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鐵匠鋪的么蛾子
話還沒說完,溫婧就咚的一聲掉進池水裏,溫韞冷眼看著她撲騰了一會兒纔開口朝周圍喊道:“來人吶!救命啊!”
周圍的小廝聽見聲音很快過來,把溫婧從水裏撈了出來,茶宴那邊的人也聽到了動靜紛紛圍了過來。
此刻還是陽春,水還很涼,在水裏泡了那麼一會兒的溫婧直打著哆嗦,一邊咳著,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眼淚直嘩嘩的流。
“怎麼好端端的就掉水裏了?”石小姐皺著眉頭開口。
常媛探究的目光卻直直望著溫韞,正要開口,就見溫韞紅著眼眸拍著溫婧的後背,
“妹妹,你沒事兒吧?都怪我,若不是我沒拉住你,你就不會掉下去了,只是妹妹,你好端端的站在我身後做什麼?多危險啊!”
悄無聲息的站在別人身後能做什麼?
眾人看溫婧的目光頓時從同情變成了不言而喻的神色。
常媛到了口中的話也默默吞了回去。
溫韞抬頭,看向常媛,“常小姐,能否勞煩你準備一身乾淨的衣裳,我妹妹這身衣裳再穿下去怕是要感染風寒。”
溫韞神色認真,語氣平和,倒像是真心關心溫婧,眾人看著這一幕不免對她生了幾分好感。
今兒這茶宴擺明了就是讓溫韞出醜的,而將溫韞帶來的正是溫婧,溫婧又是因為站在溫韞身後才“不慎”掉下去的。
怎麼看,溫婧這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懷好意啊!明日一副溫和無害的模樣,沒想到是個在人後背捅刀子的人物,日後可萬萬不能同她來往了。
眾人心裏思忖著,溫婧被侍女扶著去換了身乾淨的衣裳,不知道這一會兒的功夫自己就被踢出了梨花鎮幾位名媛的閨友圈。
小廝抬著溫婧回溫府,剛進了門,程氏就得了訊息哭著衝過來,“哎呦!我的老天爺呀!怎麼出去了一趟就躺著回來了呢?這發生了什麼呀?”
溫韞把人交給程氏便準備離開,程氏卻忽然抓住她不放,“韞兒,你別急著走,我且問你,婧兒與你一同去赴宴,為何她就成了這個模樣,你卻還好端端的呢?”
程氏語氣裡盡是質問,好似溫婧掉進水裏與溫韞脫不開關係似的,
“妹妹失足掉進常知府府中的荷池裏,幸得常小姐府裡的小廝及時救了起來,母親若不信等妹妹醒來問她就是了。”
這一天天的,這些人都不安生,溫韞煩得頭疼,說完就直接抽回手離開了。
據說溫婧果真感染了風寒,躺了好幾日纔有力氣下榻,她不在的這些日子溫韞的日子也清淨多了。
她伸手捏了捏自己寬鬆的衣裳,看來這十來天的功夫沒有白費,臉頰也似乎比之前軟了很多。
算起來,鐵匠鋪的銀針也差不多要做好了,溫韞打算去瞧瞧,揣了兩個金錠子就出門了。
卻見鐵匠鋪的門是緊閉著的,溫韞只好詢問隔壁的人家,“大嬸,這家鐵匠為何關了門?”
大嬸看了眼她指的人家,笑道:“你說李鐵匠啊?他們家昨兒就探親去了。”
溫韞點頭,大嬸笑道:“李鐵匠同我打過招呼,說若是姓溫的姑娘過來,就讓我轉告一聲,他十七就回來了。”
十七,正好是明日,溫韞同大嬸道了謝,空手而歸。
*
溫府。
溫婧捂著唇咳了幾聲,看了看跟前站在的侍女,詢問道:“你可聽清楚了?明日她當真還會去鐵匠鋪?”
侍女點頭,“奴婢聽得真真兒的,那大嬸說的就是十七號,不知這溫韞見鐵匠鋪做什麼?”
“管她做什麼,這次,我一定要讓她吃個大苦頭。”
溫婧重重捶著床榻,眼底迸發出狠意,原本她只是討厭溫韞,可是這些日子溫韞一直不自量力的在她跟前蹦躂。
先是要把那些嫁妝要回去,後獨佔貴人賞的那麼多金錠子,再是茶宴上出盡風頭,還把她害得掉進荷池裏,最可恨的是,昨日常媛邀請了梨花鎮許多閨秀去宴賓樓吃糕點,卻獨獨沒有邀請她!
溫婧一問才發現,自從茶宴那天之後,梨花鎮的閨秀們忽然都不與她來往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溫韞!
“你還愣著做什麼?”溫婧看了眼站在原地神色糾結的侍女,心底涌起一股煩躁,“怎麼?如今,我也使喚不動你了嗎?”
侍女忙撲通跪地,“不是的,小姐,只是、只是殺人是要下獄的,奴婢怕……”
“廢物東西,你怕什麼?若那鐵匠死了,殺人的就是溫韞,與你我何干?若是沒死,鐵匠發現有毒,也定然會把溫韞告上公堂,到時候,她名聲盡毀,我看誰還會高看她一眼!”
越說,溫婧就暢快,好似已經想象到了那樣的畫面,心情好了不少,也不咳不喘了,她睨了瑟瑟發抖的侍女,眼底劃過一抹嫌棄。
臉上卻扯出一抹笑意,拉著侍女溫聲道:“好萍兒,你跟在我身邊最久,我知道你也是最忠心的,你辦成了這事兒,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青天白日的,溫韞忽然打了個哆嗦,莫名覺得後背泛起陣陣涼意,昨日想著今日要去鐵匠鋪子,便多采了些桃花。
看著時辰差不多,她便出門,“阿忱,可要同我一道去?”
晏忱剛要點頭,忽然抬頭,望著庭院微微搖晃的樹枝,眸色微暗,隨即又若無其事的打了個哈欠,“不了,我困了,想留在家裏休息。”
溫韞點頭,也不勉強他,“那我去去就來,回來的時候給你帶糖葫蘆。”
晏忱乖巧的點頭,目送溫韞離開,才淡淡開口,“何事?”
思淵在庭院裏落下,莫名從自家主人語氣裡聽出了幾分怒意,看來他出現的時機不太對。
“主人,溫婧身邊的侍女昨日尾隨溫小姐去了鐵匠鋪。”
“溫婧?”晏忱皺了皺眉,眼底明顯露出了幾分疑惑。
思淵默了默,弱弱解釋道:“就是溫小姐那位妹妹,成衣鋪子您見過的。”
“本王沒有注意。”晏忱皺了皺眉,“她去鐵匠鋪做什麼?”
思淵想了會兒,剛要開口,就發現自家主人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忙追上去,“主人,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