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家宅的嫡子沒法子，小門小戶又委屈她女兒，孫太尉家的嫡孫，聽說也有些病，是腦子裏的……

    “不行不行！”

    二夫人忙打斷自己荒唐的想法，她好好的女兒，怎麼能嫁給傻子，她是急糊塗了！

    顏如元從府外回來，將手上的東西交給婉兒:“包一下，待會兒我們去趟祖母那裏。”

    婉兒將東西接過，是塊沉香。

    “前幾日聽方姑姑說您睡不踏實，正好昭文館齊大人家開醫館，我便問他要了一塊，說這香裡融了安神的藥。”

    潤慈院裏，顏如元將婉兒包好的香遞給方姑姑。

    老夫人拍著身旁的位置讓大孫女挨着自己坐下:“還是我如元有心，時時記著祖母。”

    顏如元並沒有多坦蕩接受老夫人的這誇讚，畢竟今日她還有另外的來意……

    “每日入睡前，便讓方姑姑給您點上，不過點的時辰不可以太長。”顏如元將齊家大夫交給她香時的話原本交代一番，思索著該如何開口。

    “老夫人，方纔二夫人送來的帖子，我收起來了。”方姑姑看一眼有些猶豫的顏如元，突然上前插一句。

    “什麼帖子？”顏如元下意識詢問。

    “哦，是上門提如語的親的，不過都不是太好，如語的病，還是拖累她了……”老夫人搖搖頭，那些帖子她都看過了，都是些小門小戶家的，不太讓她中意。

    顏如元思索片刻，適時開口:“祖母，如裳與如語一般年紀，婚事，也是時候提了。”

    昨日大哥與她來說過此事，如今府裡他們的父母皆不在，小五的婚事，不能全都指望祖母，可大哥是男子，數來還是她這個當姐姐的替她張羅為宜。

    老夫人點點頭，她也正有此意。

    “你是當姐姐的，你知道五丫頭，她可有中意之人？”

    顏如元略一思索，想到了晏沉，但晏家的世子喜歡小五，小五卻遲鈍得很，或者，她並不喜歡？否則都這麼多年了，二人也該說清楚了。

    別的人，顏如元不知，便搖了搖頭。

    老夫人沉吟片刻，提起了一件事。

    “前些時日我帶她去清遠寺上香，碰到了敬遠侯家的老夫人，帶著她家孫兒，也去上香。我聽小五身邊的丫鬟提起，說小五那丫頭，喜歡沈家的孫兒？”

    當時她便有所打算，雖然小五不是嫡出，但國公府與侯府的交情，求一個正房夫人，應該不礙事。

    顏如元微怔，敬遠侯府嫡孫，沈家的？

    說起沈家，她也想起了一件事，前幾日昭文館韓大學士同她提起，說去了趟沈家，在那裏見到了她的畫，一副菊，一副竹子，還打趣她說，再畫兩副梅蘭，便湊齊四君子了！

    她當時還有過詫異，自己是給侯老夫人畫過萬壽菊，但竹子？自己未曾送過，倒是給小五畫過一副，她當時是說過要送人。

    但是送給沈家公子的？

    所以，小五她是果真有了中意之人？

    “祖母，此事我再問問裳兒……可若她果真中意？”顏如元看向老夫人，有些猶豫，畢竟對方是侯府的世子。

    老夫人一臉高深莫測模樣，拍拍她的手背:“你儘管去問，若五丫頭同意，她祖母豈能不讓她如意？”

    如裳的婚事比起如語來說，還是容易得多，世人還是怕晦氣得多……

    有了祖母的這句話，顏如元的心也算放到肚子裡，畢竟祖母可不是會輕易應承什麼事，既然應了，便是有把握的。

    “那孫女就替小五多謝祖母了！”如裳若果真喜歡沈家公子，對方又是世子，實在不委屈她。

    只是此事還需再問過如裳。

    念雲院，碧兒將東西包好交給顏如裳，這可是小姐院子裡最貴重的東西了。

    “小姐您果真要把這兩顆夜明珠送給大小姐？”碧兒真正想問的是她果真捨得嗎，畢竟小姐的東西向來很少有送出去過的，而且這兩顆夜明珠價值不菲，當初要來的時候也花了不少心思。

    顏如裳將東西拿過來:“這麼小氣做什麼，兩顆珠子而已。”

    比起當初三千兩買的那把劍，這夜明珠，很不值錢了。

    況且送的人是大姐姐，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碧兒有些委屈，哪裏是她捨不得，她是怕小姐日後反悔，又鬧著往回要就不好了。

    拿著包好的夜明珠，顏如裳帶著碧兒上門，輕車熟路，來到顏如元的書房裏。

    雖然上回在她這裏發的脾氣還沒有好好道過歉，但之後二人見了都沒有再主動提起那回事，便就過去了，更何況自己還幫她送過信物。

    只是婉兒看自己的神色有些不自在，不是什麼歡迎的眼神。

    顏如裳將碧兒手裏包著的東西拿來，交到顏如元手上:“大姐姐，這是送你的，賀禮。”

    她這裏最近的喜事，也就是自己的婚事了，所以這賀禮，也明瞭。

    想著是她的心意，顏如元便未多在意，將東西接過，遞給了婉兒，不忘誇她一句。

    “裳兒有心了。”

    顏如裳撇撇嘴角:“我當然有心，不然還指望顏如蘭顏如心送你？”

    說罷她還故意問一句:“她們送了嗎？”

    顏如元無奈搖搖頭:“你這丫頭……”

    她沒說送，那便是沒送了，看吧，她沒說錯顏如心顏如蘭，她們怎麼可能有心。

    婉兒將東西接過，竟還有些分量，忍不住開啟看一眼，竟是兩隻透亮的夜明珠……

    顏如元的目光看過來，愣了一瞬，若她沒記錯，這兩顆夜明珠乃是皇上賜下來的，當年給了三房夫人，也就是她們的母親，後來母親不在，便給了小五。

    這賀禮，很是貴重了。

    “小五，這夜明珠……你拿回去吧！”如今小五的婚事也要商定，嫁妝裡得有像樣的東西，這麼貴重的東西，她怎麼能這麼隨便就送人。

    顏如裳眼睛眨眨，詫異地看她，很快又瞭然，安慰她道:“四叔說了，送出手的東西，沒有拿回去的道理，況且這是賀禮，該送這樣貴重的。”

    顏如元將東西從婉兒手裏拿回來，遞給碧兒:“你不要胡鬧，這東西你好好收著，不能再亂送人！”

    她的話不太中聽，“什麼叫亂送人？況且大姐姐你不也給我送了好多東西嗎？”顏如裳眉心不太高興的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