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這丫頭瞞得她好苦
前院。
鹿府管家才走沒一會兒,就又有送禮的上門兒了。
阿蠻被小廝叫去了門口,然後就看到了抱著錦盒站在那裏的林開,頓時就拉下了臉來,原本還想著直接轉身走人,可是到底五皇子的面子還得給,再說了,林開手裏抱著的應該是五皇子送給王妃的生辰禮物呢,所以阿蠻到底還是站住了腳。
不過阿蠻也沒打算搭理林開,更是不肯跟他多待,看都不看林開一眼,然後二話不說就直接上前去拿林開懷裏的錦盒,結果不知怎麼的,林開活見鬼似的朝後退了三步,阿蠻一個沒站住,腳下正好被門檻兒給絆住了,然後人就“砰”的一聲摔了個趴虎,半邊身子在門外,半邊身子在門裏……
林開:“……”
不知為何,他下意識地又朝後退了三步,一副生怕被訛上的架勢。
門外的御林軍侍衛,不知為何,也默默朝邊兒上退了三步,同時默默把視線從還趴在地上一聲不吭的阿蠻身上挪開,然後齊刷刷地看向林開。
林開:“……”
別問他,別看他,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
地上的姑娘動了動,兩手撐著地,慢慢抬起了頭,鼻頭上粘著灰帶著血的狼狽、悲慘模樣,簡直跟幾個月前在鹿府撞牆的時候如出一轍,看的林開眼皮直抽抽。
眼瞅著阿蠻手指顫顫指向他,嘴唇顫顫,似乎對他有話要說,林開趕緊搶在前面,直接把手裏的錦盒往地上一擱,然後頭也不回地一路小跑飛身上馬。
“這是殿下送給王妃的生辰禮物,有勞阿蠻姑娘代為轉交!”
馬兒都快跑沒影兒了,才傳來林開的聲音。
阿蠻手指顫顫指著早沒影兒、只剩下一片飛塵的方向,半天才艱難痛苦地罵出了口:“林開,孫賊!”
御林軍侍衛:“……”
見過罵街的,還真沒見過十七八歲、未出閣的大姑娘這麼罵街的。
對了,阿蠻這丫頭不是揚州來的嗎?
不都說揚州姑娘水靈靈、最是溫言軟語的嗎?
怎麼阿蠻卻……
“看不看!”阿蠻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狠狠瞪著一個個一言難盡的御林軍侍衛,“沒見識過奶奶罵孫子的?”
御林軍侍衛:“……”
剛剛見識過了。
阿蠻在心裏又罵了無數聲“孫賊”,然後抱著錦盒一瘸一拐往回走,每走一步,就問候林姓孫子一聲。
她就納了悶兒了,林開到底跟她鼻子有啥仇啥怨,非得徹底禍害了她的鼻子不成?
也不知道這一次鼻子破的厲不厲害,會不會留疤。
不行,得趕緊回去找周嬤嬤清理一下再上藥,沒得真留疤了。
上次林開送過來的藥膏還沒使完呢,而且效果相當不錯,用了沒幾天疤就沒影沒蹤了,到底是太醫院的東西……
呸!
林開那孫子是不是上次送藥膏的時候,就憋著讓自己再摔一跤,要不然他何必送那麼大一罐子藥膏?
肯定沒安好心!
……
周嬤嬤給阿蠻清理了傷口,就趕緊跑到門口來跟御林軍侍衛打聽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剛纔見著阿蠻鼻頭又磕破了,不僅如此,手心也搓破了皮,周嬤嬤別提多吃驚了,她問阿蠻到底是怎麼搞得,阿蠻啥也不說,就一個勁兒地罵林開,周嬤嬤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心裏那叫一個愁啊。
林開可是五皇子的貼身近衛,是五皇子的身邊第一人吶,別是阿蠻不懂事兒惹怒了林侍衛,萬一搞得五皇子跟王妃之間鬧出什麼誤會那就不好了,所以周嬤嬤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要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周嬤嬤端著一碟子糕點,和顏悅色行至王府門前,一邊招呼侍衛們吃糕點,一邊拐着彎兒地跟侍衛們打聽訊息。
結果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為難。
周嬤嬤心裏大驚,難不成阿蠻真的不懂事兒當著大門口就跟人家林侍衛鬧得特別難堪?
