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燙
安王夫婦成親已有五年,安王妃卻遲遲沒有身孕,得虧安王妃出身衛氏一門,還是元后的親侄女,若是換二一個,萬歲爺肯定要逼著安王納側的,可即便如此,若是安王妃一直懷不上的話,那安王即便對她再如何鍾情,納側也是必然,畢竟萬歲爺是不可能冊立一個無後的太子的,所以安王夫婦的壓力可想而知。
如今總算有好訊息傳來,趙清明自然為兄長夫婦高興,若是安王妃能夠一舉誕下皇長孫,那安王的地位就會進一步得到鞏固。
或許,萬歲爺之所以遲遲沒有立儲,就是在等安王府的好訊息呢。
趙清明總算是能鬆了口氣兒,福伯打量著主子心情不錯,他自己的心情其實也好得很,跟早上被主子冷著臉逼著出門的時候,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想起在鹿府的時候,鹿行文甫一看到自己,那一副活見鬼的模樣,福伯就覺得痛快極了。
“主子,奴才是跟林開共乘一車到的鹿府,當時鹿行文早早地就候著在了鹿府門前,知道是林開來了,別提多殷勤了,結果一看,車裏不僅有林開,竟然還有奴才,鹿行文當時下巴都要驚掉了,一副白日見鬼的模樣,”福伯說的相當解氣,“從那之後,鹿行文就跟個行屍走肉似的,鹿府張燈結綵,吹吹打打,好不熱鬧,可鹿行文那個德行,不知道的還以為鹿府是在辦喪事兒呢,後來段家來接親了,給鹿府來了一招李代桃僵,鹿行文也不敢找林開做主,就只能吃了這麼個啞巴虧,主子,您說鹿行文是不是被嚇破膽兒了?”
趙清明並不關心鹿行文有沒有被嚇破膽兒,他倒是挺關心鹿府的婚禮。
確切地說,是關心翩翩出嫁時候的情形,他斷斷續續地從翩翩口中得知,出嫁當天,不是鹿行文揹她上的花轎,而是五皇子這個表弟,除此之外,他便一無所知,他其實很想知道,可是卻又羞於問出口。
翩翩之前說他是不情願娶她的,而她當時又是情願嫁給他的嗎?
她原本就委屈著,自己卻因為各種各樣的緣故,只能讓她更委屈,那場婚事,是翩翩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吧?
其實,他也一樣。
福伯見主子今天心情不錯,還想再提一提安王府的喜訊,主子一味兒為安王開心,倒不如身體力行為自己開心呢,在他看來,如今主子跟王妃哪兒哪兒都好,就是還缺個世子……
嗯,郡主也成啊。
可是想著周嬤嬤的交代,說什麼欲速則不達,又什麼細水長流順其自然,福伯到底還是把話給嚥下去了。
不著急不著急,沒得叫周嬤嬤笑話他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福伯正在自己勸著自己呢,卻突然聽著自家主子道:“福伯,去把紙筆給我找出來。”
福伯還以為自己聽茬了,一臉的不可思議:“主子,您……您說什麼?”
“把紙筆給我找出來,”趙清明又說了一遍,然後又加了一句,“悄悄地,別讓王妃知道。”
“是!奴才遵命!”
福伯激動得真是無以言表,自從主子看不見了之後,就再沒有碰過紙筆了,別說是紙筆,不是連筷子都不用嗎?福伯因此沒少難受過,主子這是徹底要自暴自棄了呢?
福伯怎麼會想到,時隔將近三年主子竟然又想起紙筆來了,雖然福伯不知道主子為什麼要瞞著王妃,也不清楚主子一個瞎子要怎麼重拾紙筆,但是這肯定是好現象啊!
實在是太激動了,以至於福伯都忍不住有些老淚縱橫,沒等他眼淚掉下來,就又聽自家主子吩咐道:“還有一件事兒,也交給你去辦,一定給辦好了。”
趙清明說的鄭重,福伯也聽得認真,當下先把眼淚忍回去,忙不迭附耳恭聽:“主子,您儘管吩咐。”
……
洗漱之後,趙清明翩翩兩個人躺在內間那張小床..上,床太小,以至於都放不下兩條被子,所以現在兩個人是合蓋一條被子,所幸,現在天冷了,這樣睡一個被窩,還挺暖和。
此時此刻,翩翩枕著趙清明的胳膊,整個人窩在趙清明的懷裏,昏昏欲睡,左腿上傳來一下下的揉..按,讓她舒坦,更加重了睡意。
“趙清明,不……不用按了,不疼……”太困了,翩翩都有些口齒不清了。
這兩天一直陰著天,每每睡前,趙清明都會給翩翩揉腿,起先的時候,翩翩會覺得害羞,可是現在翩翩已經習慣了,不僅習慣揉腿,也習慣了男人的碰觸,沒睡著的時候還好,一旦睡著了,就會下意識地往男人懷裏鑽,活像個怎麼都長不大的奶娃娃。
“嗯,就再揉一會兒,囡囡快睡。”趙清明低頭親了親姑娘的額頭,那上面凌亂的額發搞得他臉癢癢的,他索性在姑娘臉上蹭了兩下,囡囡今天沐浴用了桂花花露呢,香香的,甜甜的,讓趙清明忍不住多吸了兩口。
“趙清明,腿……腿給你揉的好燙,”翩翩含含糊糊地說,像是夢囈,“著火似的。”
一邊說著,翩翩一邊動了動腿,不知碰到了什麼,翩翩蹙了蹙眉,小聲嘟囔:“你身上更燙,都燙著我了……”
揉著腿的大手驀地就僵住了,然後默默地放了回去,趙清明不自在地往邊兒上讓了讓,儘可能地保持跟翩翩之間的距離,可是沒一會兒翩翩就扭股糖似的黏了上來,趙清明只能再往外退,如此幾次,趙清明退無可退,身後就是床沿兒了,再退就得睡地上了。
懷裏的姑娘此時已經睡熟,一下下輕柔的呼吸,對著他的胸口,每一下都能讓趙清明的身子更加火熱一分。
姑娘說的不錯,他身上真的是……很燙。
不止燙,還口乾舌燥。
趙清明沒打算取床頭桌上的茶來喝,怕動靜太大吵醒姑娘,就這麼忍著,可是真的好辛苦啊,床太小,姑娘的睡姿又著實霸道,幾乎半邊身子都掛在他身上……
趙清明覺得再這麼下去,自己都要燒起來了。
輕輕撩開外面的被子,將半邊身子露在外面,秋日的夜晚涼絲絲的,他這才覺得舒坦,可是卻也不敢一直這麼撩被子,怕涼氣鑽進去害得姑娘著風寒,所以沒一會兒,趙清明又蓋好了被子。
是不是該回後院兒住呢?或者讓人把前院兒寢房給收拾出來?要是一直在這小床上睡,趙清明覺得自己身上的血遲早都要被熬幹了。
這問題,趙清明每天臨睡的時候,都會想,但是每一次卻都無一例外地又被自己否定了,這一次也是一樣。
熬幹就熬幹吧,還是睡小床好,他可再不想分被子睡了,一個人睡有什麼意思?他就想這樣夜夜被他家囡囡霸道地欺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