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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處決

    嚴玉魁完全想不到趙清暄是透過什麼途徑得知而來的,所以,一時之間,他對趙清暄更是畏懼與不安。

    趙清暄就在一眾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輕輕抬了抬手,然後一聲令下:“御林軍統領嚴玉魁,護駕不利,以至於讓萬歲爺飽受驚嚇以至龍體抱恙,實在罪大惡極,留之無用,按律當斬。”

    趙清暄話音一落,嚴玉魁頓時渾身冰涼,他驀地攥緊手中的佩刀,只是不等他有再一步的行宮,頓時數十根利箭從四面八方齊刷刷奔著眼前,嚴玉魁的功夫不是百鍊的,手起刀落見擋下了數根,可是架不住數量太多,還是又十幾根利箭穿胸而過,將他射成了刺蝟。

    嚴玉魁雙目圓瞪,滿臉不可思議中,“噗通”一聲栽下了馬。

    “大統領!”

    附近的幾個御林軍頓時驚呼起來,隨之一眾御林軍都陷入了驚恐之中,卻兀自手握佩刀死死圍著馬車,驚恐萬狀看著不遠處的趙清暄。

    趙清暄淡淡瞥了一眼這些御林軍侍衛,目光隨即就挪開了,對於這些命如草芥的侍衛,他並不關注,嚴玉魁是該死,可該死的可不僅僅只有嚴玉魁。

    趙清暄的目光落在了萬歲爺馬車後面的那輛馬車上,那馬車裏頭坐著的不是旁人,正是被萬歲爺嚴密看守的秦王,秦王好懸暫時保住了性命,一路上都在想著這一次皇陵行宮走水的來龍去脈,事發之時,他全然不知,後來又被萬歲爺問罪,以至於他壓根兒沒有功夫去琢磨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起來的,就淨顧著保命來著。

    爲了能保住自己的這條性命,虞初心的命那自然是保不住了,他必須要將所有的鍋都推給虞初心,犧牲虞初心是必然的,但是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呢?他自然是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的,但是聽著那幾個侍衛的言之鑿鑿,卻又不似假的,那就應該是他們真的得到了命令,可是到底是誰假傳命令的呢?

    難道……是虞初心?

    對,只可能是虞初心,只有虞初心清楚地掌握著他的這些死士的情況,平時也是虞初心負責暗中聯絡,除了虞初心再就沒有別人了。

    可是虞初心又怎麼可能揹着他下這樣命令呢?還是這樣天大的事兒,虞初心怎麼可能在不跟自己商量的情況下就下令呢?這簡直是太不思議了。

    秦王覺得有兩種可能,其一是虞初心這是實在心急等不下去了,一時衝動,就想著一併除掉大皇子跟五皇子,說不定虞初心還同時派人出京前往另外三位皇子所在地,準備暗中對那三位皇子下手,雖是兵行險招,可若是一舉得手的話,那他這個主子做主子的就能更進一步了。

    其二就是,虞初心這是……已經被人收買利用,為的就是順理成章地扳倒自己,至於是誰收買利用的虞初心,明擺着就是萬歲爺,用他的手除掉大皇子,還不必背上對親生子下手的惡名,還能順帶將他這個威脅處死,真可謂一箭雙鵰,這的確是萬歲爺的行事風格。

    秦王覺得,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可是不管是哪種可能性,對他都明顯不利,尤其是萬歲爺已經知道了當年是他對二皇子、三皇子動的手,萬歲爺自是不可能留他這條命在的。

    所以,他必須得趕緊相出一個死中得活的法子,必須趕在回到京師之前。

    所以秦王這一路上,一直都在想,時時刻刻、連白帶黑地想,可是還沒等他想出來個所以然來呢,然後他就猛然意識到,自己的這條命恐怕都挨不到京師了,因為……

    趙清暄竟然沒死!

    這幕後的佈局者竟然是趙清暄!

    趙清暄不僅將萬歲爺玩弄於股掌之間,還想要他的命!

    對,趙清暄當然想要他的命,他如何還有生機?

    眼下,他的活路已然到頭了!

    趙清暄輕輕抬了抬手,孫少闕隨即率人策馬行至秦王的馬車前,那周圍的一眾御林軍在孫少闕冷冷地環視下,竟也都沒有反抗,一個個面色難看地朝後退了退,漫說是趙清暄的人實在太多,壓根兒抵擋不住,且說連大統領都死了,他們若是還要反抗,不是找死嗎?

    孫少闕在馬鞍上驀地一蹬,隨即人就落在了秦王的馬車上,一個飛腳直接將馬車門給踹碎,然後身子一矮,伸手進去直接將秦王給拖了出來,根本就不管碎片木屑在秦王身上扎出無數血道子來。

    秦王此刻哪裏還顧得疼?被孫少闕拖死狗似的拖了出來,“咕咚”一聲被摔在了地上,秦王險些沒疼得直接昏死過去,不過這疼也叫秦王頭腦更加清醒了,他隨即就忍著劇痛,費勁地、手腳並用地就朝趙清暄的方向爬去,一邊哭號不止:“清暄,你沒事兒啊,沒事兒就好!清暄,是王叔對不起你,竟然一直都沒有察覺自己竟然養了那麼一隻……人面獸心的畜生,險些害了你的性命,清暄,都怪王叔有眼無珠,你若是生氣,想怎麼懲罰王叔都成!千錯萬錯都是王叔的錯,王叔不會有一句怨言!”

    趙清暄都要被秦王給氣笑了,死到臨頭,秦王竟然還在跟他做戲,當著這許多人的麵,一口一個王叔,怎麼的?是斷定自己不敢擔這個屠殺王叔的不孝之名嗎?

    如今,他又有什麼不敢的?

    便是對父皇,他也是下得去這個手的。

    趙清暄冷眼看著痛哭流涕的秦王,看著他狗一樣地一點點朝他爬過來,心裏沒有任何暢快的感覺,他只是覺得噁心極了。

    就是這樣一個令人作嘔的人,他竟然一直都沒有察覺,還一直視他為親人,甚至跟他情同手足二十餘年,就是這個他喊了王叔二十年的畜生,害得他的弟弟成了瞎子,還處心積慮地要害他,或許說是引導他弒父奪位、為天下之不齒,然後還想順理成章地踩著他上位。

    這樣的心思,真是毒蛇一樣的存在,說畜生都不準確。

    “王叔說錯了,怔怔有眼無珠的人不是王叔,而是我,”趙清暄冷聲道,看著頓時僵在原地、面色慘白的秦王,繼續緩聲道,“多謝王叔給我提這個醒兒,從今往後直到死,我都會記住這個教訓。”

    秦王嘴唇顫抖得厲害,一向最是利索的唇舌這個時候,也變得不利索了:“清暄,你聽我說,我……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你,是……是皇兄要害你!是皇兄非要置你於死地不可!不信你問皇兄!我說的都是真的!清暄,你信我!”

    “王叔這怕是瘋了吧?死到臨頭,竟然連萬歲爺都敢攀咬,真真是罪無可赦,”趙清暄淡淡一笑,驀地又沉下了臉,冷聲道,“秦王生性殘暴,三年前著人於皇陵行宮縱火,致使二皇子失明、三皇子毀容,三年後又故技重施,欲置本王與五皇子於死地,更置萬歲爺於險境,實乃罪大惡極、大逆不道、天理難容,按律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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