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陶菲這麼一說，我心裏就覺得越怪異，總覺她說的那個老吳跟我認識的那個老吳不是一個人，也不知道是什麼造成了老吳這麼心性大變，還是說他本來就是如此的。

    我沒再說什麼，打發他們去睡覺了。

    夜裏我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心裏煩得很，慢慢的，纔有了絲睏意。

    早上醒來時，他們也都已經醒了，估計都是心裏藏著事睡不著的。

    我本來打算一個人去老吳的雜貨鋪裡看看的，但是陶菲非要跟著我一起去，我也只能同意了，等到了老吳的雜貨鋪時，陶菲反而磨磨蹭蹭的不敢下去。

    她一心都放在老吳的身上，可能做夢也沒想到她喜歡的那個人變成了她的殺父仇人，我能明白她的心情，“你如果不想下去，就在車上等著吧。”

    陶菲搖了搖頭說：“我聽蘇正說了潘老二被女鬼纏上的事，可解決了？”

    “暫時沒有。”

    “是出什麼事了嗎？”

    我嘆了口氣，深深的看了陶菲一眼，“我們此次去了一趟，原本是解決了的，但是這件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一個人。”

    陶菲眨了眨眼睛，突然之間像是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一樣，“也是老吳？”

    我點了點頭，陶菲的神情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估計她心裏跟我一樣，都是五味雜陳的。

    想了許久，陶菲深吸了一口氣說：“下去吧，這件事遲早都是要面對的。”

    我點了點頭，開啟了車門，我走到門邊，正準備敲門的時候，卻發現門沒有上鎖。

    我心下已經明瞭，然後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陶菲跟在我後面，我們走進堂屋的時候，老吳正悠閒的坐在那喝茶，看到我們進來時，眼皮都沒抬，直接說了句：“你們來了，坐吧。”

    我跟著陶菲分別坐在了椅子上，老吳還頗悠閒的給我們分別倒了茶水，我沒有要喝的意思，老吳也沒在意。

    想了一下問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老吳沒接我的話茬，而是把視線放在陶菲的身上，“你相比已經知道是我殺了陶洪吧。”

    一提起陶洪的名字，陶菲的神色就變了一變，“你為什麼殺他。”

    “我這麼做可都是爲了你啊。”

    “爲了我？”陶菲十分不解的看著老吳。

    “當然，陶洪幾次表明要殺了你，他的手段有多陰毒，你也知道，只要我殺了他，他的存在就不會威脅你了，你說，我這麼做，難道不是爲了你？”

    老吳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連變都未變，但是不知道怎麼了，我居然從老吳的神色中看出了虛偽二字。

    我也不知道他說這話的用意是什麼，如今，我倒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你明明已經知道我在收集他的罪證，他遲早有一天會被我送進監獄的，你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呢，你現在身上揹負了人名，你讓我該怎麼看你。”

    “你以為你的所作所為就能扳倒他嗎？你太天真了陶菲，如果連法律都制裁不了一個人的時候，那就只能動用非常手段了，你要知道，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爲了你啊。”

    老吳的這番話簡直要把陶菲的說辭都給堵了回去，她現在的心情也很複雜，雖說老吳的所作所為都是爲了她，但是他畢竟也是觸犯了法律，現在陶菲糾結的不行，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想了許久，還是對老吳說：“你不覺得你的做法太過偏激了嗎？雖說你這麼做都是有理由的，但是恕我不能理解，我身為還是一個警察，讓我看著我身邊的人做這些違反犯罪的事還無動於衷的話，我做不到。”

    她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老吳，語氣裡難得的帶了絲冷漠，“雖然這麼說會傷你的心，但是抱歉，我們很可能要站在對立面了，我出去等你。”她最後一句話，是對我說的。

    陶菲走了出去，但是我觀察老吳的神情，似乎並沒有因為陶菲說的話而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老吳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說：“你們動作挺快啊，這麼快就知道是我做的了？”

    我有些驚訝，我沒想過他敢這麼堂而皇之的承認這件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還是說，你從前的樣子都是你偽裝出來的？”

    老吳笑了一下，“做壞事需要什麼理由嗎？心血來潮就做了。”

    “那你為什麼要對潘老二動手？”

    聽到潘老二的名字，老吳的神色瞬間就變了，“礙事你懂不懂？只要除了他，我就覺得心裏格外的爽快。”

    自從上次從宋溪家裏一別之後，老吳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前世記憶覺醒的緣故，“柳之文，你現在讓我很看不透。”

    “沒什麼看不透的，是人都會變，只不過比起柳之文這個名字，我更喜歡你叫我老吳，畢竟那會讓我覺得有絲親切感，柳之文這個名字，太冷冰冰了，讓我覺得陌生。”

    我冷笑一聲，對他說：“老吳是我朋友，你是嗎？”

    老吳被我這句話堵的一時沒接腔，我又說：“潘老二是我朋友，如果你再敢對他動手的話，別怪我不念當日情分，對你不客氣！”

    潘老二跟著我出生入死這麼多年，我拿他當最好的兄弟，這些人一慣不知道收斂，如果他們再敢對潘老二不利的話，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老山，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別人啊，我是該說你是有義氣呢，還是該說你是聖父在世呢？”

    “你覺得現在跟我嬉皮笑臉的，我還會像以前兜著你嗎？”

    我這麼一說，老吳也施施然的收起了他的笑容，他摩擦了一下杯子的邊緣，狀似不經意的說：“行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動他，但是別人，我可就說不準了。”

    老吳抬了下眼睛，眼神幽深好似一汪深潭，就連周身的邪氣都重的很，緊接著，又聽見他說：“老山，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