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江這麼想著，發現突然心裏不痛了。

    然而，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明明很近，卻又虛無縹緲。

    “那些，不是幻象，是......你的夢，埋藏在心裏，最深的夢......”

    “啊！”

    那道虛無縹緲的聲音，沒有任何蠱惑，然而段江的心又開始痛起來，如若刀割開針扎。

    他似乎明白了，遇見霓虹的人為何都會發瘋，而且，永遠都醫治不好，因為這不是身體的病，而是......心病。

    而且不是一般的心病，是足以讓你悔恨終生，卻又永遠改變不了的那種無能為力的心病。

    而人，怎麼可能沒有後悔之事。

    這輩子沒有，上輩子難道沒有？上輩子沒有，難道上上輩子也沒有？

    而你一旦認定那些事情和自己有關，那些事情的後果要自己去承擔，那些遺憾悔恨要自己一個人去承受，人，真的會瘋的。

    段江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他現在的眼中，只有父親，只有妹妹，他想要回去那個世界，哪怕是假的也好，回去盡力一把，總不會留有遺憾，努力了，心裏總會好受一些。

    然而，回不去了啊。

    崩潰的不止段江，逐夜舟上，有修士陸陸續續醒來，不出所料，全都瘋了。

    有更甚至，甚至直接便跳海而亡了。

    段江看見那些跳海者，也有了這種衝動，沒辦法，心太痛了，在這種心痛之下，他除了想要了結此生，剩餘的什麼也不想做。

    他慢慢的，一步步的走到了船沿，就打算一躍而下。

    忽然，耳邊響起陣陣歌聲，悅耳動聽。

    那歌聲似乎有魔力，心中的傷痛，竟是在慢慢減弱。

    段江，便站在船上，望向聲音傳來出。

    竟是，一個個人！腦袋和身體露出海面，有男有女，臉上身上有泛光的鱗片，在夜色中一閃一閃。

    是鮫人！

    段江立刻認出。

    鮫人，是大海里的種族，常年生活在海底，與人沒有什麼交集。

    傳說中，鮫人喜好在滿月之時，集體露出海面，對著月亮高歌。

    那歌聲似乎有魔力，能蠱惑人心，然而，被鮫人蠱惑，卻是沒有生命危險，他們，只是對人類好奇，可能拉你到海底，研究一番，然後放了回來。

    還有幸運者，若是被貌美或是英俊的鮫人看上，卻能發生一些美妙的事情。

    然而這些都是傳說，鮫人，很少在海中出現。

    但現在段江的面前，卻是出現了一大群。

    鮫人的歌聲響起，天上的霓虹，居然在慢慢的消散，最後徹底消失。

    霓虹消散後，逐夜舟上的眾人，在鮫人的歌聲之下，慢慢清醒過來。

    一陣後怕！

    鮫人慢慢圍了上來，沒時間去想之前究竟到底怎麼一回事，而是警惕的看著這些圍上來的鮫人。

    段江在第一個，看著鮫人一步步上來，很快看清，為首的是一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划着水過來，然後招招手。

    “船上的，我救你們，是有事相求！”

    好直接！但段江喜歡，便問：“啥事？”

    小姑娘十分高興。

    “我叫小漁！想問問你們這裏有丹師嗎，我想找人煉一顆丹。”

    只是煉丹，沒啥難度，人家剛纔可是救了所有人的命，煉一顆丹藥做為報答沒有問題。

    段江點頭答應了。

    小漁更加高興，拍拍手。

    “那還等什麼，都眼睛上蒙上布，跟我們走吧！”

    什麼，還要眼睛蒙布？段江問道：“不至於吧？你們要帶我們去哪？”

    小漁沒說話旁邊一個壯漢說道：“人類！陰險狡詐，我們的巢穴自然不能被你們知道，所以必須蒙上眼睛！”

    好吧，說的有道理，人類的確陰險狡詐，段江便看向身後的公孫無情。

    公孫無情點點頭。

    “可以啊，蒙就蒙啊！”

    段江點點頭，說道：“那麼公孫無情，歐陽倩，葉落落，你們三個跟我走，其餘人船上原地等待！”

    沒人有意見，霓虹小時候，逐夜舟上時最安全的。

    小漁於是讓人蒙了段江三人眼睛。

    這布，竟是特殊材質所做，蒙上眼睛，遮蔽了神識。

    段江被一隻手牽著，只感覺好像自己是潛入了海底。

    牽著自己的人是小漁，他是知道的，便問：“那霓虹，為何怕你們的歌聲？”

    小漁卻答非所問。

    “過去的事情雖然過去，但過去，並非不能改變，要知道，時間不是一條直線，它是一個環......”

    這話，讓的段江心底觸動。

    沒錯啊，仙帝在死亡的那一刻也說了，這個世界，不是筆直往前的，它，是一個輪迴。

    即便自己不在過去，生活在現在，只要足夠強大，強大到足以撼動輪迴，那麼過去現在未來，自己，都能改變！

    小漁的話，讓他的道心變得堅定。

    不止走了多久，最後腳踩上了地面。

    段江眼上的布被拿開，他迫不及待看去，發現這裏和小時候看的話本小說裡，那海底龍宮十分相似。

    頭頂的蒼穹看上去是橢圓的，蒼穹之外有魚群，烏龜，章魚，各種生物在嬉戲。

    而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卻沒有任何的水，兩邊是一個個白玉臺，玉臺上是一顆顆珍珠，珍珠散發著柔和的光，將海底世界全部照亮。

    再往更遠處看去，發現這裏的房屋，居然都是一個個大貝殼，五顏六色，十分新奇。

    小漁帶著他一路走，路上看見很多鮫人，在海中，他們有尾巴，到了陸地，卻是幻化成了和人類一樣的雙腿。

    若不是身上幾塊若隱若現的鱗片，你甚至分辨不出他們和人類之間的區別。

    很快，看見一個非常大的貝殼，足足幾層樓那麼高，那，應該是海底皇宮了。

    進入皇宮，隨處可見天材地寶，靈石雕塑的雕像。

    公孫無情看見，都在流口水，心想把這些東西搬回去，自己不得直接躍身為三層首富！

    小漁的身份很高，遇見的護衛紛紛行禮，最終到了一張完全由極品靈石所做的床前。

    那裏，躺著一個病入膏肓的老頭。

    “這是我父皇！”小漁如此說。

    突然，外面又來了一個女人，比小漁大一點，和小漁長得很像，身材婀娜，風情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