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山脈。

    這座滿是焦土已被廢棄的山脈上。

    再次爆發出驚人波動。

    不是什麼秘境臨世，也不是什麼機緣現世。

    是蘇輪和姬發打起來的餘光。

    真正戰鬥中心還在天際。

    否則整座山脈非得被削平，都不是廢棄那麼簡單。

    等到李慕白趕到看到的便是那幾張熟悉面孔。

    “前輩。”

    眾人見到李慕白到來。

    雖說很震驚但還是問好。

    不過又繼續在遠處觀察起前方哪場驚世大戰。

    整座玄黃境大能。

    今日都可在這處見著，甚至比那日秘境大開時來得還要齊。

    跟尋常修士不同。

    若是讓當世大能在心裏將厭惡程度排個每次。

    姬發非爭第一不可。

    蘇輪都得排第二。

    那些齷齪事，同時代人最為知曉。

    甚至比秘聞記載知道得還要詳細上幾分。

    蘇輪能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姬發這當師傅的自然是功不可沒。

    往事無人提起，不代表忘卻。

    今日幽州山脈可謂是集齊當今大能最討厭的前三名。

    這第三名自然是將各大勢力打個稀碎的李慕白。

    雖說與戰鬥之地隔了百里。

    李慕白還是能看個清楚。

    “血泊！”

    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吼聲，天空上方憑空降下血水皆連往姬發襲去。

    只見白光閃過。

    血水盡數被反彈回去，只留下一具白骨從空中垂直落下。

    那是蘇輪的屍骨。

    血泊，又被稱為噬海。

    若非生死攸關之際絕對不能使出，因為那是心頭血。

    一個不慎及被反噬殆盡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其實這場戰鬥開始就是沒有懸念的。

    聖者和化神大圓滿。

    一步之差卻是天壤之別。

    開場到現在不過一炷香時間，蘇輪便如同強弩之末。

    相反，對面之人卻滿是淡然。

    勝負當場便被分出。

    再怎麼掙扎也不過是拖些時間罷了。

    “蘇輪！”

    這是他第一次聽見姬發的聲音，不像想象中那般清冷反倒是格外沙啞。

    聲音中滿是悲憤。

    於是忍不住出聲：“不是你殺的人？這般又是做甚？”

    “你知道什麼！”

    抱著那句屍骨朝李慕白吼道。

    此刻其餘人士只想離開，剛剛還好說，要是眼前這兩人打起來那真是要命。

    怕是整座玄黃境都要跟著一起陪葬。

    李慕白這回沒有反駁。

    因為他確實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什麼毛病。

    “真是瘋子。”

    說完這句話後當即消失在原地。

    姬發笑得卻愈發大聲。

    身體也逐漸變透明。

    這是要飛昇了，執念斷下後便可飛昇天外天。

    “你放心，為師一定會讓你活過來的，再等等。”

    還不停拍打這骨架背部像哄小孩一般。

    當真瘋魔。

    太乙連忙去追逐李慕白身影，直接消失在幽州山脈上。

    兩人成為師徒冥冥中註定。

    都是瘋子。

    志同道合。

    等到將那具骨架藏到芥子袋中，那抹身影才緩緩消失。

    又是靈氣沸騰，機緣散落。

    玄黃界只剩下李慕白一位聖者。

    大雪也隨之停下。

    常年被冰雪籠罩的北境開始消融。

    樹木露出翠綠色。

    在只有赤色和雪色之間，終歸有了其餘色彩。

    一切都在變。

    魔王逝去並且輪迴終結，這則訊息傳出後，到處都可見歡呼之人。

    仔細聽聽又能發現，大家幾乎都在誇姬發。

    有多麼英明神武。

    ……

    等到太乙感到天閣時。

    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好傢伙，這不是懸寂聖地嗎！改個名虧他還以為是哪。

    不過語氣依舊是恭恭敬敬的。

    “前輩，我來找你了。”

    論資排輩，不看年齡，只看修為。

    李慕白當的起這稱呼。

    沒有迴應。

    只有空間裂縫中傳出的爆裂風聲。

    不過門卻是緩緩拉開。

    整座巨島面貌皆展於眼前。

    放眼望去皆是花海。

    仿若這是花谷而不是什麼修真門派，簡直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

    谷中風格偏往世外桃源，遠離塵囂之地。

    隨處可見珍貴靈植，鳥獸奔走。

    “這邊請。”

    葉敏不知道從哪處冒出來，在前邊給太乙帶路。

    李今日本就是在星辰殿內等待太乙到來，共同商計今後天閣走向。

    可姬發那兩人偏偏不遠萬里跑來中原打。

    生死決戰跟兒戲似的。

    輸贏一開始便定下。

    可偏偏還是有拖著耗著，然後又後悔。

    修行殺意之人碰上輪迴道體當徒弟。

    當真是絕配。

    專門練手的沙包直接送上門。

    這兩人可謂是瘋到一塊去，纔會導致僵持那麼久。

    “現在我們一家獨大。”

    “前邊沒有人了。”

    聖者道意，他們彼此之間是能察覺的。

    玄黃界只有三抹。

    如今只剩下他這個獨苗苗，可不是得獨大。

    大殿門關上後。

    太乙聽到的便是這麼一番話。

    臉上僵了好一會才說：“那前輩你想幹什麼？”

    “搞事情！”

    只有讓世人愛戴或恨之入骨，才能從天道這邊換取源源不斷的果，納入其餘三千道中。

    天道在李慕白這用法就是一個轉換器，所以才一開始便兌換。

    可是系統開的掛好像便只到這裏。

    剩下全得靠自己。

    所以世人再恨都無妨，李慕白反倒開心。

    接下來的時間中，太乙覺得他之前千餘年時光都白活了。

    這上賊船就下不來了。

    誰能想到眼前之人把整座玄黃界當成修煉工具，天下蒼生只為助其成就大道。

    “知道了就按我說的做。”

    “是！”

    應聲後，太乙馬不停蹄地往天之河周圍趕去。

    心中對李慕白又是懼上幾分。

    幽州山脈那兩人比起李慕白反倒是顯得良善。

    起碼那是極致的惡。

    只是時間將其衝穿，有人忘記了。

    姬發有時候會露出異樣直接動手，而李慕白卻是將面具戴的貼合面孔。

    彷彿天生如此。

    眨眼之間，已抵達天之河畔。

    靈力從丹田流入手心，握緊腰間佩劍後往眼前河畔砍去。

    “天地斬！”

    本是隔斷兩境之河在爆呵聲中坍塌。

    玄黃界從此不再有南北兩境。

    為何只休一門道意？

    不是不願而是不能，習得之人最終只會走向瘋魔。

    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天道三千……

    太乙不敢再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