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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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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原來如此

    陳貴妃忙不迭追問:“鄧府的人是怎麼處理那些箱子的?現在讓你去找那些箱子的下落,你可有把握找到嗎?”

    宮女兒頓時麵露難色:“回娘娘的話,鄧府的人是直接將那箱子給焚化的,都是親眼盯著那箱子燒得一乾二淨,纔會給挖坑埋了,所以,即便奴婢能找到填埋的位置,但是裡頭也不過只是沒燒乾淨的骨頭渣子還有灰燼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算髮現了,也沒有什麼意義。

    鄧府可以有太多的藉口跟此事撇開關係,更是不可能以此治皇后的罪,除非……

    能夠抓個現行!

    要是真地如此的話,便就能夠牽出皇后宮裏這兩年一連串無故失蹤的宮女兒了,到時候,皇后要是想保住三皇子,那便就只能承認自己是殺害宮女兒的劊子手了,要不然的話,不過是死了個宮女兒,又何苦如此大費周章,非要將宮女兒的屍體給轉移出宮,交給鄧府處理呢?

    可見那些子宮女兒都不是好死,皇后不得已才初次下策,掩蓋那些宮女兒的真實死因。

    可是皇后宮裏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等可怖之事,直到……

    三皇子被毀了面容之後。

    三皇子性子變得古怪,閉門不出,便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只是誰能想到,三皇子可不單單是性子古怪啊,是完全沒了人性呢……

    陳貴妃抿了口茶,繼續分析成算。

    一旦皇后宮裏的秘密暴露,就算皇后爲了保住兒子,攬下罪行,可皇上又不傻,如何會信?

    不過三皇子畢竟是皇上的骨肉,皇上就算知道三皇子手上沾血,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也不可能會治罪三皇子,更加不可能會公開三皇子的罪行,但是這卻會讓皇上徹底喪失對三皇子的好感跟期許,就算皇后跟鄧氏一門再怎麼使勁兒,也不可能改變皇上的想法,只會越發令皇上心生厭惡,指不定到時候,連皇后跟鄧氏一門也要一併遭殃呢。

    皇后一定會遭殃,而這是最重要的。

    想到此處,陳貴妃臉上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目光再次轉到戲臺上,《南柯記》也在此刻來到了結尾,戲子正哀嘆吟唱:“我淳于棼這總是醒了,人間君臣眷屬,螻蟻何殊?一切苦樂興衰,南柯無二,等為夢境,何處生天,小生一向痴迷也……”

    看著看著,恍惚之間,那戲子不知怎的,竟變作了皇后,哀嘆悲泣,看的陳貴妃越發眉飛色舞,似乎不是在看戲,而是在看皇后那賤婦從後位跌下的悲慘模樣。

    這一切,說起來,其實並不遙遠了,如今皇后的命運,已然掌握在她的股掌之中。

    “娘娘,四殿下來了。”

    陳貴妃的思緒這才被拉回來,轉臉看向正走進來的四皇子,一臉笑意,衝着四皇子伸出了手:“清時,來母妃身邊坐。”

    四皇子趙清時對於陳貴妃異於尋常的熱情,也並不覺得奇怪,自這一趟自己從西郊獵場回來,母妃對他態度就一直很好,四皇子心裏十分得意,他這一次在春獵裡頭可謂是大出風頭,連常勝不敗的大皇子都被他給比下去了,父皇除了賜他一匹大宛駒之外,還額外又賞了他一件金甲,可見對他十分滿意亦是保有期許,這都讓四皇子信心大張,情緒高昂。

    他如此給母妃長臉,那就不奇怪母妃對他和顏悅色了。

    不過在得意的同時,趙清時心裏亦有不安,而這一趟來見陳貴妃,便就是想從陳貴妃這裏求個踏實安定。

    “兒子給母妃請安。”趙清時行至陳貴妃面前,給陳貴妃躬身行禮,隨即就被陳貴妃拉著坐在了自己身邊。

    “正好才唱完一齣戲,你想聽什麼戲?”陳貴妃將戲摺子遞到四皇子面前,含笑道,“只管點就是。”

    趙清時也不看那戲摺子,直接道:“那就來一出《九里山》吧。”

    宮女兒隨即帶著一眾戲子去偏殿準備,生下四皇子跟陳貴妃娘倆兒在殿中一邊喝茶,一邊閒聊。

    “本宮一向操勞,難得今兒忙裏偷閒才能聽幾齣戲,算起來,咱們孃兒倆也是許久沒在一起聽戲了,你可要好好兒陪陪本宮。”

    趙清時忙不迭點頭道:“是,兒子遵命,兒子也想陪陪母妃呢,今兒就算是母妃攆兒子走,兒子都不會走呢,除了聽戲,兒子還要在母妃這裏賴上兩頓飯呢,到時候,母妃別嫌兒子死乞白賴纔好呢呢。”

    “哪兒學來的油嘴滑舌?”陳貴妃白了趙清時一眼,不過嘴角卻不由上翹,明顯顯是心情不錯,抿了口茶,然後又含笑跟趙清時道,“萬歲爺已經吩咐禮部給你跟三皇子擬定封號了,你都已經聽說了嗎?”

    趙清時聞言,頓時坐直了身子,將茶杯放下,正色跟陳貴妃道:“是,兒子已經聽說了,所以就算母妃今兒沒叫兒子過來,兒子也是要來見母妃的,因為兒子心裏實在不踏實。”

    陳貴妃打量著趙清時的表情,挑了挑眉,問道:“你是擔心,萬歲爺會直接給你圈地外放,讓你就此離開京師?”

    趙清時面色凝重,點了點頭:“雖說父皇一向寵愛兒子,最近對兒子也是不錯,但是卻從未與兒子提過封王之事,而且兒子到底不是嫡出的皇子,按照規矩,庶出的皇子大多在成年封王的時候,就會直接被外放出京的,兒子自然擔心,所以還想聽聽母妃的看法。”

    說到這裏,趙清時頓了頓,然後壓低聲音,又問道:“母妃,關於封王一事,父皇可曾與你透過風聲?”

    陳貴妃倒是一臉的輕鬆,抿了口茶,看向趙清時,搖搖頭道:“萬歲爺沒跟你提過封王之事,也從未跟本宮透過風聲。”

    趙清時頓時一臉失望:“父皇難道已經……打定主意要將兒臣外放出京嗎?”

    陳貴妃一邊攏著茶,一邊緩緩搖頭,道:“本宮卻覺得並非如此。”

    趙清時滿臉疑惑:“母妃您這話是個什麼意思?兒子沒有聽懂。”

    陳貴妃放下茶杯,看著趙清時,緩聲道:“既是聽不懂,那本宮不妨換個說法,若是這個時候,萬歲爺對你這個兒子突然就親近起來,對你噓寒問暖,格外上心,一天三遍地要見你,活脫脫一幅慈父相,你會作何感想?”

    趙清時在腦中想了想那場面,頓時覺得一陣惡寒,忙搖搖頭道:“兒臣可不敢奢望父皇這樣厚待兒臣,若真是這樣的話,兒臣只會覺得……父皇這隻怕是別有目的,是已經打定主意要捨棄或是虧待兒臣,所以纔會如此反常、急於彌補……”

    說到這裏,趙清時戛然而止,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半晌,趙清時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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