可是人家林侍衛不是來給王妃送禮的嗎?阿蠻她到底跟人家鬧個什麼勁兒?
一個侍衛欲言又止了半天,到底還是壓低聲音跟周嬤嬤說了。
“剛纔阿蠻姑娘見著林侍衛,似乎十分激動,就要……就要上前去抱林侍衛,林侍衛大吃一驚,就往後躲開了,然後阿蠻姑娘被門檻兒絆住就、就摔遞上了。”
周嬤嬤:“……”
啥玩意兒?
周嬤嬤整個人都愣了,這跟她想象得完全不一樣!
她是怕阿蠻鬧出什麼難堪,哪想阿蠻竟然還真的……鬧出難堪來了。
周嬤嬤迅速回神,吞了兩口唾沫,然後小聲跟那侍衛道:“侍衛小爺,這話可是不敢亂說的,畢竟事關姑娘聲譽,別是你剛纔看錯了?”
“沒看錯!沒看錯!我們都親眼所見!”
這下子,一眾侍衛小哥都齊刷刷地衝周嬤嬤搖頭,那真叫一個整齊劃一。
周嬤嬤:“……”
刺激、震驚這還不止呢,周嬤嬤就聽著又一個侍衛難掩興奮地道:“周嬤嬤,阿蠻姑娘跟林侍衛是不是好事將近啊?每回林侍衛過來,兩個人都……”
都什麼,那侍衛小哥不說了,不過所有侍衛小哥臉上的表情卻都再明顯不過。
周嬤嬤:“……”
阿蠻這丫頭瞞得她好苦!
……
周嬤嬤的震驚跟刺激,翩翩暫時還無從知曉,此刻,她正在享受王爺大人帶給她的驚喜。
“趙清明,你給我做長壽麪了?”
翩翩看著眼前那碗賣相著實一般的麪條,真是心花怒放。
她還以為趙清明又要在花房裏頭做手腳呢,都已經猜了半天,趙清明是要給她準備一批新奇的花兒,還是把花房又給擴大了,哪裏想到,趙清明竟然悄默聲地去給她做了壽麪。
簡直太驚喜了。
趙清明在她對面坐下,明顯有些侷促不安,問道:“怎麼樣?是不是特別醜?”
醜嗎?
其實也不算醜,不過是麪條粗細不一,麪湯不知是太少了還是被面條給吸乾了,反正就是幾乎沒什麼麪湯,荷包蛋也被攪散了。
平心而論,這算是翩翩這輩子吃過的最醜的麪條了,但是架不住做麵的人是趙清明啊,那最醜的麪條在翩翩眼裏,也就變成了最好的了。
“哪裏醜了?分明是好看的很,我都有點兒捨不得吃了,”翩翩捏著筷子,左看看右看看,還真是有點兒捨不得吃,翩翩抬眼看向趙清明,問出了心底的好奇,“怎麼想起來給我做壽麪了?”
你又看不見,從前更是連廚房都沒進去過,怎麼就想到給我做麵了?
肯定特別難吧?
所以隨便送點兒什麼不好呢?反正你慫什麼我都會喜歡,何必為難自己呢?
趙清明搓了搓,手指上還帶著點兒沒來得及洗掉的麵:“不知道,就是想。”
是啊,沒有什麼原因,就像在你生辰這天,親自動手為你做一碗熱氣騰騰的麪條啊。
“蠢樣!”翩翩笑得比蜜還甜,這一次沒再說什麼,埋頭認認真真吃起了麪條。