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結案
易謙因為這事兒幾次試圖行賄衛國公好撈出自家遠親,怎料,衛國公卻最是剛正不阿、清正廉潔的,非但不與易謙同流合污,後來竟是直接將易謙拒之門外,那易謙可是堂堂遼北大營副將,官至從二品,什麼時候跌過這樣大的臉?對衛國公自是恨得咬牙切齒,酒後就曾跟侍妾叫囂過,定要手刃了衛國公那個軟硬不吃的。
醉話自然是不能當真的,可是哪想易謙不僅敢說還真敢幹。
“大人明鑑!昨兒晚上我家老爺多喝了兩杯,越喝越醉,越喝越氣,不知怎麼的,老爺他突然就又想起了衛國公,他便又是一番咒罵,後來光罵還不成,他還口口聲聲說要去找衛國公算賬,妾身好言相勸,卻怎麼都勸不住,反倒還……還捱了老爺一記窩心腳,妾身當時就疼得吐血,哪裏還敢再去勸,眼見著老爺拎著刀怒氣衝衝就離開了,妾身也沒多想,只當老爺跟尋常一樣喝多了出去撒撒酒瘋罷了,可……可是……”說到這裏,那跪在府衙大堂之上的侍妾面色慘白,眼中俱是驚恐萬狀,渾身都不住打顫,好半天才總算又接上去,“可是妾身哪裏能想到老爺竟然……竟然敢做出這等……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妾身還以為……還以為他不過就是在撒酒瘋罷了,妾身……妾身怎會料到……”
那侍妾再說不下去了,伏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侍妾這一通說完,不管是堂上的大人官差,還是堂外圍的水洩不通的百姓個個都被驚得目瞪口呆,一片鴉雀無聲,半晌之後,人群之中突然就炸開了鍋。
“這姓易的可真真是心胸狹隘、惡毒至極,衛國公秉公處事,不過是關押了他的一個遠親,他就這般記仇,甚至還將衛國公一家老小几十口都給燒死了,這簡直就不是人啊!是禽..獸!不……禽..獸不如!”
“他家那個遠親我認的,嘖嘖嘖,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仗著有易謙撐腰,一貫都是橫著走的,誰見他不得老遠就避開?生怕就惹上這麼個刺兒頭!衛國公這可是為民除害,沒想到竟落了這麼個結局,哎!真是好人不長命!”
“這易謙這一回可是惹了塌天之禍了,人家衛國公可是萬歲爺請封的一品國公,更是安王殿下的岳父泰山,那可是咱們大夏頭一等的皇親貴胄!那易謙不過是多喝了兩杯貓尿,就敢對堂堂衛國公下手,呀!真是作死!”
“可衛國公府那樣大,裡頭連主子帶奴才住了只怕不下百人,他一個易謙又是怎麼放的火殺的人?這……這不大可能吧?”
“肯定還有同夥,指不定就是易謙手底下的那起子兵,他可是堂堂副將,他一聲令下,哪個士兵敢抗命不尊?”
……
這問題百姓能想到的,自然大人也能想到,大人正發愁要怎麼跟遼北大營交涉,派人去查一查易謙手下計程車兵的時候,就突然聽到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男子的氣喘吁吁:“讓開!讓開!我要見大人!”
圍觀的百姓給讓出一條道兒來,然後就看到一個身著鎧甲計程車兵,氣喘吁吁走進了衙門大堂,手裏捧著一個信封,一邊對大人行禮,一邊道:“在下乃遼北大營大將軍近身侍衛,奉大將軍之命,前來將今日大營異常告知大人。”
異常?
真是真想睡覺就有人來送枕頭,大人頓時就坐直了身子,兩眼放光看著那侍衛,忙不迭道:“請講。”
“啟稟大人,今日一早,易副將麾下的一隊士兵並沒有與想往常一樣晨起操練,大將軍覺得異常便讓屬下過去檢視是什麼情況,然後屬下便就帶人過去檢視,結果進門之後,才發現那一隊攏共三十人計程車兵竟然都死在了屋裏,不僅有士兵,還有易謙本人,後經確定,易謙是死於士兵之手,而士兵們卻是自戕身亡,房中還留有他們的遺書,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昨日被易謙脅迫不得已奉命殺害衛國公一家並且放火一事,事後他們深感不安,自知死罪難逃,索性殺了易謙洩憤然後集體自戕,大將軍知道事關重大,所以特命在下前來向大人說明,並且呈上遺書。”
大人聞言又是一番倒吸涼氣,比了個手勢,讓官差接了遺書遞過來,果然如這侍衛所言,上頭將昨晚被易謙脅迫殺人縱火的前前後後寫的明明白白,不僅如此,下面還有每個人的簽字畫押,這樣一來,這注定震驚朝野的衛國公府滅門案就算是破了……
是不是太順利了一點兒?
順利的有點兒……過分了。
大人一時間有些詫異,不過旋即卻又將那一絲詫異給按下了,遼北大營大將軍是個什麼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父母官能夠左右的?
而且,如今還人證物證俱在,那就更沒有必要節外生枝了,沒得惹火上身。
甫一想到火,大人頓時就是渾身一顫,放下了遺書,也放下了心裏隱隱的疑惑,然後就在侍衛的帶領下去了遼北大營,檢視那些士兵還有易謙的屍身,到這裏,這案子就算是結了。
……
遼北大營。
大人此刻正在遼北大營裡頭檢視屍身,完了之後,還要按照規矩將這些屍身給拉回官府衙門,大營裡頭竟然出了這樣大的事兒,一時間軍營上下都是議論紛紛,也俱是人心惶惶,大將軍此刻的心情更是惶恐不安到了極點,易謙可是他的左右手,如今他的左右手竟然惹出了這樣的滔天大禍,安王殿下雷霆震怒那是必然的,只怕到時候連他也要受到波及……
可易謙怎麼就有這樣大的膽子呢?
他可不是頭一天認識易謙,對於易謙的性情做派,他是瞭解的,如今要把易謙跟窮兇極惡、罪大惡極聯絡起來,他一時還挺接受不了,尤其是……
易謙什麼時候跟衛國公交惡的、還到了這等滅人全家的地步?他竟然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