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兄弟們全部送到位，再送我。”

    因為時間還早，醫院裏職工大多都還精神奕奕，所以於洛並不打算這麼早就過去。

    而且說不定醫院那裏已經警察或者是行洪佈下了天羅地網，於洛乾脆打算半夜的時候再過去。

    於洛跟每一個報社都聯絡過，不會在報社內部交易，這太容易被發現端倪。

    都是報社的員工偷偷摟著一大堆的新報紙，從後門出來，又拐了好幾個彎，纔到交易地點。

    “東西在哪兒？”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懷裏抱著一大沓報紙，從小報社的後門走出來之後，趕緊跑到一個經常有人尿尿在牆上的巷子裡面。

    他左等右等，沒有等到人，路燈黯淡，深夜的風吹動樹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響，牆壁上的尿騷味也越發刺鼻。

    他漸漸有些害怕。

    早知道就不答應這事兒了。

    要不是社長給的錢足夠多的話，他絕對不會過來。

    不過怎麼說呢，社長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無法拒絕。

    心裏的不耐煩與恐懼逐漸上升，他已經打算回去了的時候，突然一隻寬大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那聲音甕聲甕氣，一聽就不像是個好人！

    “啊——”

    他慘叫一聲，聲音都還沒有完全發出來，那個人的另一隻手已經緊緊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瘋了，給我東西啊！”

    另一個人從後面繞過來，將他身前的報紙一把奪過來。

    知道來人的目的，那小子的驚恐也消散而去。

    “二位好漢對不住，這實在是太恐怖了！”

    “嗯，這次放過你，沒有下次了。”

    兩個壯漢轉身就準備走，去下一處繼續完成任務。

    “兩位留步！”

    “嗯？”

    “那個......您二位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不要給我打迷糊，小心我揍死你！”

    剛纔從後面繞過來的漢子脾氣很是暴躁，這讓他想攀談一下的心思都淡了許多。

    “就是那個，那個錢......”

    “啪！”

    另一個漢子一拍腦袋，“差點忘了，要錢你早說啊，老子難道會眛了你的東西嗎？”

    他從衣服內裡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磚頭似的牛皮紙袋，裡面滿滿登登裝著都是百元大鈔。

    這也是於洛不願意給別人幹這種事情的原因，這麼多錢，很容易就會被用心不良的，想著投機取巧的人拍拍屁股拿走。

    “多謝二位大爺，多謝！”

    當著他們的麪點錢是不可能有這個膽子的。

    他接過漢子遞過來的錢墊了墊，似乎是這麼個重量，那就好。

    “二位慢走！”

    “這裏的事情不準說出去，懂了嗎？”

    那個脾氣稍微暴躁一些的漢子不怎麼放心，亮了亮腰間的匕首，把那人嚇得眼睛都瞪圓了，連連點頭。

    “二位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他做了一個將嘴巴用拉鍊拉上的動作，目送二人離開的時候，還聽到那個漢子嘟囔一句。

    “真他麼的騷，這兒還一坨屎，你別踩了！”

    “呼！”

    那報社拉出來交易的人長長地撥出一口氣，然後不放心似的又將收進去懷裏的錢拿出來點一點。

    “這麼多錢......”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逐漸暗淡下去。

    “算了，社長給的錢也很多，我還想好好工作呢......”

    隨即他邁開步子準備走，卻發現褲襠裡頭的那個玩意兒，似乎在剛纔被捂著嘴的時候，不小心滴出來幾滴味道異樣的東西。

    難怪走著不怎麼舒服。

    “草，回家又要洗衣服了！”

    他將褲子拉開，在滿是尿漬的牆壁上舒舒服服放完水，又抖了兩下，這才滿意的拉起褲子。

    手上沾了些黃色液體，他隨手便在那一堆錢幣上擦乾淨。

    “乾乾淨淨，乾乾淨淨......”

    “社長，錢拿回來了！”

    回到報社，他急匆匆便去了社長辦公的小雜物間。

    小報社都是這樣，社長雖然能夠擁有一間單間，但不會太大，頂多有一個可以隨意使用左右手幹活的小天地。

    還得時刻警惕著是不是會有人突然闖進來。

    “嗯，給我看看。”

    社長漫不經心的伸手，當看到那厚厚一沓錢的時候，眼疾手快直接將錢奪了過來。

    “你先等著，我點點！”

    說完，社長就著昏黃的燈光，不時用手在舌頭上面沾一下，好讓數錢的手更加順暢。

    那個過去取錢的男人，露出詭異的表情。

    “你怎麼這個表情？”

    “這個，這個，這個錢，好多啊......”

    男人慌不迭的解釋道。

    社長只以為他沒見過這麼多錢，便不再理會他，想到是他過去給自己搞來的這麼多錢，於是便又說了一句：

    “多學著點，以後幹活機靈點！”

    “好嘞！”

    “對面是什麼人？”

    “他們蒙著臉，但感覺很壯！”

    “有沒有受傷？”

    “沒有。”

    “嗯。”

    社長一心點著錢，雖然在跟男人說話，但顯然沒怎麼在意他說的什麼內容。

    總算，錢點完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一點點報紙和筆墨，就能賺到五萬塊錢，著實不虧。

    本來他們報社每一期的報紙都沒有達到這個數量的，但既然有傻子願意買，那不就狠狠地坑？

    “這些錢是你的，下去吧。”

    社長從那一沓錢裡面抽出來幾張，用手指一彈，送到男人手上。

    男人的眼皮子一跳，不是因為少...雖然真的很少吧，但他也只是過去拿個錢而已，沒什麼技術含量。

    雖然對方可能是什麼強人，會把他一刀捅死的可能也不小......

    但這不是沒死呢麼？

    讓男人眼跳的，是因為社長挑出來的這幾張錢，是他擦尿的時候，沾上尿液最多的，甚至都隱約有一些發黃......

    “怎麼？嫌少？”

    見男人一直不動，社長不耐煩的皺起眉頭。

    “不是不是，只是太多了，太多了！”

    “那就少拿點！”

    社長於是從那幾張大鈔裡面抽出來兩張放回來。

    “......謝謝社長。”

    男人就像是偷吃東西，發現偷吃的東西變成了屎一樣難受。

    趕緊一把將社長遞過來的錢奪過來，然後鞠躬之後纔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