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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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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苗二

    她還沒跟沈郎中打好招呼呢,怎麼好現在就帶趙清明過去?沒得沈郎中說錯了什麼話驚到了趙清明。

    咳咳。

    那場面得多尷尬啊?

    “有事兒……要做?”趙清明愣了愣,“什麼事兒?”

    翩翩絞盡腦汁,驀地眼睛一亮,然後嬌滴滴地道:“今天不是咱們成婚的日子嘛?人家%……人家準備好了禮物要送你呢,真是不解風情!”

    趙清明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酥了,不僅如此,嘴裏的口水還氾濫了起來,當下雞腿也不香了,趙清明嚥了咽口水,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帶著微微的暗啞了:“我也準備好了禮物,本來想著晚上要送給你的……”

    “咳咳,你……你好好兒說話,把把把舌頭給捋直了。”翩翩一聽他著聲音,再看他這表情,頓時就渾身上下不自在起來,臉也變成了紅蘋果,口口聲聲讓人家好好兒說話,自己卻磕磕巴巴得厲害。

    趙清明聽她著慌里慌張的聲音,不由低低笑了,他家囡囡真是太可愛了,倒是沒再說什麼,心裏卻憋著等回家之後非要深深挖掘一番囡囡的可愛。

    ……

    承元三十年七月初。

    東北,皇家農場,大牢。

    苗家老二已經被關進大牢半年有餘了,跟剛進來的時候相比,如今真真是從頭到腳都變了模樣,原本黑黑胖胖的年輕人,如今卻是形容蕭索、骨瘦如柴,甚至連膚色都不同了,在不見天日的大牢裡頭被關了這麼長時間,硬生生給捂白了,卻是那種看了令人皺眉的病態蒼白,真的乍一看上去,活像一具活骷髏。

    牢頭並不常進這暗無天日的大牢,畢竟有手下盯著,用不著他這個牢頭事無鉅細,再說了,他們皇家農場的牢房直接就是用地窖給改的,裡頭的犯人跟耗子似的被關在地下,吃喝拉撒都在裡頭,那味道簡直了,牢頭才懶得進去呢。

    但是今天卻又不同了,上頭的人點名讓他把人給帶過去,牢頭自是不敢假手於人,所以這才捂著鼻子下了地窖,饒是如此,可在進去的那一刻,牢頭還是被嗆得變了面色,可是卻也沒辦法,只得強忍著腹中的翻江倒海,硬著頭皮往裏面走,心裏卻是破口大罵,從前的主子真真是摳搜過分,愣是用地窖將就做牢房,至於原本要劍造牢房的銀子,還不是他們這起子貴人給昧了?

    可這樣的牢房關上一個兩個倒是無所謂,卻哪裏裝得下這許多人,這裏頭的味兒啊……

    真不知道這裏頭的犯人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瞧著如今的新主子跟從前的舊主子倒不是一個尿性的,才一到了他們皇家農場便就使出這樣大的手筆,動靜著實不小,只是不知新主子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耍耍威風,還是人家天生就真是個嫉惡如仇、剛直不阿的……

    當然了,這也不是他關心的,他不過就是個牢頭,可斷斷攀不上主子的大腿。

    不過,他倒是希望主子的威風能夠一直耍下去,從前這地牢裡頭關不了幾個人,說起來他這個牢頭的地位著實有些尷尬,但是如今卻不同了,管著地牢裡頭百來號的犯人,牢頭覺得走路腰板動能挺直了。

    “還有多遠?”牢頭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實在窒息得很,不僅難聞而且還悶熱得厲害,皺著眉詢問前頭引路的手下。

    “大哥這就要到了,”前頭的手下忙得回答,又往前頭走了幾步,然後停在一道柵欄前面,衝着裡頭一個縮在牆角發呆的男人指了指,跟牢頭道,“大哥,那個就是苗二!”

    牢頭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地牢裡頭著實太黑,他眯了眯眼才勉強看清楚,是個鬍子拉碴、看上去有些呆滯的年輕人……

    或許是年輕人吧。

    牢房裏頭待久了,似乎就不怎麼能瞧出年齡來了。

    牢頭點點頭,吩咐手下道:“你帶著他去給沖洗一番,再換身乾淨衣裳,沒得等會兒他這身扮相、這味道衝撞了貴人。”

    “是,”手下點頭答應,一邊又好奇問道,“大哥,主子真的要見苗二啊?見他做什麼呢?”

    這也是牢頭的想不明白的,這苗二看上去並無過人之處,而且出身也沒有問題,像苗二這樣情況的犯人,整個地牢裡頭遍地都是啊,而且都關了這麼長時間了,主子怎麼就突然想起來要見這個苗二了?

    實在令人費解。

    “主子的心思也是你一個做下人的敢猜的?”牢頭瞥了手下一樣,敲打道,“少廢話!趕緊幹活兒!”

    “是,屬下遵命!”手下不敢再多話,當下便就開啟了牢門,一把抓在苗二的後脖領子上,拎小雞似的把人往外扯。

    那原本呆滯的苗二這才緩過來,頓時一臉驚魂未定,一邊死死抱著一根柵欄,一邊就殺豬似的嚎了起來:“我不想死!不想死!官爺饒命!官爺開恩啊!”

    苗二這麼一嚎,別的犯人也都跟著嚎了起來,頓時地牢裡頭哀嚎不斷。

    “住嘴!嚎個什麼喪?又不是要處決你,趕緊閉嘴!再嚎老子直接割了你的舌頭!”手下衝著苗二怒喝。

    苗二似乎是被嚇傻了,兀自死死抱著柵欄哭號不停,整個地牢裡頭也是哀嚎之聲不絕於耳,也不能怪他們,實在是被嚇傻了,也被關傻了,期間能是數次目睹有人病死或是被拉出去處置,誰不擔心自己就是下一個?

    腦子裏的弦兒一直這麼緊繃着,這個時候卻再繃不住了,齊刷刷地都斷掉了,尤其是苗二,渾身抖似篩糠,似是隨時都要暈死過去一般。

    牢頭被這些人的哭號搞得腦子嗡嗡的,實在是又氣又惱,“霍”地一聲抽出腰間的佩刀,“咔”地一聲砍斷一根柵欄,瞬間,地牢裡頭安靜了下來,再沒有人敢吭聲了,一個個都瑟縮地低著腦袋,似是一群待宰羔羊。

    “知道怕就好,”牢頭對那一群犯人冷聲道,一邊將佩刀收回刀鞘,一邊跟手下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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