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是瑞兒還是趙清明都是一個字兒不肯透露，翩翩忍不住撇撇嘴，瞪了趙清明一眼，一邊在心裏納罕，趙清明什麼時候跟瑞兒這麼好了？

    不過人家不說，翩翩也不會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她是奔著香味兒來的，實在是燉肉的香味太誘人了，翩翩在屋裏光聞著味兒都有點兒受不了，馬大娘也覺得餓了，畢竟中飯都沒來得及吃，所以打發翩翩來廚房這邊看看。

    “還沒燉好嗎？”翩翩默默嚥下口水，問道。

    “應該燉好了吧，”瑞兒起身過去，掀開鍋蓋往裏頭看了看，頓時肉香四溢，瑞兒也忍不住嚥了咽口水，“瞧著是燉好了，那我去尋祖父去，說去買酒這麼久了也不回來，指定又碰見有人下棋，捨不得挪腳呢！”

    瑞兒最瞭解馬大爺的喜好，當下便就不由分說急匆匆出去找人了，走到廚房門口卻又想起來了什麼，又頓住了腳，跟趙清明輕咳兩聲：“咳咳，小叔，咱們說好的事兒，別忘了了哈！”

    說好的什麼事兒？

    自然是保密的事兒，不叫第三人知道的事兒啊。

    趙清明會意，當下點點頭含笑道：“記著呢，放心去吧。”

    “你們兩個到底嘀咕什麼呢？神神秘秘的。”翩翩卻不知道，蹙著眉看看趙清明又看看瑞兒。

    瑞兒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然後便就一溜煙兒地跑出了廚房。

    翩翩坐在瑞兒原先的凳子上，拍了拍趙清明的胳膊，好奇問道：“你們剛纔到底說什麼呢？搞得神神秘秘的。”

    趙清明跟瑞兒都不是話多的性子，趙清明也一向對瑞兒這個年紀的半大小子沒什麼話說，平日裏這一大一小也似乎沒什麼交集，怎麼這冷不丁地就突然關係這樣好了？竟然還揹着她說起悄悄話兒來了？翩翩自是好奇不已。

    “不能告訴你，”趙清明卻十分不給嬌妻的面子，果斷地搖搖頭，“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

    啥？

    男人……之間的秘密？

    那到底是誰前幾天還口口聲聲嫌棄人家瑞兒是沒長大的小屁孩兒？

    翩翩暗戳戳地白了一本正經的趙清明一眼，一邊扭頭看了看門外，確定沒人過來，然後飛快地掀起鍋蓋，抄起筷子夾了一塊燉的軟爛的肉，使勁兒吹了兩口，然後咬了一半，一邊倒吸涼氣，一邊把剩下的一半飛速送到趙清明面前，囫圇吞棗地催促道：“快！髒嘴！這漏真滴好好次！”

    趙清明想說自己的嘴纔不髒呢，可是才一張嘴，就被肉直接給堵住了，壓根兒就說不出話來，不過……

    髒嘴就髒嘴吧，這肉真滴是好好次啊！

    昔日王爺夫婦，如今擠在灶臺前偷著肉吃，吃的還怪高興，兩人嘴角都不由自主微微上翹。

    “馬大爺燉肉真是一絕！”嚥下了肉，翩翩就忍不住就馬大爺讚不絕口，“我就從來沒吃過這麼……不不不，是這麼痛快吃過肉！”

    是啊，從前雖是山珍海味，但是論到痛快卻都跟如今不能比，翩翩覺得他們第一次在馬大爺家看見一整個紅燒蹄髈還有烤羊腿兒的震撼，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馬大娘包的包子也是一絕，”趙清明補充道，“羊肉包子跟蘿蔔絲包子都沒的說，可比狗不理好吃多了。”

    “嗯嗯嗯，你說的一點兒沒錯，”翩翩忙不迭點頭如搗蒜地附和，頓了頓，她看了看冒著熱氣兒的鍋，默默抿了抿唇，然後就又小聲詢問，“二海哥，咱們要不要……再捧一捧馬大爺的場？”

    二海哥眼皮一陣抽搐：“……還是別了吧，等一會兒跟大家一起捧場。”

    翩翩撇撇嘴，明顯有些失望，不過還是乖巧地點頭答應：“你說得對，人多吃飯香，說不定到時候會覺得這肉更好吃。”

    二海哥的眼皮抽搐的更厲害了：“……”

    似乎到了涼州之後，他家小媳婦兒就越發貪嘴了呢。

    想到貪嘴，趙清明又想到了一樁事兒來，當下忙不迭跟翩翩道：“明兒一早咱們去買幾棵柿子樹回來？嗯……再幾棵石榴樹，我記得石榴你也愛吃。”

    “你還真想種果樹啊？”翩翩一臉愕然，之前趙清明倒是提過一嘴，不過翩翩也就只是順耳一聽沒放在心裏，畢竟趙清明這個鳳子龍孫在家裏種一溜兒的果樹……

    這種場面，翩翩是想象不出來的。

    卻沒有想到趙清明是認真的呢。

    趙清明點點頭，語氣平和又篤定：“種啊，咱們家的院子不算小，種的下呢，除了種果樹之外，還能空出地方種點兒菜什麼的，當然你要想種花的話，最好是種盆裏，方便搬，涼州冬日長，沒得種在外頭直接把花兒給凍死了，對了，買樹苗的地方我都跟大爺打聽到了，就是有點兒遠，在城郊，得僱車去，不過價格卻不貴。”

    所以，種樹種菜還種花……

    翩翩默默朝院子裡看了看，腦中第一時間浮現出來的倒不是滿院瓜果飄香的豐收模樣，而是娘那張嫌棄之情溢於言表的臉。

    從前她娘還嫌棄她是俗人來著，若是她老人家在天有靈，知道自己這個女婿竟然要在家裏種果樹還要種菜，只怕要嫌棄得白眼兒都不夠飛的呢。

    莫名地，翩翩就有些想笑，再開口的時候，翩翩的聲音就帶著點兒調侃了：“那是不是還得置辦點兒鋤頭鐵鍬什麼的？好方便二海哥平日勞作？”

    沒想到趙清明還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嗯，這個要得，還要買個筐，方便往外運土。”

    翩翩：“……”

    行吧，看來她家二海哥已經想的十分周全了，也是鉚足了勁兒要改行做果農了啊。

    “小叔！小嬸！我們回來了！”外頭傳來瑞兒的聲音，少年一邊喊著一邊朝這邊走來，笑著衝他們晃了晃手裏的油紙包，道，“祖父還買了只燒雞還有幾斤燒餅，咱們可以開飯了！”

    “好嘞，你把東西送進去，招呼大爺大娘準備吃飯哈，我這就盛菜送進去哈！”翩翩隨即應聲，一邊麻利地掀開鍋蓋，開始盛菜，瞥了一眼瑞兒已經不在了，又飛快地夾了快肉塞進趙清明的嘴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