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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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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番外,長公主一

    “長公主,這就是您要的那個小侍衛。”

    七歲那年,嬤嬤把阿忱帶我身前,我第一次仔細端詳著這個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少年。

    他長得比我想的還好看,有一雙如星辰燦爛的眸子,薄薄的唇,高挺的鼻,總是抿著唇,周身泛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漂亮得不像個侍衛。

    “你叫什麼?”我詢問道。

    他愣了下,卻是開口,“屬下剛進宮,不曾取名,還請長公主賜名。”

    他當時那般說,我便認認真真的想了會兒,“那就叫阿忱吧!以忱以謹,我近日新學的字。”

    也是後來,我才知曉,他並非沒有名字,而是宮中有個規矩,凡是進宮,入宮前的名字都不能用,意味著與過去切斷。

    自那日起,阿忱就成了我的貼身侍衛,護著我的安全,每每我受了什麼傷,母后第一時間責罰的就是阿忱。

    看著藤條一下一下打在他身上,我漸漸學會了保護自己,我不受傷,他便安然無恙。

    我是大周朝的長公主,父皇對我比對皇子還要寵愛,這讓我的性子也多了幾分嬌縱。

    直到忽然有一日,母后把我叫進鳳儀殿,冷漠的同我開口,“從明日開始,你不許再去宮外玩了,我給你請了尚宮教你六藝。”

    我頓時愣住了,忍不住開口,“母后,我不想學六藝,我想學祖父的醫術。”

    聞言,母后卻是徒然沉下臉,“你是大周朝的長公主!學什麼醫?是要存心讓人笑話嗎?”

    母后脾氣向來很好,雖然我很少瞧見她笑,可是她說話一直很溫和,從未有如此大動肝火的時候。

    我的脾氣也上來了,我唯一的興趣就是學醫,研究外祖父的醫毒之術,如今母后竟然不許。

    “什麼讓人笑話?誰敢笑話我?外祖父不也是太醫院院判出身,如今都是帝師了,還有母后您……”

    “住口!”母后臉上怒意更盛,一拍桌子,冷聲道:“看來是我平日太縱容你了,你便好好跪在這兒反省反省吧!”

    說完,母后拂袖離開,帶著一眾侍女退了出去,偌大的殿內只剩下我和陪著我的阿忱。

    我那會兒倔強,也不肯低頭服軟,跪了足足幾個時辰,我臉色越來越難看。

    阿忱也一言不發,陪著我一起跪著,直到後半夜,母后的貼身侍女芳姑姑出現。

    “哎呦!長公主,您怎麼還跪著啊!娘娘今兒是在氣頭上,才說了那些話,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娘娘心裏最疼您了,若是知道您今兒跪了這麼久,娘娘可要心疼的……”

    芳姑姑一邊扶著我起來,一邊開口。

    我一瘸一拐的站起來,心裏覺得有些委屈,“母后纔不會心疼呢!母后就是要罰我。”

    我賭氣拒絕了芳姑姑送我,卻在出了鳳儀殿之後坐在地上走不了。

    阿忱在我跟前蹲下身,我疑惑的看著他,“什麼?”

    “屬下背您。”他開口道,我歡喜的爬上他的背,他背上有讓人沉穩心安的味道。

    我趴在他背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現我的膝蓋已經上過藥了,我環視了殿內一圈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詢問了侍女才得知,阿忱在殿外守著我,我出門就瞧見他筆直的站在那兒,瞧見我,他立刻恭敬的詢問道:“長公主,您醒了,您的傷怎麼樣了?”

    “已經不疼了。”我笑了笑,朝他招手,“你進來陪本公主用早膳吧!”

    我走了幾步,發現他沒跟上來,回頭就見他皺著眉似乎在糾結什麼,“愣著做什麼?進來啊!”

    我又喚了聲,他才同我進來,我把早膳移到他跟前,他依舊很拘謹,我沉下臉威脅道:“你再如此,本公主就讓人把你送到別處方差了!”

    聞言,他這才肯同我一道用膳。

    “長公主,尚宮們都到了,皇后娘娘請您過去。”

    剛用完膳,侍女便進來說道。

    我知道尚宮就是教我六藝的,我心裏的怒火又上來了,忍不住伸手一拂,“本公主昨兒跪傷了,不去不去!”

    侍女一臉為難,怕被母后責罰,只得硬著頭皮勸我,“長公主,您若是不去,皇后娘娘會更生氣的……”

    聽著這話,我心裏更是惱怒。

    “長公主……”

    “本公主說了不去!”我隨手扔了桌上的茶盞,卻未注意方向,茶盞直接往阿忱身上去。

    阿忱站在原地,臉上滲出細汗,我心一驚,有些不知所措,“阿忱……你,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本公主不是要扔你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又怕他受傷,反而越說越亂。

    我與阿忱相處不過半年,可對我而言,他已經算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了。

    他拉住我企圖看他傷的手,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出現幾分溫和的笑意,

    “公主聰慧,想來區區六藝對公主來說不算什麼,不如去瞧瞧?興許能令皇后娘娘對公主刮目相看,反而讓公主學醫毒之術了。”

    我怔了怔,心底竟然被他區區幾句話說服了。

    “好,那本公主就去瞧瞧,但你得先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傷到。”我堅持要看他的傷。

    他猶豫了會兒,鬆開了阻攔我的動作,我掀開他的褲腿,發現中衣上膝蓋的位置已經是一片鮮紅。

    看著就覺得很疼,我動作輕了幾分,小心翼翼的掀開,他膝蓋的位置鮮血淋漓。

    這絕不僅僅是一個茶盞砸傷的,我忽然想起來,昨夜我跪在大殿裡時,他是陪我跪著的。

    我跪在蒲團上,而他是直接跪在地面上,他還背了我回來,替我上了藥,在殿外守了我一夜。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我的心底泛起,只是當時,我尚且年幼,並不知曉自己這般情緒意味著什麼。

    我聽了阿忱的話,見了六藝尚宮,也答應母后好好學她們的絕學,但,只有一個條件,我學成她們的絕學之後想與外祖父學醫毒之術。

    母后沉默了許久,最終點頭答應了我。

    三年,我用了三年的時間學了六藝,三年來,我深居簡出,除了與母后請安外,幾乎不曾踏出寢殿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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