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幫會文化
然後剛落下去的冷汗,就又冒了出來。
我靠…你們這是給我玩無限套娃嗎?!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站在他的身後,拿著一把手槍指著他。
剛纔他得意忘形說出來的自言自語,百分百被這個少年聽到了。
而這個少年一定是剛纔刀疤的小弟,不然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叮…該手槍為博萊塔H型,輕型…”
“你夠了!這個沒有感情的系統,這都什麼時候了?”
然而不管他怎麼怒吼,系統該怎麼作業,還是嗯呢作業。
少年挺了挺槍,把傷口端的更正了。
而這時,刀疤應該是帶著人加入的戰鬥,因為那邊明顯又傳來了激烈的槍聲。
“你剛纔說你不是F區的居民?那你是哪裏的?”少年問道。
景逸如同泄了氣的氣球,雙肩瞬間垮了下來,“既然都被你聽到了,那我也就實不相瞞了,我其實是M區的人。”
說完他還小心的看了少年一眼,發現對方眉頭明顯一皺,頓時心裏一個咯噔。
心說:這小子不至於這麼年輕就那麼聰明吧?一眼就認出了我的謊話?
然而那少年眉頭又猛地舒展,繼而露出滿臉的陽光笑容。
他趕緊將手槍重新別回腰上,然後一把抓住景逸的右手,“你一個M區的人幹嘛要在F區下車?”
“快跟我走,不然你活不過一晚的。”
不明就裏的景逸,一臉懵逼的跟著少年奔跑起來。
雖然高樓森林裏的道路沒有什麼燈光,漆黑一片,但是少年卻好像開了夜視眼一樣,帶著他全力奔跑,卻連一個小坑都能躲過去。
漸漸的槍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到了。
少年這才鬆開景逸的手,靠著牆呼呼喘氣,大汗淋漓。
然而景逸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像就是平常走了幾步一般的閒情愜意。
根據時間推算,他們至少跑出去了五公里了已經。
一般的人在這個時候絕對已經被累成狗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好像一點都不累的樣子?”少年靠在牆上,猛喘了幾口氣才問道。
景逸也納悶,平時自己什麼體力還是清楚的,如果這麼遠,至少半條命已經沒了。
“難…難道你們這些能在地下城上班的貴人們,體力都非常好嗎?”
“不不不,我可不是什麼貴人,我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地上城居民而已。”景逸連忙擺手道。
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來白天的時候根據系統提示,採集了一具感染那邪病毒屍體的技能,飛毛腿。
懊悔的他一拍腦門,心道:怎麼就把這麼重要的技能給忘了?早知道當初就用跑的了,不用走的,沒準現在都已經到家了。
“你怎麼了?是頭痛嗎?”少年很關切的問道,一雙靈動的眼睛忽閃忽閃。
“嗯…對,是對我自己的智商很頭痛!”
少年抿了抿嘴,指著西邊一個方向,像是鼓了鼓勇氣才道:“前邊就是我家了,這麼晚了,各個社羣都封禁了,只有幫會纔會出來,如果這個時候你回M區的話,恐怕你會有危險的,要不然你就去我家裏住一晚吧?”
景逸審視的看了他一眼,心說:這個少年好像也不太聰明的亞子啊,我說我是M區的,他竟然也信了。
“這…這不太好吧…”他多少對這個少年還是不太放心的,畢竟他腰裏還彆着槍,又是那個刀疤的小弟。
“沒事,我家裏現在就只有我爸爸和我妹妹,你就去吧,要不然你自己在外面太危險了。”
對於太危險這件事情,景逸是認同的。
這是什麼地上城啊?簡直是罪惡之城啊!
沒辦法,又看著少年不像是窮兇極惡之輩,只能勉強答應。
“那太好了,大哥,你跟我來。”
嗯?這就成了大哥了?
景逸很驚奇的跟著少年往前走。
說是不遠,其實七拐八繞的也不近,走著也大概走了三十多分鐘纔到。
一路上喘勻氣都少年就像是開啟了話匣子,不用景逸套話,他把什麼都說了出來。
原來少年就樓十九,因為出生日是三月十九,所以就直接用生日做了名字。
聽的景逸嘴角一撇,心說這很有朱重八那韻味啊。
然後還有一個妹妹叫樓五月,不用說,這生日應該是在五月了。
景逸猜的一點都對。
他們上面還有一個父親,以前是個工廠修理工,但是因為一次操作不當,失去了右手,又沒錢安裝義肢,所以只能下崗了。
而根據法律,操作不當引發的工傷,企業不用承擔相應的費用,所以樓父沒有得到一毛錢的賠償。
這讓景逸聽的目瞪口呆,這怎麼有點像二十世紀的血汗工廠啊?
哪裏像一個未來世界應該有的樣子啊?是不是拿錯劇本了?
“那你媽媽呢?你媽媽是做什麼的?”爲了不使少年傷心,他趕緊轉移話題。
“我媽是做妓女的。”少年很平淡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景逸更是目瞪口呆,好嘛,這下更尷尬了。
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卻沒想到少年陽光一笑,“這沒什麼啊,我們這個小社羣的女人都做妓女,我們都習慣了。”
景逸的眼睛幾乎突出眼眶,不敢相信這樣的一句話竟然是從一個少年的嘴裏說出來的。
“F區、G區、H區、I區,這四大區,是地上城最黑暗的區域,這裏治安軍極少過來巡邏,平時都是各自的幫會在管理。”
“這四個區,正好處在以電梯站為中心的中心區和以A區為代表的外圍區的中間地帶。”
“人口眾多,而且組成的成分非常複雜,所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裏獨有的幫會文化。”
“當然了,還有一個更關鍵的原因,那就是因為當年波及十三個地上城的大騷亂,最後被鎮壓的地方就是這裏,所以這裏其實保留下了眾多當年大騷亂時期的亂民。”
“這些人也充分的帶動了這裏的幫會文化,讓治安軍非常忌憚。”
一番話說下來驚的景逸翹舌不下,很難想象這麼鞭辟入裏的分析,竟然是出自一個少年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