，等護士到達他們的病房，瞬間就能透過寂靜發現異常。

    時間不早了，於洛檢查一遍所有自己觸碰過的地方，還有可能掉落頭髮的地方，沒有任何痕跡。

    走人。

    當於洛大搖大擺著走出保安亭的時候，身後傳來護士姐姐們尖銳的聲音。

    “2103的病人在哪兒去了，2103的病人呢！？”

    已經是身後的事情，於洛笑了笑，拐過一個拐角，在陰影之中消失不見。

    ......

    凌晨三點。

    行洪公司總部。

    一個顫顫巍巍的老頭子拄著柺杖，緩緩的在街邊走過。

    偶爾會遇到一兩個鬼鬼祟祟的中年或者青年男人從暗巷子裡面走出來。

    青年人大多數都是心滿意足的表情，而中年人的表情則是一言難盡，有的倒是志得意滿，似乎某方面的能力得到了表現。

    而有一些似乎體力不夠的，則是一隻手扶著腰，眼裏流露出享受和賢者的冷靜。

    他們從哪裏出來，於洛一點都不在意，但即便是不在意，男人的本能也讓他瞬間猜到小巷子裡面究竟是如何的誘惑。

    “老爺子您都這把年紀了，也過去？”

    一個醉醺醺的青年與於洛相遇走過，他回過頭叫住走遠的老頭。

    “是啊，人生就這麼一點時間了，能多享受一點是一點啊！”

    老頭子說話的時候，甚至還咳嗽一兩聲。

    “您老還是個會享受的，不過要注意身體了，要是馬上風突然沒了，咱們以後可得少了個好去處！”

    “放心放心，老頭子我身體壯碩著呢！”

    於洛擺擺手，告別了完事之後往家裏走去的青年男子。

    漕運公司就算是晚上，也依舊燈火通明，畢竟船舶靠岸的時間從早到晚的都有，杭州漕運也大多是這麼個情況。

    路燈下有一塊地方上面還沾著血。

    那大概就是今天鬧事小分隊他們留下來的，流血的應該不是他們，他們還不至於蠢到讓自己受到那麼嚴重的傷。

    應該是熱血大學生的？

    這個年代的大學生，真的有很多都懷著一腔熱血，躺平的人很少，一起奮鬥一起流血，讀過武俠的，在心裏或多或少都有些嚮往這樣的生活。

    於洛對這些鮮血感慨一番，又一個閃身，藏身進了小巷子裡面。

    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個暴露著精壯上半身的短打漢子。

    這樣的行頭，混進去應該會安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