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不可能有多幹淨的，這是小洛的第一感覺，也是直覺。

    墨白看見小洛從草棚裡走出來，又吐的傷心。趕緊跑到船幫給小洛拍拍背。

    拿出水壺給小洛，卻一滴不剩。只好又拿出果凍香蜜遞給小洛。

    聞見香味，一隻飄渺大手，捏好一葉紙舟放在岸邊。

    這隻大手大到足夠遮蓋天空。然而放下紙舟，便抬起來慢慢消散了。

    這紙舟。沾了百花蕊河間的水。就像是真的小船。隨著水波，逐流。

    一個長髮長鬚，盡皆全白的老者。站在竹排上。屏氣凝神，手掌做收回的情形。

    “這小東西沒毒，就逗你們一樂。”老者開口一言。雖然隔了很遠，但是那聲音卻渾厚有力。

    一隻白胖蟲子爬到他的手心。輕輕一捏，碾作粉末散在了河中。

    河裏的蓮花。全都不見，只剩下無根無枝，白的幾乎透明的花朵。

    小洛又吐了幾口，擦擦嘴，定定神說道：“這是百花蕊，我熟悉它的味道。”

    “好好好，可是你知道又有什麼用呢？”老者輕輕一笑，卻令人毛骨悚然。

    “你知道，所有的百花蕊，都是要尋主的。說起來也可憐，全都是無主孤魂。寄宿在這血河之中。這河中滋養著他們的魂魄，也將他們鎮在這河裏，永世不得超生。”

    老者嘴一撇，從河裏撈起一朵百花蕊。那花朵竟像是被人摘去了耳朵，摘去了器官一樣，發出了慘烈的嚎叫。

    片刻化作了一縷冷火。散於天地間。老者拍拍手掌，抖落殘餘的灰塵。

    “只有甘心認你為主的魂魄，煉化的百花蕊，才能夠作為藥引，你們的女王大人沒和你們說嗎？這便已是九死一生，更遑論你辛辛苦苦找到，可是卻沒有小命帶回去。”

    “你是貪婪嗎？”小洛脫口而出，並未思索。

    “不錯，正是老夫！”雖錦衣華服，眉間卻因為長期緊鎖，留下了深深的印痕。立在竹筏之上。手指粘著血河腥臭的水漬。

    墨白向前走了幾步，用半邊胸膛，擋在小洛面前。

    “有事衝着我來！”墨白一聲呼號。震得河水層層捲浪。

    “銀狼族的狠角色？這不關你的事，你最好閃去一邊。此刻老夫想和這巨門星使聊一聊。”貪婪拿出一方錦帕擦了擦手指。

    “有我在，不可能！”墨白冷喝。

    “可笑。”貪婪手指天空。指向了天際那輪圓圓的月亮。

    忽然，天幕變成了滾黑的濃稠夜色。百花蕊瑩瑩發光，清冷的浮在夜色中，似乎因為沒有光亮，才變得烏黑的河面上。

    “你纔是可笑至極！”墨白冷笑，拿出玉笛。

    宮商角徵羽，一聲笛音，一把利劍。笛音幻化成，一個個鉤子，插入深深的夜幕。忽而，笛音變換，像冷嘯的風。而笛音化做的風，就像一根根扯不斷的絲繩，牽扯著那個鉤子。

    那鉤子使勁一拽。好像天幕都被拽去了半闋。

    月亮出現了，但只是一個月牙。

    笛聲停止，唯獨那彎月，犀利非常。掛在天邊，時刻等待召喚。

    掌聲響起，貪婪的眉間紋淡了淡，稍稍舒展。

    “小夥子。這用笛子吹出的音，變成武器。卻仍有餘力，駕馭寒風。撕扯天幕的功夫。著實讓老夫讚歎！”

    “謬讚了！”墨白不以為意。看著小洛，卻微微揚起了嘴角。眼神中晶晶閃爍。

    “先別得意！快看。”小洛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